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妤宗。
“这剑刃要是再多入一寸,伤了肺脏,那可就难愈了。即使不危及性命,也要养上好久。”,一位灵妤宗的医者对身后的安魍月几人道,“现在只是脱力,外加失血过多,才尚未醒来,上了伤药之后应当没什么事了。”
林清媛在身后对安魍月道:“宗主,今日公子和那顾紫蕊出去就受到刺杀,会不会是正道合谋?”
安魍月眉头皱了皱,想起事发时顾紫蕊那些话,沉声道:“应当不是儒道所为,合作刚刚完成,他们没理由动手破坏,顾紫蕊那丫头临走前还说魍夜让我‘冷静’。顶着气头上说这话,大概是魍夜晕倒前说的。”
“那凶手,基本是仙道了。”
莫薇在一边道:“那公子让我们冷静,是不是等他醒来再做安排。”
安魍月摇了摇头,冷声道:“不能事事都依赖他,我是他姐姐,自然要帮他讨回点东西。我看是我太久没动手了。”
......
与此同时,儒道。
会厅内吵成一片。
有主张彻底撕破脸的、有主张派人道歉的、有怀疑魔道自导自演的,众说纷纭。
座上沉默的顾紫蕊发话了:“那刺客是冲我来的,安公子是帮我挡剑才受伤,于情于理都不该对人家的伤势置若罔闻。”
一个长老发话了:“不是我说,紫蕊你这几天和魔道走的这么近,还和那安魍夜独自出去,现在出了祸事都不知道谁下的手。”
顾紫蕊一改往日风范,冷笑道:“严长老这话就好笑了,这几日风言风语流传甚广,宗门里无人辟谣也就罢了,居然还有人帮着传播,到底是何居心?”
“两道合作达成的时候诸位也是在的,合作事宜总要有人接触吧,我不去,那诸位长老也没人自告奋勇啊。”
“现在当务之急是和魔道把事讲清楚,待会我亲自去一趟灵妤宗。今天这刺杀八成是仙道做的,真当我儒道好欺负不成?要是两位宗主没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
杨诚和李荀点了点头,顾紫蕊授意之下离开了,留下满座长老面面相觑。这丫头,当真改了性子不成?
......
灵妤宗会客厅。
房间里只有顾紫蕊和安魍月两人。
既然是来看望安魍夜的,顾紫蕊率先示弱:“安宗主,安公子他...他还好吧。”
自家弟弟受伤几乎全因为这女子,安魍月自然没好气道:“托贵道的福,还活着。”
顾紫蕊咬了咬嘴唇,虽然并不算同一辈人,但让她这样一个云端的正道子弟向魔道妖女低头,甚至在另一种意义上的低头,换成谁都要纠结。
可自己错在先,她也只好轻声道:“这次安公子受伤,都是因为我。安宗主要怎样处理都好,我只希望...希望不要影响到我们的合作。此举是仙道之人所作无疑,若是因此影响了两家关系,正中他们下怀。”
“下次大会,他仙道会为自己做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在此之后,安宗主想要什么样的补偿都可以。”
出乎安魍月意料,顾紫蕊没有和她谈判,而是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感觉到有些意思,她淡淡道:“连你这个丫头都看得出来的事,本座会看不出来?敢对本座弟弟动手,想来它仙道已经做好承受本座怒火的准备了。”
“至于补偿,本座也不稀罕你儒道那点东西,本座只要你一个人的补偿,至于是什么,等魍夜他亲自来说吧。”
顾紫蕊惊喜道:“安公子他已经醒了?!”
这副情态,叫安魍月又是一阵不爽,道:“没醒,不过伤的不重,精力恢复过来应当就醒了。”
“那我就不打扰了,等安公子醒了我再亲自登门拜访。”,语罢,顾紫蕊便起身告辞了。
安魍月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的弟弟哟,挡了一剑,可真赚回来不少东西啊。”
......
仙道。
五个长老在密室中,仔细一看,便发现其中正有山中隐匿的两人。
“杀掉了?”
“不清楚,反正一剑入体了,那妖女估计给了他护身法宝,化解了我不少灵力,又突然有只熊给他挡刀。他是昏死过去了,伤的重不重就不得而知。”
“他晕了那就够了,这次合作他牵的头,如今倒了,那两道必然互相猜忌,合作也就不再牢固。我们明天就举办下一次的百道大会。”
“你们两这么做,真君不知道吧。要是怪罪下来,真君不帮你们挡,你们打得过安魍月吗?”
“真君那天那番话你还不明白吗?百道争锋之后再整风,不就说的是这期间有什么幺蛾子他都会兜着。你当真君他自己不受气啊。”
几个人三言两语,最后只听见了一个共识,明天召开新的大会。
......
深夜。
安魍月守在弟弟身边。
安魍夜紧闭双眼,身上缠着绷带。这几天没时间打理自己,胡子又长了起来。头发倒是梳的有模有样。安魍月很久没有看见弟弟这么安静的睡姿了。
从带他出门以来,要么自己先于他入梦,要么他就彻夜修炼。就连少有的伴他入眠,那英俊脸上也都写满了心事。
明明是姐姐带你出游,却事事都依仗着你。虽然看你运筹帷幄,我也很开心,有你这么一个令人艳羡的弟弟。只言片语间,就能搅动江湖风云。
我总觉得,这万里江山才是你的舞台,若是把你留在身边,总会失了江湖男儿的光彩。但我真的舍不得你,哪怕是一时的别离,也会让我忧伤不已,无心向道。
她轻抚过他的脸庞,喃喃道:“你身上的每一寸伤,我都恨不得刺在我的身上。答应姐姐,以后别再弄伤自己了好吗?因为每次这样,我都会很难过,我都恨我太无力,不能去给你一个恣意的江湖。”
说完,眼里泛起了一丝水雾,然后起身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四唇轻触的那一霎那,安魍夜睁开了眼,模糊的意识渐渐清醒,姐姐的喃喃自语,他虽然没听清,也知道那是怎样的感受。
他挣扎着抬起手,搂住安魍月。轻吻变得激烈,唇瓣交错间,他用着平生最为真实的语气道:“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