驴嚎传遍四野,水流哗哗流动。
对面摆渡人仿佛也受不了这种嗓音的骚扰,只见那柳阴里面,咿咿哑哑的,撑出一只船儿,不多时,相近这岸。
船身并不大,但也足以容纳众人一齐上去,等到小舟顶岸,有梢子叫云:“过河的,这里去!”
高南牵着老驴走上近前,不由被梢子模样惊呆,不是青壮汉子,也不为老叟梢公,竟是头裹锦绒帕,身穿百纳绵裆袄的老妇人。
“老人家,梢公如何不在,却要您来撑船?”
老妇微笑不答,伸手拖上跳板。
高南几人见老妇不愿多说,也不再多问,一个个紧挨着上船,可是老驴太过沉重,高南与莫问尘不得不相继出手,支撑船只不沉。
老妇人诧异的打量过来,随即就收回了目光,撑开船,荡开桨,顷刻间过了河。
身登西岸,高南掏出不少的散碎银两给予老妇。
老妇连忙道谢,说道:“稍等片刻。”然后一头笑嘻嘻的径入庄屋,翻箱倒柜的找寻着什么东西。
高南疑惑不解,不知妇人让自己等待什么,但也看出对己方不会有威胁,放下心来,悠然的打量起周遭风景。
河水清清,杨柳抽芽,和煦的春风轻拂过水面,掀起层层涟漪,难得的平静舒适。
“这里真适合养老,难怪婆婆独居也不愿离开。”莫问尘也享受着此处的宁静,闭上双眼呼吸着清新空气。
小白脸可没有那个兴致,看着河水清清,顺手一捞,细长水流落入口中,清甜可口。
此时正逢老妇人拿着一张告示出来,看到小白脸正美滋滋的喝水,一跺脚,懊悔道:“又说晚了。”
“婆婆,何事说晚了?”高南不解,但也看出妇人不是玩笑,急忙上前问询。
老妇将告示递给高南,只见上面写着来往男子皆要小心,莫误饮子母河水,否则必将腹内孕子。
“看明白了吧,这是我们国内女子才能喝的子母河水,外人尤其是男子都不可饮用,前些日,就有一批和尚也误饮此水,急慌慌去寻解救之法,现在也不知消解了没有。”婆婆强忍着笑意,落向了正端着盛水器皿的老驴蹄子之上。
老驴嘴巴都要碰到盛水器皿了,听清老妇言语,吓得抖手扔掉,还用蹄子把器皿赶紧踢开,心有余悸的望向了老妇。
老妇笑呵呵的给老驴盛了一碗桶内之水,道:“口渴喝这个吧,不会孕子的。”
“婆婆,你可确定?”老驴看着同样清澈的水液,小心问道。
老妇嘻嘻一笑,点头道:“老妇岂能骗你!”
看她保证的模样,老驴才相信下来,端过水碗一饮而尽。
“解渴!”老驴驮着金石,早已口渴难耐,正想再要一碗,只听身旁小白脸突然弯腰呻吟:“腹痛难忍!”
“坏了,不是起效了吧?”高南惊呼,手掌摸向了小白脸的肚腹,感觉其内有着血团肉块。
“不是真的吧,救命啊!”小白脸摸着越来越大的肚皮,哀嚎一声,差点一头栽进了河里。
老驴在旁幸灾乐祸的大笑,也不嫌累了,绕着小白脸一圈又一圈转悠,笑道:“小白脸,没想到你快要又当爹又当妈了!”
“滚,高南大哥啊,快想办法救我。”骂完老驴,小白脸又转向高南,哀求道。
高南眼见肚皮愈发的明显,也不再迟疑,一手提起小白脸,对着莫问尘说道:“带上老驴,跟我来。”
天行诀划破长空,直奔西梁女国的国都,莫问尘紧随其后,提起老驴,驾云追随。
“娘来,又是会飞的,现在来我国的怎么都是有本事的男子。”老妇惊叹半晌,随即又是长叹一声:“可惜我家都已不小,否则怎能放过这些好的男子……”
这番话幸好没被高南几人听到,否则还不吓得屁股尿流。
话说几人踏云疾行,三四十里路程很快便到,高南一指城墙,呼喊道:“到地方了,快去寻唐长老一行,想来他们已经寻到了解决办法。”
落至城门,高南一众匆匆进城,却不想刚走出不多远,就发现街道上站满了妇人,不论老少,皆是整容欢笑:“又来人种了,这一次竟有三个不错的!”
