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皆该死之人啊。”冷幽幽的气息从阿丑口中吐出,掩不住杀机。
“狗贼,这样都不肯给一条生路。那就于你拼了,今日就算死,也要咬掉你两块肉。”伏倒在地的大汉里面有人抬头怒吼,显然从阿丑的表现里面发现异样,决意搏一搏。
这话一出口,底下的大汉尽数握紧刀剑,双眼散发杀机,死死盯着阿丑。
显然已经起了一点心思,毕竟都是生死里来往惯了的盗匪,会无耻、会装孙子,但是绝不会束手待毙。
当他们发现阿丑不给他们活路的时候,豺狼面目自然就露出来了。
“那就好,想要活命就要自己动手拼来,只会跪伏在地,杀起来也无甚意思。”阿丑手里一挽长戟,将冷白的兵锋对着底下的众大汉。
“起来,拿着你们的刀剑,向我讨命吧!”如神魔一般的怒吼响彻,炸响在跪倒在地的大汉耳边,令他们心里杀机一时喷涌而出,一对对眸子霎时红了。
“杀!”
“取此僚性命!”刀剑铿锵出鞘,冷光向着阿丑斩去,一名名大汉面目狰狞冲向阿丑,空中飘下些许松针,片刻就被气机割的凌乱。
阿丑手里长戟一扫,长声大笑道:“甚好,如此才有几分气度嘛!”
边说着,他执着长戟冲向迎面而来的贼盗,神华闪烁不停,苦海内神华翻腾冲天而起。
九幽劫之——众生劫。
长戟绽放神华,快如疾风一般,依次点过冲来的大汉头颅,神华一放即收,在大汉眉心处点开一个小洞。
片刻之间,本来杀机四溢的众大汉尽皆呆呆立住,眼里的神光霎时消去,场中一下变得死寂,只余下几许风声。
阿丑将手里的长戟收起,转身看着突然变得毫无生机的众大汉,血迹自他们眉心淌下,渐渐布满整张脸庞,分外可恶。
在刀剑交击之间,阿丑以极快的速度,运转九幽劫,将神华化作的劫力混合业力打入这些大汉头颅内中,将他们的脑浆绞碎。
同时还要用神华护住大汉剩下的肉身,保持他们基本的完好,因为阿丑对这一批肉身还有另外的打算。
余下的众人惊讶的望着,似也被这突兀的场景惊吓到了,本来还杀机四溢,生龙活虎的大汉。须臾之间就已经化作尸体,惨白的眼珠子不再有丝毫生机,像是一尊尊凝固住的雕塑一般,死寂的气机弥漫全场。
“来两个人,将这些尸身收拾好,不要有分毫损伤。”阿丑打量了一会留下的尸身后,满意说道。
“大人,小的这就吩咐人下去办。”荆柯守眼力倒好,也不知他怎么动的,须臾就到了阿丑身旁,谄媚说着。
阿丑瞥了他一眼,思量了半响道:“我不是下山虎,你不可苛责他们,办好了事,也要让他们吃好饭。”
“是、是,大人仁义,小的一定办好事。”荆柯守弯腰笑着应和着,然后就要下去安排人过来收拾。
他走到半途,突然回身重重磕头,哽咽道:“多谢大人为小的报了大仇,荆柯守日后原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而后起身一瘸一拐的去了,阿丑看了一会,突然失声笑道:“倒也有几分真性情。”
摇了摇头,阿丑就起身向着阿娘所在的地方行去,到了之后,他搽干净小二脸上的泥土,拍了拍小二身上的灰尘。
看着那张夹杂着畏惧与欢喜的稚嫩脸庞,阿丑却没有多做安慰,只是掰直小二有点弯曲的脊梁。
肃然道:“小二,你记住,你是个男人,要挺直脊梁做人,从今而后不要再向今日这般,低头待死,你要做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小小的人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就像当初懵懂的阿丑一般,阿丑见此轻叹一口气,拍了拍小二的肩膀也不再多说了。
如山般的男人是风雨中历练来的,而不是天生就有的。
背后的阿娘见到这般情景,有些欣慰的笑了笑,突然她又想起死于阿丑手里的韩老汉,眼里的光芒一下黯淡下来。
小声开口道:“阿丑,你为什么一回家,就将你父亲杀了。那可是大不敬的罪行,要遭天打雷劈。”
阿丑听了眼里红芒一闪,冷幽幽道:“辱妻卖子,如何杀不得。况且那日如果我不杀他,不能引得雷霆出来,我就要死在他和李长老手里。”
阿娘见到阿丑眼里的红芒,大概也知道是刺激到他,这个大儿子六七年没见,也不知受了多少苦,才成了这般模样。况且那死鬼确实不是东西,她这时候也不想追究了。
死了也好,死了也好,那就少祸害人了。
一时间场内尽数无言,杀父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候阿娘背后伸出个小脑袋,正是鬼灵精怪的音儿,她摇晃着小脑袋,高声喊道:“阿大、阿大,这回你没骗我,果真找到阿娘了。”
小妮子的加入一下子就活跃了气氛,让方才死寂的氛围一去不复返,几人都下意识的不再提起阿丑弑父的事。
这时候远处狗头军师荆柯守过来,他身上大概粗略的整理过,原本乱糟糟的打扮整齐了许多,脸上也不再是谄媚神色,换了严肃的模样,看着倒真有几分气度。
看来他说过的自家是秀才出身应该不假,荆柯守过来,挽着宽袍,施了个礼,肃然道:“大人,那些尸身已经收拾完毕,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他已经不再自称小人,看来是真的将阿丑和他的关系定位成君臣之间,有那么几分意思。
阿丑看到荆柯守不再做出谄媚模样,心里倒是老大松了口气,他自己便是底层出声,分外看不惯这种低声下气的模样。
心内思量了半刻,阿丑颌首道:“按你所说,瀚海之滨的鹤岗沼泽暂时是去不成了,那就要找个地方安身,将这些老弱妇孺安排好。况且我后面还带了一批妇人小童,将近有千人,粮食倒还有一些,就是要尽快找一个周全的安身之地。”
“如此,某倒知道一个去处,应该安置得下两三千人,距离此地也只有两三天路程。唯一可虑的就是粮食问题,还有那地方离着渤海云家辖下的城寨有点尽,怕是不大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