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邪一兮日日在聚灵树下或是绣花,或是睡觉,再或者就是跟着丰南锡斗嘴,这日子倒是过得十分惬意。
这日九尾狐狸正竖着她九条蓬松的大尾巴在荷塘里踱步,丰南锡却忽然在聚灵树下打起滚來,他看起來痛苦异常。把本是躺在床上小睡的木邪一兮吓了一大跳。
“丰南锡你怎么了。。”
木邪一兮急忙上前去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见九尾狐狸急忙赶了过來,见状立刻用九条尾巴将他包裹住,再将灵力输入他的体内,独孤剑灵在他头顶发着幽幽的蓝光,好大一会儿他才渐渐安静下來。
“南锡,你怎么了。”九尾狐狸道。
“是肥遗,我感觉到他出來了……”丰南锡咬着牙说道,就在他说话之时,他的头发全都变成了白色,让在场的两人都大惊。
九尾狐狸道:“怎么可能出來。外面可使沒有一点动静啊,你是不是感觉错了。”
九尾狐狸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丰南锡忽然变白的头发和瞬间降低的灵力都在昭示着地狱岩发生了异变。
“婆婆,要不我出去看看。”木邪一兮忙道。
“不行。”九尾狐狸断然拒绝,对着树上一众精灵道,“你们去外面看看可有什么奇怪的,随时來报,记住,不许被人发现,也不许靠的太近。”
“是。”精灵们答道,忙接二连三地向外面飞去。
九尾狐狸将丰南锡放了下來,丰南锡一被松开便整个人蹲了下來,瑟瑟发抖像是十分冷一般,但是木邪一兮看出來他是十分害怕。
三人静静地呆在聚灵树下谁都沒说什么,现在除了等,就是等……
木邪一兮只觉得等了许久,才见到精灵们又成双结对地回來了。
九尾狐狸忙道:“怎么样,发现什么了沒有。”
“沒有,夕水天涧里面很平静,大家都在听一个老头讲故事。”
“讲故事。。”瑟瑟发抖的丰南锡忽然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惊恐,“是长得什么样子。讲得什么故事。多少人在听。”
“这故事有问題吗。”木邪一兮不禁问道。但是丰南锡却并未理她,而是直直地看向那些回來的精灵。
只听精灵们说道:“那个老头长得很是高大,比一般的人都大了几乎一倍。他穿着一身的黑色,头发胡子近乎脚踝。坐在祭坛的台阶上面,祭坛下面全部都是人。我沒有听他说什么故事,因为人山人海的根本听不见,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听见的,还都那么认真。”
这时另一个精灵道:“我听见了一段,说的是洪荒时期密罗族与天上大神的事情,说他什么错的沒有,但是大神还是想杀了他。哦……他还说他想让夕氏族人都加入密罗族。还说……还说一兮姐姐是坏人。”
丰南锡惊道:“那现在有多少人在听。他们听了多久了。”
“差不多所有的人都在听,只是沒看见善休跟那个冰人。”
木邪一兮问道:“丰南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丰南锡只是瞪大了眼睛不言语,这时九尾狐狸揽过过木邪一兮道:“这是肥遗在招募密罗族人。他的故事有蛊惑的作用,当年你母亲大战肥遗之时,夕氏族人也是这种状态。直到你母亲打败了肥遗,他们才清醒过來。”
“婆婆,你是怎么知道的。”木邪一兮疑惑道:“你不是一直都待在这里,直到母亲最后出去之前你都沒有出去过吗。婆婆,当年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九尾狐狸,像是要一眼将她看穿一般。
九尾狐狸沒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竟然暴露了当年的秘密,不禁低下头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婆婆。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能让我听一句真话吗。。”
“不。”九尾狐狸转过身侧对着她,“这对你太过残忍,你还是不要听的好……”
木邪一兮转到她面前央求道:“婆婆,你告诉我。”
九尾狐狸叹了口气道:“好吧,一兮,你跟我來。”
木邪一兮跟着九尾狐狸往荷叶上面走,直觉告诉她这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但是她一定要听一听,她们到底是瞒了她什么。
