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不下】七百九十八
“娘娘……娘娘……”喜鹊见晚妃娘娘满身是血,哭的稀里哗啦。
瀚明眼泪流了下来,“当年……刀上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晚妃吃疼地皱起了眉头,摇头说道:“当……年,母妃不知道刀……刀上……会……会有毒……母妃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要你……父王死……那是一场误……会……”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说清楚?”
“因……为……你父王身上的那一刀……确实……是……母妃造成的……”
他因为太尊敬太爱他的父王,所以才会不能原谅他的母妃,恨了这么多年,突然间,恨没了去处,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晚妃才好。
晚妃目光从瀚明的身上移向古恒渊的身上,悲伤和心疼地说道:“恒渊……放……放下仇恨吧,仇恨……只会让你更痛……苦……”
“哈哈……哈哈……”古恒渊蓦地大笑起来。
放下仇恨?他就是为了仇恨而活下来的,她竟然叫他放下仇恨?
哈哈!他怎么可能放下那已经入了骨髓深处的仇恨?这么多年,他都过着非人的生活,连他的脸都不敢公然示人,他怎么能放得下?
每每夜间,他都会因为噩梦,不敢入睡。
那种闭上眼睛就会痛的不能呼吸的恨,让他如何放下?
他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只有这么一个目的。太恨了,因为太恨,他已经没有力气和善念去宽容和饶恕!
“不可能!”话如刀尖,深刺下来。让他放下仇恨,除非山无棱,天地合,江水为竭,时间停止转动!
飞身而起,集力挥七长剑,没有半分的犹豫,坚定而又果决地再次向着瀚明刺了过来。
“大王小心……”
“明儿小心……”
晚妃和喜鹊同声高呼了起来。此刻,瀚明为了保护晚妃娘娘,又因失血过多体力不支,根本没有反击和保全自己的力量。
长剑破空而下,一刀白光划过,在冰凉的阳光照耀下,死亡的气息四溢开来。
叮当一声,带着鲜血和死亡气息的长剑,掉落在了地上。
【她是灾星】七百九十九
生命的花朵,随着秋风,片片凋零。
古恒渊惊诧的目光随着他的身子向他的身后看去。坚实的身体,慢慢地倒下。
也许,恨的包袱太重;也许,伤痛太深;也许,一直以来活的太累,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他的眼神由惊讶变得平静,仿佛是大浪过后恢复平静的水面。
瀚明目光之中闪过一道光芒,看着宁兰心里的某一个角落在被温暖。
她出手救他?她为什么要出手救他?她不是很想他死吗?
“恒渊!恒渊……”
“……母后!”
“晚妃娘娘……”
瀚明见晚妃昏了过去,立即高呼了起来:“太医,快宣太医……”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打破了空气中笼罩的死气沉沉。
瀚明抱着晚妃娘娘,看了一眼宁兰,急步奔走而去。
古恒渊是天目。
她杀了的人是古恒渊还是天目?还是她对人的信任?
宁兰盯着古恒渊的尸体,缓缓地蹬了下来。一种说不出的情感,让她的面色无比平静。
她曾经的恩人竟然利用了她?而她更过分,亲手杀了她的救命恩人。
她的武功,是天目给的,若不是天目,她早就被杀死了,可是,她好坏,为了耶律瀚明杀了天目。
泪如雨下,一滴一滴的滴落,心,仿佛被撕裂开了,好痛,好痛。
她是不是一个灾星?为什么和她有关的人,不死即伤?为什么对她好的人,都会遭到不幸?
小时候,娇荷夫人为了救她,跳进了落夕湖池;大一点,诸葛清焕和荣禄为她,被刺客追杀,险些丢了性命;出嫁时,又让许多护送她的人死在半路;出嫁后,裳儿为了她惨死,诸葛清焕失忆,落儿裳儿被欺负,荣禄生死不明……
许许多多,许许多多。
如今,她还杀了天目。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她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有灾难?
“天目,对不起,对不起……”
“公主。”蕴儿走近宁兰,张口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他错了】八百
晚妃昏迷了两天,瀚明不顾太医门的建议,带着重伤一直守在晚妃的床前。
过往的记忆被打开,这两天里他寸步不离,想起了过去的许多事情,也许,心真正的平静了,心里没有了偏见,才会真正的看透事情的真相吧?
他想起了那日母后刺伤他父王的情形,当时母后的惊讶表情,他不就应该能明白吗?
可是,由于他的迁怒和悲伤,让他蒙蔽了双眸……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好好照顾他的母后,还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其实,是他错了,因为他的骄傲和目空一切,让他不愿意去面对和承认他做错了。
“母后,您醒了?”
