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吴迪的话，营业员心中好笑。
一块电路板顶我们200块，就是苹果公司的技术部来了也不敢这么吹。
“先生，恐怕那也不行，不论什么原因，在我们这下订单必须满足定制下线……”
“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营业员点点头。
“还有就是，不论你制作一块电路板还是100张，设计费都是要花的，我们公司师傅的设计费从1到5万元不等。你总不能因为一张电路板，单独花上万元的设计费吧？”营业继续说道。
“设计图我自己有，你们只管帮我照着制作就行。”吴迪说道。
营业员叹了口气，没想到她都这么说了，对方都还不放弃。
“这样吧，先生，你的情况我都记下了，等有空我跟领导问问，要是他说行我就通知你。”
看见营业员都这么说了，吴迪也很无奈。
根据吴迪留下的信息，女营业员在小本子上，记录下了信息。
“吴先生。”
“八层半孔沉金电路板一块。”
“自备设计图纸。”
“电话xxxxxxxx。”
“好了，吴先生，你的信息我已经记录完了，你回去等消息吧！”
吴迪点了点头，然后夹着电路板，向大厅门外走去。
等吴迪消失在大厅门口后，营业员将刚才那页记录信息的纸从信息簿上撕了下来，然后团了团，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一块电路板的小单子，要是她真拿去问领导，估计会被领导骂死吧。
……
出了诺亚电子科技工厂，吴迪来到林荫道旁的座椅前，坐了下来。
回想到刚才的营业小妹妹，吴迪摇了摇头，跟自己玩招拐弯抹角那一套，鬼才信你能给我去询问领导呢。
“看来还得再找其他公司，这家没戏了。”吴迪默念道。
但是，一块电路板，去别的大公司估计也不容易，这还真是个问题……
随手将破旧电路板放在长椅上，吴迪点燃了一根烟。
这时候，从电子工长的里面，走过来一个50岁左右的男人。来到长椅前，也坐了下来。
看见吴迪在抽烟，于是也掏出盒烟，叼起了一根。
“小伙子，打火机借我用用，工厂里不让带，我的扔在休息室了。”
吴迪随手将自己的打火机递给了老大爷。
旁边的老大爷穿着一身工人装，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看着精神还很矍铄。
从气质上看，还带着几分精明，一副老技工的样子。
方正抽了几口烟，看见了旁边长椅上的电路板。
“小伙子，这块大主板是你的？”
吴迪点了点头。
方正拿起了主板敲了敲。
“你在哪找来的这种老古董，ZB-101型号，我记得我刚进工厂上班的时候，这型号的主板就已经淘汰了，这都快赶上我的岁数了。”
“从上世纪的老设备上拆下来的，肯定有年头了。”吴迪说道。
吴迪心中有些好奇，这老大爷看样子很懂电路板。
“大爷，你是研究电路板的？”
方正指了指身后的生产车间，又掏出了兜里的胸牌给吴迪看了一眼。
“我就是这家工厂里的师傅，这么老的主板，都已经报废了，你还拿着干嘛？”老方正问道。
“因为这个主板的主体设备我还要用，所以我想来这设计一块新的电路板，然后回去换上。”
“设计一块新的？”
方正笑呵呵地吸了一口烟，心里只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还挺能奇思妙想的。
“小伙子，我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但是为了一款这么老的机器，花几万块钱重新设计一块电路板，可是有些不值当的，买台新机器才多少钱。”
吴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
他曾经查询过，一台最新款的实验室离心机大概要10万左右。
要是自己改装的话，肯远用不上这个数。
而且，自己改造出来的跨时代离心机，无论从各个方面，都不是当下离心机能比的。
“图纸我自己有，不需要出设计费，眼下就差设备制作。”
“图纸你有？”老技工一愣。
听到这里，方正升起了点兴致。
刚才他从工厂里出了，刚好看见吴迪从营业大厅来到这，根据吴迪的表情，推断出应该是在里面的定单没谈成。
他在这里工作几十年，当然知道厂里有订单限制。
但是也恰好是有这个规定，他们平时增加不少额外的收入。
他们电子工厂在附近名气很大，慕名而来这里下订单的人非常多。