荷叶中间,九尾狐狸欲言又止。
“婆婆,你告诉我,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木邪一兮急道。
九尾狐狸道:“对不起,一兮,婆婆一直都在骗你。当年我是知道你母亲是不在了。当年你母亲最后一次出去时,就想到了自己的结局,也已经预料到了自己无法彻底消灭肥遗,所以……”
“所以你就骗我母亲可能还活着,就在地狱岩下面。骗我努力练功,好让我现在继续消灭肥遗是不是。。”木邪一兮嘶吼道,原來她们不过是将她当做圈养的工具,消灭肥遗的工具。
“婆婆,所以这么多年來你不让我接近夕氏族人,就是怕我从他们口中听到母亲已死的事情是不是……”木邪一兮泪流满面,“可惜啊……他们并不知道。”
九尾狐狸拉住要走的木邪一兮,“一兮,婆婆真的是后悔了,否则当初也不会鼓励你去夕水天涧之中走上一遭。一兮,现在你也要当母亲了,你也站在与你母亲一样的境地,你真的体会不到你母亲的良苦用心吗。。你是神族。”
木邪一兮只觉心中一片冰凉,对九尾狐狸冷笑道:“什么神族。婆婆,若是我杀不了肥遗,你打算怎么处置我的孩子。”
“一兮,婆婆是爱你的,你相信我。当年你母亲也是沒办法,这是神族的责任啊。”
不可否认,若是木邪一兮不能杀掉肥遗,九尾狐狸是准备把她的孩子继续培养成神族人,继续完成神族未完成的事业,但是这也不能表示她不爱她们,她也很心疼她们。但是有什么办法,她又出不去。
木邪一兮擦干脸上的泪水,甩开九尾狐狸。此时的天空一片湛蓝,万里无云。
“婆婆,你放心,我会努力去消灭肥遗的,但是这与神族无关。我父亲是凡人,我的孩子的父亲也是凡人,我们高攀不起神族这个称谓。”
木邪一兮说着便向前走去。九尾狐狸愣愣地站在原地,难道是她错了吗。
丰南锡万念俱灰地躺在聚灵树下,一众的精灵们早已散去,见木邪一兮过來头也沒抬,只是自言自语道:“他就快來了。”
“还有多久。”
“一个月。”
“一个月。。”木邪一兮一惊,她现在只觉得自己此劫难逃,她的肚子现在只有七个多月,一个月之后也只有八个多月罢了……
这时,一众精灵慌慌张张地飞了过來,“一兮姐姐。有人在外面打结界。”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木邪一兮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看看。”
九尾狐狸过來道:“我去吧。”说着就径直向着外面而去。
“我可以自己去。”木邪一兮说着刚要走,却被忽然站起來的丰南锡拉住。
丰南锡看起來神情恍惚,眼神中却是透着一丝坚定,“一兮,你放心,我一定能拖多久拖多久。”
“你是又要放血吗。”
“不……”丰南锡苦笑着转过身,“放血已经沒用了。”说着一个飞身隐入了聚灵树茂密的树叶之中。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九尾狐狸带着神色凝重的玄心跟善休进來了。
“一兮,怎么办。夕氏完了。”善休一见到木邪一兮便哭道。玄心怕他冲撞了木邪一兮的肚子,忙将他掰过來趴在自己的肩头。让这个地方,玄心有一种熟悉感。
九尾狐狸道:“现在夕水天涧就他们两个清醒的人了,我带着他们过來避一避。”
玄心急道:“一兮姑娘,你知不知道如何解决,我大哥二哥他们现在如同傀儡一般,周身还有结界护着,我根本都无法靠近。”
木邪一兮叹了口气,“我沒有办法。”说着便坐回了床上,抚上肚子,里面又是一阵动弹。
玄心摇头道:“怪不得白羽等人再也沒有出现过,原來是因为再也不需要他出现了。”说着忽然就蹲了下來,抱着头看起來十分痛苦。
善休忙问道:“又疼了,”
木邪一兮忙问:“怎么回事,他怎么了,”
善休一手抚摸着玄心颤抖的背,一边说道:“从前几天就这样了,时不时就头疼,我就是因为陪着他才沒去听故事,沒想到逃过了一劫。”
这时候丰南锡从树叶之中探出來,幽幽说道:“被肥遗控制了灵魂,除非肥遗死。”
玄心颤抖着站了起來,向着外面走去,他的眼睛是血红的。
“我这就去杀了它。”
之见白光一闪,玄心立刻被九尾狐狸的尾巴扯了回來,九尾狐狸淡淡道:“你就在这里,一兮生完孩子之前哪里也不许去。”
玄心沒想到九尾狐狸会说这样的话,看向木邪一兮,之见她只是淡淡地坐在床上开始绣起了花。
九尾狐狸道:“这里是最安全的,肥遗不会伤害他们的性命,它是想扩充密罗族。你们先呆在这里。”
善休叹了一口气,走到玄心面前拍了拍他的背,除了留下,确实沒有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