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里不乏云清的眼线,沈成似检举承亲王的事情一出,案子很快被递到了刑部。
次日早朝时,安阳桥当先呈上了昨日京兆尹和刑部的调查结果。
“承亲王身为亲王,竟敢串联朝中官员和江湖高手谋害长公主殿下,实在是罪不可赦,老臣恳请陛下彻查此案,还殿下公道。”
云京墨坐在龙椅上,看着下头俯首的安阳桥,暗暗发出一声苦笑。
从前这位丞相在他面前总是恭敬大过亲近,他几次三番想要拉拢,对方却总是态度平平,他还当丞相本性如此,现下看来,症结并不在他这个主君身上。
无数心思转过心头,云京墨依旧肃着容颜:“承亲王是朕养父,按理说朕本该回避此案,然承亲王的罪行全凭沈成似一人检举揭发,明显证据不足,若想定案,还需其他证人出面证明。”
安阳桥记着云清的话,没在此事上咄咄逼人,淡然地拱手:“陛下所言极是。据沈成似所说,此案还要安远侯府小姐常玥出面参与,新上任的刑部尚书娄大人已经命人拿了常玥,现下人正关在刑部大牢。”
先前推行新政期间,云京墨在云清或明或暗的支持下扶持了许多年轻的朝臣,这些官员有的下放到了地方,有的成了六部官员,厉害些的还入了内阁,参与为皇帝协理政务。如今的刑部尚书娄明忠正是那一批天选之子中的一员。
此人为人清正,只信国法不信人情,虽然在官场上得罪了不少人,却犹得百姓青睐。
云清当初推他上来时,未尝没有为今日做准备的心思。
云京墨何尝不清楚娄明忠的个性,他其实很明白,如果想要让承亲王脱罪,就不能把这个案子交到刑部。
“这桩案子事关重大,娄爱卿刚刚上任不久,对刑部办案的章程还不大了解,朕看,审案的事情还是交给大理寺来办吧。”
涉及宗亲,案子交到大理寺也无可厚非,安阳桥没有理由拒绝,值得低声应是。
散朝后安阳桥直接去了长乐宫。
承亲王的案子一出,两党的对立浮出水面,他也无需在刻意和长公主保持距离。
他来时云清在给小明喂食,听到宫人通传,她淡笑着抚了抚小明脑袋,起身去了正殿。
“丞相来的匆忙,可是刚才朝上出了什么变故?”
安阳桥躬身作礼,云清抬手,示意他坐下。
丞相大人无奈地坐到下首:“陛下没有驳回细审此案的请求,但下旨让大理寺主理此案。刑部协理。”
“这案子事关承亲王和我,交到大理寺也无可非议。”
安阳桥:“可大理寺卿楚经铭是陛下的人。”
云清揭开茶盖撇了撇水面浮沫,“那又如何?”
“承亲王谋害我是真的,沈成似的供词也是真的,常玥出面引我离宫更是真的,我在平国辗转数月受尽了苦楚,楚经铭就算再有心向着陛下,这些事实都是他抹不去的。”。
“殿下可听说过,楚经铭此人办案有一规矩,在官员之中流传颇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