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你这鞋子是在哪买的?”轻声的问着,刘梦瑶的总觉得她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扯动着。??·
低头看了看鞋子,赵诺依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慌张,想了想她便连忙说到,“噢,这个啊,就在前些天在一家鞋店里买的。”
“你自己买的?”刘梦瑶说着,眼神中有着明显的疑惑,显然,对于赵诺依的话,她不太相信。
点了点头,赵诺依仍然说着,“是啊,因为穿高跟太累了,所以随便买来穿的。”
随便?看着赵诺依,刘梦瑶的心里满是错愕,这么贵的鞋子是可以随便买来穿的?要知道,一直以来,她都没敢下得了手的。
而赵诺依却来了一句随便买来穿的,显然,她还不知道这又鞋子的价格。
所以说,这鞋子一定不是她自己买的,而是别人送的,可是如果是孟俊颢送的,那她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如果不是,那又会是谁?
程笙墨?不可能,就算是他,赵诺依也没有必要瞒她的。
那究竟是谁?而且,从刚才见到赵诺依开始她就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面对她的时侯,她的眼神总有一丝的躲闪。
面对刘梦瑶,赵诺依的心里终究是有些愧疚的,要知道,一直以来,她们之间很少有谎言存在。以前,她对她说的谎也无非是关于她吃过了还是她没吃饭等一些的小事上面。
而这一次,她知道,这一切都已经变得不再简单了。
那一天,赵诺依一直和刘梦瑶呆在一起,尽管她们仍像之前一样的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吃着零食,偶尔聊一下天,但是,她们谁都能感觉到,一切都在改变,那除去表面的一切。
借着去洗手间的时间,赵诺依给孟俊颢回了个电话,握着手机,她一直在脑海中想着该怎么和孟俊颢解释刚才的事情。
“依依。”电话里,孟俊颢那温柔的声音响起,似乎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而生气。
“俊颢,对不起!刚才我在面试,所以……”
都说说谎是会有瘾了,此时的赵诺也发现了这一点,而她也更加的发现,其实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好女人,或者说,从她遇到陆斌龙那天起,她就慢慢的不再是个好女人了,否则,为什么连她自己都讨厌现在的自己了。
“没事,我就猜到你有事,所以没敢再打给你,怎么样,面试的结果。”电话里孟俊颢的声音很是柔和,此时的赵诺依完全可以想像到电话那头,他那一天包容的笑脸,她想,如果此时他就在她面前,那她一定是说不了任何谎言的,因为,他那温和的笑脸总是让人不忍心去说任何一句假话。
“噢,还不知道。”
“这样啊,那你晚上有空吗?”
“晚上?”赵诺依说着看了看缠着绷带的脚,连忙说到,“噢,晚上我约了妖妖。”
“既然这样,那改天吧。”电话那头的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失望。似乎从赵诺依出院,或者说是从他那次求婚后,又或者更早,她便总是躲着他似的。
感觉到孟俊颢语气中的失望,赵诺依连忙问到,“俊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噢,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约你??·”
想了想,赵诺依连忙说到,“要不明天吧,明天晚上你有时间吗?”
“好啊,那明天我去接你。”
感觉到孟俊颢语气中的喜悦,赵诺依的脸上也不禁扬起笑容,“不用麻烦了,我可能会在外面,我直接过去就行了。”
“那好,那明天再联系。”
“嗯。”
挂了电话,赵诺依总觉得心里充满了愧疚感,她可以感觉到孟俊颢想一步步的走向她,但是,她却也在一步步向后退,他每走一步,她就退后两步,他努力的想在拉近他们的距离,而她却在一直试图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所以,她知道,他们是注定走不到一起的。
而明天,她想,他们需要把事呢说清楚了。
从洗手间里出来,只见赵诺依光着脚踩在地上,手里拎着那只鞋子。
看着她一副像是刚才哪摸鱼回来的造型,刘梦瑶连忙问到,“依依,你脚上的绷带呢?”
