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赵友功是被梁公子捞出来的?”唐昕听完黄建立讲述事情经过后,有点郁闷地问。
黄建立点点头说:“没错。得到那件银缕玉衣后,梁公子马上以他父亲的名义,找了省里政法系统的一位主要领导,要求保释赵友功。那位领导是梁天放的老部下,不好推拒,便给省公安厅领导打电话,省公安厅领导指示横江市公安局放人,谢大队长也没办法,只能奉令给赵友功办理取保候审手续。”
唐昕有点疑惑地问:“不是有传言说赵友功的两件玉衣都是假货吗?难道梁公子不知道?”
黄建立苦笑了一下说:“我们都怀疑那两件玉衣是假货,但赵友功当初为了弄假成真,做足了功课:首先,他花巨资聘请六位国内最有名望的玉器专家为这两件玉衣背书,这些专家都在鉴定书上签了字,证明它们是真品。
“其次,他又将两件玉衣拿到某著名的古玩文物拍卖行做评估,也不知他使用了什么手段,那个拍卖行竟然将两件玉衣的评估拍卖价定为二十亿元,并在新闻媒体上大肆宣扬,使很多人对玉衣的真实性深信无疑。
“第三,赵友功以金缕玉衣为抵押,向某银行贷款十个亿,并故意将此消息透露给媒体。很多人就想:既然银行都愿意以金缕玉衣作为巨额贷款的抵押品,那么这玉衣就肯定就是真品无疑了。
“我估计,梁天放和他儿子也是受了那些专家和新闻报道的蛊惑,认定这两件玉衣是真正的国宝,所以才起了觊觎之心。”
唐昕无奈地摇摇头说:“假作真时真亦假,这世界上真有这样奇葩的事情啊!那些人怎么也不想想:金缕玉衣、银缕玉衣何其珍贵、何其稀有,这么多年来,我国考古界也只在湘省马王堆汉墓中出土了一件金缕玉衣,赵友功怎么可能轻易就得到两件?这不是荒唐透顶吗?”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问道:“你哥哥黄主席不是跟梁公子关系很好吗?可不可以让黄主席提醒一下梁公子,说那件玉衣是假的?”
黄建立摇摇头说:“这个恐怕没用。刚刚我说了,梁公子本来就在文达集团得了很多好处,与赵友功关系也很不错。即使他知道那件玉衣是假的,估计也会将赵友功保出来。更何况,说那件玉衣是假的,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肯定说服不了他。”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一丝忧虑的神色:“老弟,赵友功的脾性我非常了解,是个非常记仇且睚眦必报的小人。现在你彻底得罪了他,包括我他肯定也恨上了。从看守所出来后,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疯狂报复我们,你得做好承受他报复的思想准备。”
唐昕无所谓地耸耸肩说:“他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在古玩进货和销货方面给我制造一点麻烦呗,有什么好怕的?”
黄建立摇摇头说:“老弟,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赵友功外表看上去是一介莽夫,其实心思阴狠、手段毒辣,做什么事都很决绝,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是个很难缠的对手,你切不可轻敌。”
唐昕点点头说:“你放心吧,我会防着他一点的。”
第二天下午,黄建立忽然打电话给唐昕,用很兴奋、很激动的语气说:“老弟,彻底整死赵友功的机会来了:刚刚梁公子打电话给我哥,邀请他去欣赏那件银缕玉衣,他还特别要我哥请我和你一起过去,并请你给他鉴别玉衣的真假。看来,他也对那件玉衣产生怀疑了,哈哈哈!”
唐昕奇怪地问:“我与梁公子素不相识,他怎么会邀请我去?又怎么知道我会鉴别真假?”
“上次你不是给我哥鉴别了那幅宋徽宗画作的真假吗?那幅画送给梁公子后,我哥顺便将你鉴别那幅画的事情讲给了他听。梁公子对你神奇的技能非常感兴趣,早就想跟你见面了,但因为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给我哥运作进政协的事情,所以没有来得及约你。这次得到玉衣后,他突然想到了你,所以想请你过去鉴定一下玉衣的真假。”
唐昕很高兴地说:“这是好事啊!如果那件玉衣真是假的,我当场就可以鉴别出来。到时候,梁公子肯定会对赵友功生出很大的意见,说不定以后就不会保他了。”
“嗯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晚上八点我来接你去梁公子的别墅,你打扮得稍微精神一点啊,梁公子那人很注重仪容仪表的,争取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挂断黄建立电话后,唐昕按照他的要求,到理发店剪了头发、刮了胡子,又去买了一件品牌衬衣穿上,打扮得利利索索、精精神神的,看上去既帅气又潇洒倜傥。
晚上八点,黄建立开车过来,接上唐昕,然后驱车赶到了东郊的桃花坳别墅区。
在进入一栋流光溢彩、金碧辉煌的别墅前,唐昕低声问黄建立:“梁公子的别墅如此豪华、如此招摇,就不怕影响他父亲的声誉吗?”
黄建立也低声说:“他这栋别墅是登记在别人名下的,不怕查。另外,他父亲位高权重,又是从本省升上去的,现任省里、市里的很多高官,都是他父亲的老部下,谁敢来查他?”
唐昕笑了笑,摇摇头说:“我倒不这么看。俗语云:出头的椽子先烂。梁公子如此张扬,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他父亲。”
黄建立“嘘”了一声,示意他别再说了。
进入别墅后,梁公子和黄建湘已经在边喝茶边等他们了。
在黄建湘作介绍的时候,唐昕注意打量了梁公子几眼,见他穿着一身名牌,腕上戴的是镶钻名表,梳着大背头,头发浓密,颧骨突出,眼珠子充满了血丝,明显就是熬夜和纵欲留下的痕迹。
对于唐昕这位有神奇能力的客人,梁公子倒还算客气,不仅站起身来主动与他握手,还满面笑容地说了几句“久仰”之类的客气话。
四个人坐在沙发上喝茶闲聊了几句后,梁公子便带着唐昕和黄氏兄弟走进一个房间。房间东面置放着一个古董架子,上面摆着很多古玩文物。而正中间则是一张大理石桌子,桌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绒毯,那件古色古香的“银缕玉衣”就摆放在绒毯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