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方雪醒来,身边的被褥叠放整齐,却没有看到年娇,起床后匆匆忙忙向耶律杰的营帐赶去,想必年娇一定在耶律杰那,路上碰到巴鲁,见他右臂绷着厚厚的纱布,身边跟着一位身着大宋服饰的男子。她觉得此人很是眼熟,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此人看到方雪后,神色慌张,慌忙低下头,将头埋的很深。巴鲁气恨难耐的瞪了一眼方雪,与她擦肩而过,带着此人朝自己营帐方向去了。方雪望着此人的背影,越想越觉得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她带着一丝疑惑来到耶律杰的营帐内,见他依然面无血色,趴在床上一夜未醒。年娇跪在床边,望着他背上一道道血印垂泪。方雪没有上前,仅是站在门口静静看着。
……
与此同时,巴鲁携那位大宋“友人”前来自己的营帐内,斟好了茶水坐下。
“不知这位老弟如何称呼啊?哈哈。”巴鲁笑着说道。
此人肤色偏暗,五官还算清秀,瞧上去还不到而立之年,他不愿意透露真实姓名,“小弟子元,前来祝贺巴鲁兄胜任大辽第一将军,来,以茶代酒,小弟先干为敬。”
二人举杯一饮而尽。
巴鲁脸上依然洋溢着豪迈的笑容,“从子元老弟这饮‘酒’的姿态以及右手虎口的老茧,看得出也是经常上战场之人啊。”
子元笑了笑,放下茶杯说道:“巴鲁兄真是慧眼。”
巴鲁浓眉微蹙想了想说道:“难不成是大宋宇文将军派你来的?”
“小弟的确与宇文将军共事,但此次是带着潘丞相的诚意前来拜访将军的。”
巴鲁思索了片刻,这潘丞相必定是大宋第一要臣,能得到此人的重视,觉得自己的地位一下子高贵了许多,内心暗自得意,“哈哈,也代我向丞相问好。那不知子元兄此次前来的目的究竟是?”
子元拿出一个锦盒,里面收尽天下兵器的模型,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且都是用纯金铸成的,做工精细,价值不菲,颇有收藏价值。
“丞相久仰巴鲁将军大名,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日后有机会与将军合作,与大辽合作。”子元说完笑了笑。
巴鲁哈哈一笑接过锦盒,但毕竟对方是宋人,只好说道:“丞相的心意我领了,日后的事日后再说。”
子元见巴鲁不愿多谈,但这礼毕竟是收了,勉强笑了笑说道:“好好,日后再谈。”眼看没有话说了,他想起刚才见过方雪,便试探的问道:“刚才跟咱们撞见的那个女人是谁?”
巴鲁蹙着眉一脸疑惑,“你居然会不认得?她不是大宋天女吗?”
子元这才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笑着说道:“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随后二人客套了一番,巴鲁送走了子元。
子元日夜兼程赶往帝都,回丞相府复命,并将在大辽见过天女一事说给丞相听。虽不知天女怎么到的大辽,但丞相内心暗喜:“天女啊天女,如今所有人都信你是天女了,你却不愿再当老夫的棋子了,那留你何用?老夫既能助你当上天女,自然也能轻而易举除掉你。你不是说你上天了吗,那老夫就派人送你一程,送你上西天。”
潘丞相派子元再次赶往大辽,命巴鲁除掉方雪。巴鲁自然答应了,一来除掉大宋的“吉祥物”,二来除掉真天女,假天女仙儿的地位在大辽才不会受到威胁。
……
而耶律杰此次昏迷了两天两夜,军医也给他换过药了。年娇日夜守在他床边,不吃不喝。方雪也很担心他,却又不表现出来,见他这么久未醒,实在不愿在营帐内多呆,出来望着草原上方的繁星发呆。
此时耶律杰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眸。年娇见他醒了,喜极而泣,扑在他身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太好了,你可算醒了。”
耶律杰微微一笑,用疲惫的声音说道:“快起来,压得我喘不过气了,”说完扭头一看,蹙了蹙眉,“怎么是你?”
年娇起身,拂去眼角的泪,“那么将军希望是谁?”
耶律杰朝年娇的身后望了望,隐约看到营帐外有个黑影,右嘴角微微上扬,用微弱的声音喊道:“喂!外面那么冷,干嘛不进来?”
方雪听到耶律杰的声音,嘴角不由的泛起一道弧线,转身走进营帐,慌忙用衣袖拭去脸上的泪痕。二人四目相对微微一笑。见此状况,年娇面无表情,内心定是些许酸。
此时,巴鲁前来,看到耶律杰醒着,示意让年娇和方雪退下,自己有话跟他说。
年娇和方雪离开后,耶律杰看了一眼巴鲁的手臂说道:“几天不见,巴鲁兄就负伤了?”
巴鲁面无表情的说道:“拜弟妹所赐。”
耶律杰听到这,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声音微弱,但好久才停下来。
看不惯耶律杰得意,巴鲁压下心头的怒气说道:“耶律老弟,如今这大辽第一勇士是我的了,以后千军万马都归我管了,初次胜任大辽第一将军,诸多事项还要向老弟请教啊,哈哈。”
耶律杰无奈的笑了笑,“巴鲁兄还真是心急,军中事宜不妨等我伤好了,亲自去军营指点一二如何?”
但巴鲁并没有离开之意,随后二人聊的全是有的没的,仿佛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耶律杰仅仅以为巴鲁只是来刺激他的,并没有多心,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对着。而巴鲁从进营帐前就已经盘算好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