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明达被人从睡梦中叫醒,他睁开眼时眼睛还带着几分迷茫。
阿四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他的外袍,一边递给他一边说:“陛下急召,王总管现下正在门外等着。”
明达一听,立时接过衣服套在身上,快速地穿好长靴走出门,同王晋一道进了宫。
正昀宫中灯火通明,明达推门进去时傅明礼正在烛火下拿着折子查看。
明达进门行礼,傅明礼懒洋洋地抬手让他起身,然后拣起面前的一道密折,朝他扔了过去。
明达懵懵懂懂地接过,待看清折子的内容时,脑海中残存的几分瞌睡彻底散了。
傅明礼觑他神情:“看清楚了?”
明达敛眸颔首。
“凛州那边的事情正是关键时候,朕走不开,但云姐姐一个人在那群狼环伺的风口浪尖,朕着实不能放心。”
明达明白了,“微臣愿代陛下走这一趟。”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傅明礼满意地笑了:“大皇兄一向沉稳,朕本无需叮嘱你什么,但此行山高路远,朕不得不多两句嘴。”
明达拱手:“单凭陛下吩咐。”
“俞国朝中局势复杂,你一去,势必会引来各方猜忌,朕给你留一道密旨,必要时可以示于俞国君臣面前。”
“是。”
“还有。”傅明礼按了按酸痛的额角,警惕地眯眼瞥向前方风度依然的宁王殿下:“大皇兄此行是代朕出面,这是朕在忧心之下的权宜之计,还望大皇兄时刻清醒,莫要失了分寸。”
明达神色不变,淡然地垂首:“臣谨记陛下叮咛。”
……
云清清醒时是第二天一早,肠胃里针扎似的疼痛将她从昏迷中唤醒,她皱着眉头坐起身,旁边守夜的永菱立刻挨上前:“殿下可算是醒了。”
云清捂住疼痛不止的胃部,苦笑着说:“不知道怎么回事,着一年多来我仿佛格外柔弱,昏迷重病成了家常便饭,太医每回来瞧我都是唉声叹气的模样,仿佛我得了绝症,药石无医一般。”
永菱听言连着呸呸呸了好几下,然后满脸不高兴地扶着她:“这种不吉利的话殿下可别再说,您大好的青春年华,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
“我好像睡得太久了有些忘了,,之前在书房时你和我说过什么事情来着?”
永菱眉目稍敛,帮她掖了掖被子说:“殿下才醒,先别说这些不高兴的了,奴婢让人温着粥呢,殿下先喝点填填肚子?”
云清仔细回想了一番,然后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那就让人端上来吧。”
永菱舒了口气,出门找人的时候止不住地自责,这事说起来都怪她,殿下在书房里滴米未进地待了那么长时间,她不先让人送些吃食过去就算了,怎的一见人就提那些晦气事,惹得殿下心绪起伏,才会忽然昏过去。。
永菱是个责任心很强的大宫女,即使知道有些事情根源不在她身上,凡事还是喜欢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因而此刻云清虽然醒了,她仍然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