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江斯年这一枪,云思晚一定是能躲得掉,奈何她的右手还未痊愈,动作有一秒的缓慢就已经来不及了。
子弹迅速穿进她的胸膛,血液四溅,因为距离很近,血液溅到了江斯年的脸上。
红色的血液与白皙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瞳孔有几秒的放大,他大概也没想到云思晚会这样做。
岂止是江斯年,秦世瑾和薄浅彻又何曾想到,他们认知里那个狡猾如狐狸,眼高于顶,不屑一顾的云思晚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薄浅彻看到她单薄的身子明显的一僵,江斯年脸上的血液几乎刺红了她的眼睛。
想要走过去的时候,手却被唐笙儿拉住了,回头就听到她害怕的声音响起,“阿彻……”
凝视他的眼眸里满载着恐惧与不安,宛如抓着救命符一样抓住他的手。
在他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云思晚又做了一件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踢飞了江斯年手上的枪,右手掐住江斯年的脖子,左手的刀片已经抵到他的脖子上,只要她再用力一分就能割破他的大动脉。
削薄的唇瓣轻扯,紧绷的嗓音挤出三个字:“云思晚!”
云思晚抬头淡漠的扫了他一眼,语气平静的就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
“你带她走!”
眸深如墨,紧盯着她,没说话,也没动作。
“我逃不了,你还可以!”她身中一枪,根本就没办法逃了,更何况薄浅彻还要带着唐笙儿,更不可能带她一起走。
她不是一个等待别人主宰自己命运的人,与其等待被救赎,她更愿意主动救赎自己。
阴鹫的眸光瞬也不瞬的凝望着她,捕捉到她胸前被鲜血染红的那一块,眸色越来越深。
江斯年冷笑一声,“没想到你倒是痴情,你知道自己跑不了,怎么就确定他们能跑得了?”
云思晚失色的唇瓣往上一勾,笑容嚣张而艳丽,唇瓣倾覆在他耳畔,低低道:“你别忘了,我是谁!”
江斯年嘴角的弧度瞬间僵住。
云思晚眸光冷彻的射向薄浅彻,“还不滚,是等着一起死?你想和我死一起,我还不愿意,滚!”
薄浅彻反抓住唐笙儿的手,将她塞进了车子,自己上车的那一瞬间,回头看向她,只说了两个字:“等我!”
她紧绷的脸色缓缓放松,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看着他利落的关上车门,绝尘而去。
江斯年皱着眉头,想要反抗的时候,云思晚的左手里的刀片已经锋利的割破他的皮肤,鲜血一点点的渗出来。
“别试探我的左手是不是能够准确无误的割破你的咽喉。”淡淡的嗓音里有着绝对的自信。
秦世瑾捂住了可沁的眼睛,不让她看这么血腥的一幕。
江斯年没动,压低的声音响起,“你到底做了什么?”
云思晚没回答,眸光扫了一眼车子消失的方向,他们应该滚远了吧!
右手放开了他,左手的刀片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单薄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往后退了两步,唇角沁着深意的笑,“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江斯年知道这次又让薄浅彻跑了,想再抓就不容易了,脸色难堪到了极致,皮肤下的青筋一根根暴起,阴森骇人,浑身的戾气翻涌,攥起的拳头忽地松开,想要抬起的时候,一旁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的秦世瑾开口,“别动她!”
她已经中了一枪,怎么可能再经得起江斯年这一巴掌。
江斯年的手僵硬在半空,秦世瑾将可沁交给自己的手下,大步流星的走向云思晚。
云思晚看向他们的眼神已经渐渐的迷离,开始没了焦距,猝不及防的就往地上摔。
“小晚!!!”
眼前一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好像听到了秦世瑾紧张不安的声音。
妈的,真吵,好想睡觉。
…………………………………
金三角,秦家。
躺在柔软大床上的女人没有一点意识,身上沾满血迹的衣服被人脱了扔在地上。
黑色的背心沾着血迹,粘在皮肤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要脱下背心的时候,突然多了一只手握住手腕,声音有气无力,“滚!”
秦世瑾见她睁开眼睛了,皱了下眉头:“你中枪了,现在必须要将子弹取出来。”
云思晚大口大口的喘气,也许是因为太疼了,脸颊,颈脖湿润润的都是汗水。
扔开他的手指,将背心的细肩带往下扒了下,露出了伤口,血流不止,再这么流血,只怕她快要失血过多而死。
床边的凳子上,放着医药箱,止血带,双氧水,镊子,等等都有。
“江斯年不准给你请医生,我只能自己来。”秦世瑾坐在床边,伸手拿出注射器,“我先给你注射麻药。”
“不用!”她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不用麻药?你是想疼死?”秦世瑾紧绷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恼怒。
云思晚斜睨他,艰涩的开口:“要是用了麻药,谁知道你会对我做出什么事来!”
对于他们这些亡命之徒的人而言,不管受到对严重的伤,除非是在朋友或是重度昏迷之后,不然绝不会用麻药,失去意识,或是麻痹掉身体某一部分的神经。
这是致命的危险。
从决定做女帝的第一天开始,师父就这么教她的。
秦世瑾扯唇一笑,意味不明,“你这个女人……痛死了活该!”
他虽然名声在外,但至少对她云思晚从来没用过那些卑劣的手段,她竟然这般防范他,真是又可气又可敬。
因为一般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她还是个女人!
这样一个女人,免不了让男人对她心生几分怜惜和欣赏!
“那我开始了。”
云思晚点头。
秦世瑾先是给镊子和刀子消毒,因为枪伤伤口很小,子弹在肉里,想要取出来,必须先将伤口切大,确认子弹的位置,方便取出子弹。
冰凉的刀锋切破肌肤,鲜血源源不断的溢出,云思晚的脸色苍白如纸,眉心近乎是打结缠绕到了一起,整张脸潮湿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