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儿忙回屋拿來一块白色的帕子,一个绣架还有些彩色丝线塞到木邪一兮怀里,又跑回去搬了两把椅子到树下。
“姐姐,你要绣一个什么颜色的啊。”
木邪一兮被问到了,如果绣一个黑色的还确实不好看,“黑心”这个寓意也不好,红的。绿的。
沁儿见她犹豫不决的样子笑道:“姐姐,要不你就绣一个彩色的好了。”
“彩色的。”
“对啊,正所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嘛。”沁儿摇头晃脑的。
木邪一兮笑着点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还会背诗啦,”
“不是,我是听别人说的,他们就是这么说少尊跟林姑娘呢。”
“是么。”木邪一兮喃喃道,若是真是这样倒也不错。
说话间沁儿已经穿好了针线,将帕子箍到了绣架上,用灵力在上面画了一个彩色的样子。
“姐姐,你看啊,就是这样……”沁儿一边说着,一边手把手地指导木邪一兮。
木邪一兮学着学着竟是感觉十分好玩,沒想到她还有这样的天分。
不知不觉的穿针引线间,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好了,”木邪一兮扔下针线,举起手中的作品对着天空。透着光看去,彩色的丝线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
沁儿接过绣架,把上面的帕子拿了下來,笑道:“姐姐你第一次就能绣成这样很了不起呢。”
“真的吗。”木邪一兮闻言高兴道。
“当然是真的,姐姐你有沒有心爱的人啊,可以送给他哦。”沁儿一脸坏笑道。
木邪一兮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抢过帕子,“现在也敢打趣我了啊,”
“不敢不敢。”沁儿服软道,“姐姐,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木邪一兮看她迫不及待的神情不禁好笑,看起來就像是她要成亲一般,看看天色也快到午时了。
“我们走吧。”
沁儿一听,忙挽着她一蹦一跳地走出通道去。这时候山顶上已经沒什么人了,小妖们老早就去山下帮忙,而木邪洙则是要陪着丰南锡的,她们一路下去,却沒有碰到人。
山路上,丰南锡早就命了人沿途撒上了药粉,瘴气都被驱散了,露出青葱的山体,绕着白色的云雾,如同仙境一般。接近午时,下面已是礼炮声一片。
“姐姐,快点快点,”沁儿不禁催促着慢悠悠踱步的木邪一兮。
木邪一兮却是一点不着急,“沁儿,别急嘛,婚礼开始在午后呢,哪里有这么早的,早去也是看不到什么的。难得今日这里沒有瘴气,我们好好玩玩啊。”
沁儿嘟着嘴道:“姐姐我不想玩啊。”她现在只想下山去看看,她还从未见过婚礼呢。
“好吧好吧。”木邪一兮答应道,加快了步伐。
接近山腰,人多了起來。小妖们正被带着在原來玉丰门不远处训话,他们都变成了凡人的模样,训话的人却不是清雪,而是紫魅。
紫魅见她來招手打招呼道:“木姑娘,你來了。”
木邪一兮笑着走过去,问道:“今日怎么是你呢,清雪不在吗。”
“她啊,在山顶上伤心呢。少尊今天特地放了她假的。”
“原來是这样,那我们先过去了啊。”木邪一兮说着,便带着沁儿走下山腰去。
沁儿嘟囔道:“沒想到清雪护法对白羽护法这么思念啊。”
木邪一兮听见了,却也沒说什么,思念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悼念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很清楚。况且她现在就在想着一个人,再见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山腰的玉丰门很大,周围已经是许多的宾客,木邪一兮穿着厚厚的裘衣,蒙上了面纱,毕竟从容貌上來说,她跟林天雪长得还是很像的。
玉丰门外面一圈高高的围墙,正门口此时正大开着,门口两排十分高大的银杏树。朱红色的牌匾,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金色大字,“玉丰门”。
往里面走,是一个很大的院落,左右两边各是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虽是冬天,却还是郁郁葱葱的。前面是一旁房屋,中间却是空的,仅仅有一个屋檐,二人走过去一看,那边是两间对门的书房,书房里面一排排的桌椅,上面还放着笔墨纸砚等。再往里面便是宾客们用餐的地方了,此时已是张灯结彩,最中间应彩色丝带吊了一个十分大的红的绣球,正堂的门大开着,里面便是新人拜堂的地方,它的门口,还留着一条宽阔的通道,两边都是厢房。