原本在知晓这是女儿国的时候,高南尽抱着歪歪的心理了,主要前世的时候,每当读到西游女儿国时,就是遐想不断,可现在真的不想被堵死在这啊,要是小白脸无事,还能享受莺莺燕燕的柔声细语,但现在真心拖不起。
有心挤出,但须臾间,各色女子就塞满了街道,别说挤出了,就是想移动一步都很难做到。
“哥啊,亲哥,快救救小弟俺也。”小白脸快被急哭了,其实只要不是现代人,哪个男人都接受不了自己孕子的现实,呃,就是换作现代男人,估计也接受不了。
高南很能理解小白脸此刻的心情,奋力的朝前挤去,胳膊胸口总能碰到柔软挺翘的某些地方,刺激的身体都不由起了反应。
这一下,女儿国内女子但凡感受到高南异样的全都羞红着脸,低垂脑袋不敢直视,但更加不愿让开。
“哥啊,亲哥,你一定要给力啊。”小白脸一看高南的脚步又停了下来,两眼含泪,焦急哭喊。
高南苦笑摇头,不由看向了莫问尘,以他那副丰姿英俊的相貌,自然也少不了女子围攻,拉扯着他的手臂不让离开。
刚想说两句同情的话,突然脑海灵光一闪,嘴角掀起一抹弧度,老驴一看这副模样,就知道高南又有了坏心眼,急忙拉开一点距离,屁股撞开了不少女子。
这些被撞的女子终于是目光离开了高南、莫问尘还有小白脸三人,落在了老驴与沙宝宝身上。
“咦,驮磨的骡子,谁家的啊,怎么没拴好?”
“就是,看这小身板,都快被压得四肢瘫软了,真是可怜的骡子。”
众女同情,一个个伸手抚摸着老驴,好像要是没人要,她们就会好好养下这头可怜的骡子。
老驴更是欲哭无泪,长嚎一声:“俺是驴,不是骡子!”
“哎呀,这头驴会说话,难道是妖怪,快跑啊。”人群中突然有一个女子受惊。
可还不等她逃跑,就听其他女子笑道:“怕什么,前几天还有会说话的猪呢,一头骡子就是成精了,也无需害怕。”
“对啊,骡子成精怕什么,还不是驮磨的份!”
老驴耳朵里听着她们的话,气得长脸紫青,放声高嚎,破驴嗓子顺着街道蔓延,本以为女子会纷纷逃跑,却不想他死命的嚎叫还是压不过女子们交头接耳的欢笑声,很快就湮没不见。
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颅,这还是第一次在声音上吃瘪,显然对于老驴是个不小的打击,所以说这个世上妖怪不可怕,因为一旦女子成国,远比妖怪还可怕,老驴就是典型的例子。
辩驳无效,长嚎无解,老驴低垂着脑袋,癔症似的嘀咕:“俺是驴,真的不是骡子……”
看到他可爱的样子,女子们更加喜欢,围着老驴也交流欢笑,再加上小不点的天然萌,使得街道更加拥挤,连根插针的地方都没有。
眼瞅着形势更加危急,高南嘴角的弧度一扬,下定了决心,一把将莫问尘拉到自己怀里,大声喊道:“都静一下,在下有话说。”
法力鼓荡,声音响彻街道。
女子们纷纷安静下来,想听三大优良人种之一的男子会说什么。
高南清清嗓子,不理莫问尘羞红脸的拼命挣扎,大声道:“凡是想要提亲的,都找我的这位莫问尘兄弟,听好了,就今天一次机会。”
“高兄!”莫问尘被高南的言语惊呆了,一时间连挣扎都忘记了。
高南咧嘴一笑:“莫兄牺牲一下,白脸会永远记住的,走吧!”
说着话,一用力,将莫问尘扔向了墙头。
其他女子都听到了高南的话,全都盯向了墙头上的莫问尘,一声呼喊,所有女子都冲了上去,把俊逸潇洒的莫问尘团团围住。
“莫哥,好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