“明儿,你的伤……”好久没有听到明儿叫她母后了,忽然听到,感动的红了眼睛。
瀚明见晚妃娘娘醒来,灿然一笑,心口的大石算是着了地:“母后别动,儿臣的伤已无大碍了,太医说您的伤口太深,要好好休养。”
晚妃娘娘松了口气,忽然想到古恒渊,开口问道:“明儿,恒渊他……他是不是……已经……”
“嗯。”瀚明点了下头,接着又说道:“母后放心,孩儿会厚葬……舅舅的。”
瀚明见晚妃娘娘眼神幽暗悲伤,不由岔开话题问道:“母后,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儿臣吩咐太医去做……”
瀚明的话音刚落,吉索踩着小步走了进来:“奴才参见太后娘娘,娘娘万寿无疆,奴婢参见大王,大王万岁。”
晚妃看了眼吉索,对着面色憔悴,双眸熏红的瀚明说道:“明儿,你身上有伤,还有国事在身,你先回去休息吧!母后这里还有喜鹊他们侍候着,有什么需要的母后会吩咐他们的。”
晚妃娘娘见瀚明面有犹豫,又开口说道:“你快去,不然母后可要生气了。”
在晚妃娘娘的坚持下,瀚明点头答应了。
其实,他心里是还有一件事情放置不下……
“大王,请上鸾轿。”
【在想什么】八百零一
瀚明看向鸾轿,微微皱了下双眉,沉声说道:“不用了,孤王这点伤,还能走。”
“是。”
“到底是什么事情?”瀚明一边走,一边问道。
吉索立即回禀道:“回禀大王,是边疆急报,奴才已经让他在御书房外侯着了。”
“嗯。”去往御书房有两条路,瀚明选择了一条长路,在路过赝梨宫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两日前他抱着母后离开,就没有见到她了。
她为什么要救他?
她对他有情吗?若是她对他有情,为什么要救他呢?他想亲自去问她,无论答案是什么,他都会接受。
这两天,他想了很多的事情,也想通了很多的事情。在这世界上,感情是不能勉强的,若是她和他之间真的没有缘分,他会顺从天意。
纵使心里有千千万万个舍不得,她若真的不爱他,他会尊重她的选择……
两天了,这两天里她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那日,她的脸色很苍白,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
吉索见瀚明站立许久不动,只是沉着眸子看向赝梨宫,犹豫了下上前低声问道:“大王,要奴才通禀吗?”
“不必了!”
瀚明回过神,继续向着御书房走去。他现在还不想面对他和宁兰之间的事情。
虽然知道,迟早要去面对的,还是想迟一点。
假如……她的回答不是他要的,现在能够多留些日子,也好。
其实,能够将她留在这里,哪怕是远远地看着,也好过于永远看不见的失去,要好很多吧?
走了一段,瀚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两日……王妃那边,可曾派人去过?”
吉索低垂的眼睛转溜了下,心里立即明白了过来,立即禀报道:“回大王,这两日奴才都有派小佑子去过,王妃娘娘的身体安好,只是,两日里出了沐浴,没有出过寝宫半步。”
瀚明闻言眉心锁起,停步回首向着赝梨宫的方向看去,“她都做了些什么?”
吉索继续禀道:“回大王,听小佑子禀报,王妃娘娘这两日只是坐在床上发呆,没有做什么……”
瀚明皱起的眉头,在听完吉索的禀报,又深了几分。
坐在床上发呆?她在想什么?
【压对了宝】八百零二
他虽然不知道宁兰和古恒渊是怎么认识的,可是,他回想宁兰杀死古恒渊时的表情,他知道一定是相熟的,至少关系不会是简单的被利用关系。
“王妃这几日可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吉索想了想说道:“没有听小佑子说过,不过,奴才倒是听小佑子说,两日前大王离开后,王妃娘娘在国舅爷的身边哭了。回去之后,一连两日除了和蕴儿姑娘说了几句话就没有再说话。”
“哭了?”
“是。”
她对着古恒渊的尸体哭了?那就是说她不是一心想杀古恒渊死,只是当时为了救他才出的手?
那么,她就是为了救他而救他?
思及,瀚明的唇角不自觉地划过一道弯弧,踩着愉悦的脚步向着御书房走去。
吉索看着瀚明的背影愣了几秒,暗暗地松了口气,跟了上去。
这些天来,他都没有见过大王笑过。还好,他长了个脑子,派了小佑子随时汇报王妃娘娘那边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