“姐姐,那边有个女人在向我们招手呢。”沁儿突然道。
木邪一兮看过去,果然有一个穿着月白色衣服的女子在她们右边靠近大堂的地方对他们招着手,离得太远到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她们忙走过去,才看见是一个鹅蛋脸,长得十分清秀温婉的女子,但是这张脸她却沒有印象。
“你是。”木邪一兮站在她身旁问道。
那女子笑道:“我是幽怜啊,木姑娘。”巧笑嫣然的与那时在浑夕之门时判若两人,就是因为气质完全不同,木邪一兮才沒往那边想,不知她怎么不去帮忙的。
沁儿一听,忙俯身行李,“幽怜圣使。”
幽怜笑着叫她起來,示意她们坐她旁边,“这里离大堂近,也看得清楚些。”
木邪一兮坐下,摸了摸厚厚的面纱,不禁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幽怜一听笑道:“木姑娘可知道你身上的裘衣是什么做的。”
“什么。”
“千年雪狐皮,整个玉丰门只有两张,一张还在山顶存着,另外一张就是你身上这件了。这雪狐是我亲手打回來的,自然一眼就认出來了。”
怪不得,木邪一兮心道。这么厚的面纱就是丰南锡在也不一定认得出來。
“你们少尊这是切什么地方了。”她们來这么久也沒看见他的身影,连木邪洙也沒看见。
幽怜端起茶杯给她倒了杯茶,答道:“少尊跟岛主他们取迎亲了,一时还回不來呢。”
“啊。”一旁的沁儿闻言惊道,“那要到什么时候啊。”
“他们才去不就,怎么说也要一个多时辰呢。”幽怜说道。
木邪一兮知道她是坐不住的,况且这里的宾客她们也不认识,确实沒什么意思,一个多时辰,坐着也太难受了。
她站起來道:“沁儿她怕闷,我带她出去玩玩。”
“好。如果你们碰到紫魅的话帮我告诉他,今日事宜我就不帮他了。”说道紫魅,幽怜的神色有些暗淡起來,倒是有几分“圣使”的意思了。
木邪一兮应了一声便跟沁儿起身出门,怪不得周围那么多宾客在走动,原來是还要等这么久的……
“姐姐,我们去哪里啊。要不我们下山去。”沁儿提议道。
木邪一兮一想也是,一个多时辰用飞的还是可以去很多地方的,沁儿难得下來,是要带着她走一走。
“走,我们去独孤城。”
“真的吗。”沁儿惊喜道,她有点不敢相信啊,“去独孤城。”
木邪一兮一拍她脑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们先去帮幽怜传话,然后找个偏僻的地方飞过去怎么样。”
沁儿一拍手道:“哇,太棒了。”
给幽怜传完话,二人便飞去了独孤城。此时的独孤城内,一片热闹,大家都在谈论着今天林天雪出嫁的事情。小摊之上,各种商品琳琅满目,比木邪一兮上次來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沁儿便走边看,流连于各个小摊之间,不一会儿便是满手的东西。
“你哪里來的钱啊。”木邪一兮看着她问道。
“我变出來的啊。姐姐,你把空间戒借我用用,我拿不动了。”沁儿抱着一怀的东西,央求道。
木邪一兮真是拿她沒办法,从指间褪出空间戒给她,“怎么用你知道的。我要去一个地方,你自己先玩着。”
“那我怎么找你啊。”沁儿急道。
“我跟空间戒之间有感应的,你放心吧。”木邪一兮说完,摸了摸她的头,便向一旁偏僻的地方走去。
日头正盛,正是一天之中最温暖的时候。
木邪一兮坐在龙泽湖边的手头上,一手拿着玉佩,一手拿着手帕。两个“心”字在阳光下闪着不一样的光芒。这里很宁静,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你怎么在这里。”身后传來一个清脆的女声。木邪一兮忙收起东西回过头去,竟是清雪,她看起來很是憔悴,一点沒有初见时候的神气。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她反问道,明明刚才幽怜还说她在山上的呢。
清雪坐在她旁边,看着碧波荡漾的湖水,“这里安静,不是吗。你來之前,我跟白羽在这里守了二十年。”
“你想他了。”
“是啊,我不相信他就这么去了。”
阳光下,一颗晶莹的泪珠从清雪白嫩的脸颊之上流了下來,划过一道闪耀的泪痕。
两个人齐齐坐着,谁也沒有再说话。清雪在想念着白羽,而她木邪一兮又在想念着谁呢。玄心、善休、九尾婆婆、母亲……还有那不可预想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