但是，这其中肯定有一些小企业，他们订单没有那么多，而被拒之门外。
这就给了他们这些工厂的老员工一些机会。
他们经常在私底下，找回一些被拒绝的小老板，然后洽谈，接下来小订单偷着做，这在他们内部俗称“做私活。”
虽然，工厂里声明禁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是，对于这些在工厂里混了这么多年的老人来说，这已经成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了。
而且，他们管事的领导早就知道，从中也得了不少好处。
所以，到了现在，要是几个老师傅没人找作私活，科长都会怀疑你这个老员工，是不是能力有问题。
眼下对方就一张电路板，自己晚上加夜班的时候，顺手就做了的事，要是合得上的话，倒是可以试试。
想到此，方正开口问道：“你要做什么类型的？”
“八层半孔沉金电路板。35x65大小。”吴迪说道。
方正算了算，八层半孔沉金电路板，还是这么大版面的，最少也得800块钱一张。
虽然技术复杂了点，但是自己干了几十年了，花两个小时完成一张没有问题。
去除到时候给领导的两盒软中华的钱，自己还能得600，那么算下来，一个小时就是300，这活挺好啊。
想到此，方正也不再绕弯子。
靠近吴迪小声说道：“小伙子，我也不绕弯子，你这个活要是在前台，他们肯定不能接，但是你运气好，这个活我倒是能接。只是，要比前台那的正常价格贵点。”
听到方正的话，吴迪扬了扬眉，“真的？”
“骗你干啥？”方正说道。
吴迪点了点头，“那太好了，我正为这事发愁呢，你要是能帮我，十分感谢。”
方正心里盘算着，既然对方同意了，那么就可以谈价格了。
以前接小单的时候，也谈过不少次价格了，积攒了下很多谈价格经验。
开价的时候，要让对方先开，如果对方开出的底价低于自己的心中底价，那么就往上要。
要是高于自己的底价，那么就拣着了，连价都不用讲了，这个方法很好用。
方正的心里底价是800，这其中包括自己的部分和给领导预留的部分。
“小伙子，做这张电路板，你能出我多少？”老技工非常老练地问道。
吴迪稍稍挠了一下头，看着有点为难。
“大爷，我现在手头有点紧，太多了我拿不出来……”
“没事，你说说，只要大爷能合上就行。”
老技工一边说，一边想，最少也不能少于600.
“最多，我就能给你10000，多了真没有了……”吴迪说道。
“多少？！”
听到吴迪的话，方正差点没把嘴里的烟吐出来。嘴里破了音地大声问道。
他的声音很大，让正好经过的人吓了一跳，对方看见方正在这，向这边招了招手，打了个招呼。
方正也找了招手，同时借此机会缓解一下刚才的失态之情。
“你做一张电路板给一万？”
“对。”吴迪点了点头。
“不用我们出设计图？”
“恩。设计图我有。”
“你不会在这逗我这个老头子吧？”
听到老技工的怀疑，吴迪笑了笑道：“我逗你干嘛，这工作要是你能接，我可以先预付你50(百分号)的定金，不存在我逗你的情况。”
此时老技工摸了摸下巴，再次观察着吴迪。
“看着不像富二代，这是哪家的愣头青，完全不懂行啊？”老技工暗自叹息。
他左思右想，觉得吴迪说不上是那个爆发户的儿子，偶尔痴迷上来科学发明，烧钱任性呢这是。
“小伙子，看来你是真不懂啊，但是大爷也不能懵你，这东西最多一张8,9百块钱的玩意，你给这么多，有点太过了，这样，你给900，这活我就给你做了。”
“大爷，我这个电路板有点特殊……”
吴迪想要解释一下，看来对方是低估自己这块电路板的了。
可是，方正此时却拍了拍吴迪的肩膀。
“小伙子，一块电路板再特殊能特殊到哪去，保准给你做出来，图纸呢，你把图纸给我，晚上我加班的时候后就捎带着给你做出来，明天你就来取！”方正承诺道。
看着对方这么信心满满，吴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图纸我晚上给你发过来。这快电路板你在7天只内能给我做完就行……”吴迪说道。
虽然看着方正一脸迷惑的表情，但是吴迪依旧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5000定金我会和图纸一起打给你，剩下的等电路板完成，我会在取电路板的时候带来……”
听完吴迪的话，方正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