“扔了。”淡淡的说着,赵诺依忍着脚踝处的疼痛,一步步的走向沙发。仿佛,她是在利用这种疼痛来惩罚自己似的。
“你疯了。”一边说着,刘梦瑶一边连忙走上前去,扶着她坐到沙发上。
是啊,她是疯了,如果可以,她宁愿她真的疯了。
“你给我老实坐着。”半命令的说着,刘梦瑶连忙去柜子里拿了医药医,从里面拿出了纱布。
“你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拿起赵诺依那只受伤的放在自己的腿上,刘梦瑶一边说着,一边给赵诺依的脚踝处缠上纱布,一圈一圈,一层一层,小心翼翼。
看着刘梦瑶这唯独对她有的温柔,赵诺依仿佛从她的身上看到一种慈母的光坏,而此时,她真想狠狠的抽自己几个大耳光。她很想问自己,这样的闺密,她怎么忍心去伤害?
“妖妖,谢谢你。”含着泪,赵诺依语气充满感激。
而此时,她也在心里偷偷的做了一个决定。
如果说一定要在斌龙和刘梦瑶中间做选择,好,那她选择她。
即便是饿死也无所谓。
抬头看了看她,对于赵诺依这突如其来的感谢,刘梦瑶只是淡淡笑了笑。
那天夜里,赵诺依一直睡不着,脑海里想着各种事情,那些被称为曾经的回忆,犹如一个长长的胶片,一点点的呈现在她的眼前,关于刘梦瑶,关于孟俊颢,关于很多很多。
就在此时,隔壁赵母的咳嗽声再次传来,每到夜里,每到夜深人静时,赵母的咳嗽声总是显得那样的让人揪心,仿佛,每一声都透着她那慢慢流失的生命,一声声的扯着赵诺依的心,紧紧的闭上眼睛,只见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为。
次日清晨,就在赵诺依仍睡眼朦胧的时侯,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伸手摸过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接起电话她的语气中仍充满困意,“喂,谁啊?”
却听此时,电话里传来一个热情且充满精神的男音,“你好,赵经理,我是小李,我是来接你上班的,您现在可以走了吗?”
“接我上班?”赵诺依说着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在哪?”
“我就在你家门外。”
“什么?!”一声惊唿,赵诺依连忙从床上下来,突然一阵刺心的疼痛在提醒她,她的脚还在受伤。忍着疼痛走到客厅的窗前,伸手拨开窗帘,只见她家门口,真的停了一辆车。
“谁让你来的?”刚说完,赵诺依便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明知故问了,她想,除了周天绮,怕是没人会干出这种事的。
只是,她却一直弄不明白,周天绮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经过昨天的事后,难道她不是更应该祈祷她永远的消失在她或是陆斌龙的面前吗?
但是,从周天绮昨天的反应来看,她却非但没有生气,而且,反而对她越来越好。
她的这种做法实在让赵诺依很是不解。
“是周总,她说您的脚受伤了,所以我这段时间的工作就是接送您上下班,直到你可以自己开车为止。”电话里,小李的声音充满着恭敬。
“不好意思,我已经决定不去上班了,所以,麻烦你回去替我转告周总,谢谢她的好意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赵诺依知道,她昨天就做了决定了,而这一次,她是不会改变的。
“这个……”电话里,小李的语气有些为难,“这个……怕是不好吧,她派我来的,如果接不到你,我是没办法交差的。”
“算了,我自己跟她说。”赵诺依说着便挂了电话。
对于斌龙的人对周天绮的惧怕,昨天她已经见识到了,所以,她也不想为难小李,想了想,她便连忙拨了周天绮的电话。
电话被接起,就在赵诺依还没来得及开口时,只听电话那头,周天绮的声音已经传来,“喂,依依,看到我派去的车了吗?”
