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筱扬也是刚刚才发现留下和离开的两拨人里竟然都没有卢萧和鲁达的面孔。
虽然知道这两人不在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隐秘任务,但现在为了逃出生天她也顾不上避嫌了。反正她知道的已经够多了,技多不压身,秘密再多也压不住性命。
闻言凤如华深深地看进乔筱扬的眼睛里,意味不明。
乔筱扬不敢移开视线,直直地望着凤如华眼里的她,很沉稳,像是对自己的谈判条件胸有成竹。
果然,凤如华很快退了一步。
“他们走的是水道。”
竟然真的走水道。乔筱扬惊讶了,不过为什么唯独他们两人走水道而不来保护凤如华,她却明智地没有问下去。
“那你们联系的上吗?”乔筱扬期待地问。
凤如华沉默了片刻终于回道:“只有一次机会。”
乔筱扬笑了,知道凤如华这是同意了。
“你想怎么做?”
“让卢萧和鲁达在运河找一艘体积小的船,然后在船舱的隔板里放满石头,立即出港。记住要快!”
“他们现在应该本来就在船上。”
“那更好,让他们立刻去做。”
凤如华皱眉。“你确定这样真的能把季禺引到运河去。”
“我肯定。”乔筱扬缓缓笑了。
“把那人给我找来。”
很快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子不动声色地爬到了凤如华身边。
“太子?”
“按她说的给卢萧传话。”
“是。”
看乔筱扬好奇地打量他,瘦子自觉解释,“小人有个孪生的兄弟,我们打小就能在心里交流。我兄弟现在在卢大人那里。”
乔筱扬挑眉,暗道天下之大无所不有。随后细细地对那人吩咐起来。
根据那人传过来的消息。
卢萧和鲁达此刻正在船上,即将出港。
听到身边小个子再三-ding-点-小-说,..o≥s=“arn:2p02p0“srpp=“/aasrp“s_;/srp/发誓保证没有作假的太子的命令,鲁达不爽地从岸边拔出几块岩石扔进船舱里盖好甲板。
“你最好没说假话,不然仔细着点你这身皮。”鲁达恶狠狠地盯着王六。
王六腿一软,差点没给跪下,快哭出声来,“鲁大人,小人哪里敢欺骗您。这真的是太子那边传来的命令,据王五说是一个面生的年轻姑娘命令的。”
“年轻姑娘?”鲁达突然瞪大了眼,一巴掌呼在王六脑门上,“那是老子的媳妇儿,你个狗东西还敢肖想?”
“乔筱扬是太子的人,尽管媵妾与妻位分有别。”卢萧在一旁淡淡出声。
“老子乐意!”鲁达恨声道,“太子都把人拐到苓国了,我还会要不到人?别以为就你会文绉绉那套,‘近水楼台先得月’,老子也读过书!”
卢萧冷笑,“近水楼台先得月?哪怕太子对乔筱扬没兴趣,你就算天天把乔筱扬捆在身上也争不过季禺。”
鲁达气急,一把把岸上的王六扔进船里。
哎呦,哎呦。在王六的声里,船慢慢向港口驶去。
这个时辰多是船家们中午歇息的时辰,因而江面上的几艘船只寥寥可数。
也许是中午较高的气温让人觉得懈怠。卢萧他们的船只竟然都快驶出港口了还不见有官兵来盘查。
鲁达有些眼急了。
“卢萧,我们都快出去了那些人还没来询问一句。怎么办啊?那丫头不就想让我们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吗?”
卢萧也有几分绷紧,但他到底比鲁达沉得住气的多。
看两尊大佛都脸色难看,缩在角落的王六欲言又止,刚伸出头又因为不同寻常的气氛缩了回去。
鲁达瞟到了王六唯唯诺诺的样子,火气上来了,“你当你是王八呢,升头缩头的。”
“小人,小人有一事”
“有事说事,扭扭捏捏娘们兮兮的。”鲁达呆惯了军营,最见不得大男人吞吞吐吐的。
王六抖了抖,以平生最快的语速,“刚才王五说,现在这样的情况乔小姐早就料到了她要我告诉你们稍安勿躁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你”鲁达顿了顿,“你这一口气够长的啊。”
“回大人,小人在太子府上谋差事之前是唱戏的。”
“好了,都安静点。”卢萧喝斥道,“既然乔筱扬早有预料那我们也不必着急。就按她说的做,不要显露出着急的样子。”
“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急得脸色都发青了……”鲁达敢怒不敢言地碎碎念。
“回大人是卢大人。”王六被鲁达吓得魂还没收回来,惯性地回道。
在卢萧冰冷的眼神里,王六战战兢兢地缩回了角落里。
哥,干完这一票咱金盆洗手吧,钱多了也得有命花啊。
岸上,自从卢萧几人的船只一离岸就已经有人盯上了。可是官兵刚要例行去检查却被人拦了下来。
暗陆又多等了一会儿,直到船只安稳地离了港突然暗暗加快了速度,他才派人火速前去截下。
虚虚实实。这艘船一定有问题而且十有就是主上要找的。
“去禀告主上,有嫌疑的船只出现,请主上定夺。”
而另一面,乔筱扬掐着手指胸有成竹地等待着,听到王五回报船只已经离港,她轻声道:“时机到了。”
凤如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把注意力放在了季禺身上。
“主上,墨陆回禀,运河出发现了一艘可疑的船只,正在拦截。”
“具体情况。”
“墨陆回禀,那艘船上只有三个人但根据吃水线却远远不止。”
“哦?”
“而且那艘船上的三个人神情都很放松,船只速度也很缓慢,可快要离港时却突然暗中加速。”
“知道了。”
“主上……您不亲自过去吗?”
“不需要。”季禺冷笑,反而转头询问另一人,“找到了吗?”
“回主上,找到了。确实有两匹马的印迹较其他印迹深,可以肯定马上坐了人,他们往东面走了。”
“很好,跟我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往东边,季禺的身影也很快消失在乔筱扬的眼睛里。
然而亲眼看着季禺与延陵容携手而去,她突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明明是她一手设计了季禺走上错误的道路,她却在他转身的瞬间突然很想要叫住他。
会不会这一次离别就是永别,会不会不说再见就真的永远不再见。
凤如华静静地看着乔筱扬,又原地不动了一段时间才重新站起来。
一声口哨响彻,所有跑散的马竟然又都从四面八方迅速地聚集起来。
“乔小姐,您真是厉害。”忙忙碌碌收拾散开的行装的人经过乔筱扬身边还会有意放慢脚步。
他们是真的服气这个神机妙算的女子。
乔筱扬微微扯了扯嘴角,笑得很难看。
她赢了季禺又如何?她在更早以前就已经输给他了……
王五憋了好一会才壮了壮胆子走到乔筱扬面前,“乔小姐……小人实在不明白,您不是想让卢大人他们引开那些人吗?”
“我一开始就没想过季禺会去运河。”乔筱扬轻叹,“像他那样多虑的人要确定一个答案总是要很多所谓的线索,所以我就给他想要的合理的线索。”
“小人还是不明白。”王六惭愧道。
“西边的人在明,运河的人在暗。一边漏洞百出一边看似滴水不漏却偏偏在最关键的地方漏了陷,季禺绝对不会相信运河就是你们真正的暗棋。”
乔筱扬解释道:“这时候再出现真正不露痕迹的一方,季禺自然会把赌注压在这里。更何况他骨子里就是个狂傲的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一定不相信前两处地方的人马是这么简单的调虎离山的伎俩。而且如果是他,他也会选择单枪匹马地兵走险招。”
原来如此。暗暗竖着耳朵的人们恍然大悟,对乔筱扬更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卢萧几人按照乔筱扬说的,在时机合适的时候扔掉了船舱里的石头,瞬间加速的船只险之又险地避过追兵。
听到王六的转述。鲁达惊讶地睁大了眼,“感情我们不是真正的杀招呢,白费力了。”
卢萧沉默,良久道:“一艘船把站在悬崖边上的人退了下去,而且是毫无保留地自甘下落。”
如果不是运河的人马,季禺就算还是选择追击东面也不会倾力而出,太子能不能逃脱就又是一个悬疑了。
“最毒妇人心。季禺早晚有一天死在乔筱扬的手上,从这一点来说,季禺选了延陵容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卢萧意味深长地笑道。
“小丫头自然不是延陵容那种凡夫俗子能比的,有季禺后悔的时候。”鲁达赞同道。
卢萧懒得再纠正鲁达胡乱使用成语,轻笑着道:“鲁达,等回到苓国,我会帮你追到乔筱扬。”
“真的?”
“自然。”
一匹武夫换一个连他都叹服的智士,这笔买卖太划算了。甚至他觉得就是用太子妃位来换也没什么不妥。
这所有的一切不光是计谋上的较量更是一场心理战。因而乔筱扬第一次觉得她累了。
东边的两匹马是乔筱扬的灵光一现,她本来是想要诱凤如华和她一起走东边然后故意等待季禺追上来。
可没想到的是,季禺来了,带着延陵容。
结果原先回归的一招棋反而成了离开的制胜之招。
乔筱扬苦笑着站在原地,任由沙沙作响的草叶在晃动中割破她的小腿,感觉不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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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