面对周天绮的好意,赵诺依倒是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拒绝了。只是想了想,她还是说到,“那个,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先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决定不去斌龙上班了,所以,麻烦你让司机回去吧。”
没想到赵诺依会改变主意,顿了顿,只听周天绮连忙劝到,“依依,我觉得你还需要再考虑一下,我给你开出的条件,我想没人会开出更好的。而且,以你的能力,如果得不到更好的发展,难道你就不觉得会委屈了自己吗?更何况,在a市,除了斌龙,你别无选择。”
对于周天绮的劝说,赵诺依不得不说,她真的很会劝人,至少,她说的每个点对她来说都是重点,她开出的待遇确实是她自己不敢想像的,而一直以来,她也确实想要有一个更大的平台让她发挥她的能力,而且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确实如周天绮所说的,在a市,除了斌龙,她别无选择。
所以,她承认,在周天绮给她开出那些条件时,她真的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但是,想到刘梦瑶,想到她因为她而失去了爱人,孩子,甚至是婚姻,她就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即便是再大的诱惑,她也不该被吸引。
“谢谢你,不过我想我不需要再考虑了,因为,我已经做决定了。”仍是回绝,赵诺依不给自己一点反悔的机会。
却听此时,周天绮却连忙说,“依依,如果是因为昨天的事,我代总裁向你道歉。尽管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做,但是,请你相信,他绝对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所以……”
没想到周天绮会因为那件事而向她道歉,赵诺依倒是被她说的有些无地自容,毕竟,这是她的错不是吗?于是她也连忙说到,“你千万别这么说,这件事不关你的事,如果说要道歉,我想也应该是我道歉的,所以……”
说着,赵诺依突然觉得她和周天绮之间有些怪异,她很想说,她们这是在做什么?有谁见过两个女人因为一个男人而在这里道歉来道歉去的。
就在赵诺依满心困惑的时侯,只听电话那头,周天绮连忙说到,“好了,有什么话到公司再说吧,我现在正在去公司的路上,我等你。”说着不等赵诺依说完便挂了电话。
“喂?喂?”对着手机叫了两声,在确定电话被挂断时,赵诺依只得放下手机,一脸苦恼的走向房间。
换好衣服再次出来,赵诺依这才注意到,她一直没有看到赵母,疑惑的想了想,她便连忙走向赵母的房间,“妈。”叫了声,只见房间里却没有人。
转身回到客厅,却见此时,客厅的门开了,接着便看到赵母从外面走了进来。
“妈,你去哪了?”走上前去,赵诺依一脸担心的说到,却突然看到赵母的手里正拿着一把草,于是她便连忙说到,“妈,你一早就去看爸爸了?”
对于赵母手里的草,赵诺依并不陌生,因为,几乎每隔一段时间,赵母都会带着一些回来,而且,这种草是一直生长在赵父的墓碑旁的。
“是啊,家里的草干了,所以,我再去采一些回来。”赵母说着,走到柜子前,从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拨出那已经干枯的草,然后把新的换上。而这似乎已经成了赵母的一种习惯了,每一次,只要她去看过赵父,她就会带着一些这样的草回来,然后一次次的替换,一次又一次,从不间断。
其实一开始赵诺依对赵母的这种做法很是不解,因为,在她看来,墓碑旁的东西多少都会让人觉得忌讳的,但是,赵母却丝毫不介意。直到后来,她才发现,原来,赵母想要的并不是这一小把的草而已,而是一种思念的寄托。草的干枯就像是一个提醒,时刻的提醒她,该去看看赵父了。
于是慢慢的,赵诺依便习惯了看着赵母一次又一次带回一些新的草。
而唯一让她值得庆幸的是,这种不知名的草,就像是赵母和赵父那生生不息的感情一样,一年四季,从不枯萎。
静静的凝望了一会瓶子里的草,赵母的眼中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如果说时间是治愈伤口最好的灵药,那么,这二十几年的时间,也足以治愈那曾经撕心裂肺的伤痛了,如果说疼痛久了是会麻木,那么,麻木过后,也许就是看淡。
是啊,看淡,此时赵母的眼中就是一种淡然的笑意。经过这二十几年的沉淀,那种伤痛早就随着时间而流失了,什么责问,什么怨恨,此时都已不再重要,而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至少这些年,还有那么一个可以让她想,让她念,让她怨,让她恨的人存在她的心里,有了这些,什么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