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忻奎看到躺在床上满身血垢的暗墨时.急的眼泪都快出來了.“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伤的这么重.”
柳陌尘催促他.“快点治疗啊.废话那么多.”
被柳陌尘一吼.忻奎颤颤巍巍的手哆嗦地掀开暗墨的衣物.沒有一处完整的皮肤.被剑气刺穿了肩胛骨.其余的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是不知晓來头的缘由所伤.最严重的是腹部的创口太大.血还沒止住.
摆出针简.快速的穿针引线.一针一闭眼地将创口缝合.这样的事情忻奎以前不是沒做过.只是上几次的都不如这伤口大.这次是触目惊心的.
封好腹肚.忻奎慌忙拿出捻好的草药敷上.绑带绑了整个上身.擦干额头的汗.终于能松口气了.
晴弯也着急地在房间里走來走去的.心疼地不断抽气.
唯一淡定的是千渊.正坐在外室悠闲品茶.心里的想法却无人知晓.暗墨如果死了.那说不定东方伊雪就会把红袖放出來了.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半月來.晴弯和忻奎合力悉心照顾着暗墨.伤势好转.苍白的唇有了血色.
只是这么久以來.东方伊雪不曾來看过.让暗墨心里很介意.他决定去找她.
杜府自上次敏儿受烫伤以來.就再沒出过什么事情.那蒙面纱的舞姬也沒再露过面.只是她们姐妹三个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孔宁玉不想杜晓宥娶一个丫鬟为妻.所以处处刁难黄烨.当然对护着黄烨的东方伊雪也不会有好脸色.
薛金兰寿辰那日.府里忙上忙下布置酒宴.孔宁玉在账房清点客人送來的礼品.突然尖声叫道:“不好.对不上.”便急匆匆的跑去薛老夫人那里告状:“母亲.礼单跟账房的礼物对不上.”
“可有什么重大损失.”薛老夫人气定神闲.
“涵王送來的金丝玉缕靴不见了.”孔宁玉俯首低眉.其实脸上浮现的阴笑.就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刚巧.杜府的老爷杜漭特意为了薛金兰的寿辰赶回來了.一听府里竟有人打寿辰礼的主意.便微怒道:“把所有人都叫到院里.让护卫们围起來.”
丫鬟们惊慌地不知所措.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有些被赶得急了直接哭起來了.
杜漭站在正屋的门口.看着台阶下的那群人.傲视全场.“今日乃你们的大太太的寿辰.可竟有人偷走了最为贵重的那份礼品.谁借的胆子.”然后吩咐身后那帮人“去挨个房间里搜.”
不多时.可以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他们是从丫鬟们的房间开始搜的.其中一个护卫拿着金丝玉缕靴交到杜老爷手里.并附在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叫黄烨的丫鬟.出來吧.”杜漭皱着眉大声地说.
三人心下一惊.不是吧.这都什么跟什么.栽赃陷害.可为什么偏偏陷害我们啊.
黄烨胆战心惊地走到人群的最前面.“老爷.冤枉啊.”
杜漭看着她.“我还沒说是在谁的房间搜到的.你怎么就急着自己承认了.”
这是明摆着的好吗.还用你明说吗.黄烨一副极度委屈状.
“玉丫头.今天有谁进过账房.你且说说.”薛金兰开口了.
“回母亲.晓宥的三个丫鬟和三太太的两个丫鬟曾进去过.”孔宁玉毕恭毕敬地回答着她的话.
杜漭:“这黄烨可是这五人之一.”
“是的.”孔宁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答了.生怕慢了一步会出什么意外似的.
杜漭轻蔑地看了看黄烨.“杖责五十.赶出杜府.”
杜晓宥忍不住了.“爹.烨儿不是这等偷鸡摸狗之徒.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杜漭见自己疼爱的小儿子袒护一个丫鬟.甚是觉得丢脸.生气地说:“证据确凿.岂容你质疑.”
东方伊雪知道此时百口莫辩.只好上前道:“老爷.这金丝玉缕靴是我偷的.放到烨儿房里去的.这事与她无关.”
敏儿听了.拉拉她的衣角.“姐姐.”
黄烨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在触碰到她笃定的眼神的时候便知道.姐姐想替自己承担这罪名.低声唤她:“姐姐.还是我來承受吧.”
东方伊雪却不理会她们的劝说.继续跟杜漭说:“要罚要赶.伊雪都接受.”
哪有这么轻易就认罪的人呢.看到东方伊雪跟黄烨急着抢罪名的时候.杜漭觉得此事也很有蹊跷.他本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如今这样果断判定她们有罪.会不会真冤枉了他们.
孔宁玉却唯恐天下不乱.“老爷.她们三个是姐妹.说不定是三人合伙做的这盗窃.”
太过分了.陷害一人还不够.还连着三个人一起欺负.还有沒有良心了.东方伊雪用极其仇恨的眼光看着她.却见她得意的朝自己笑.太恶心了.这种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当初跟朗清婉争宠的时候.朗清婉也沒有一棍子打死所有人.只是单纯跟她斗.沒有殃及身边人.如今这孔宁玉下手倒是一个干脆.
东方伊雪看向杜漭.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该不会这你也信吧.
事实上.杜漭比东方伊雪想象中的要精明.他可能大概知道了一些.觉得许是府里的太太或儿媳与这两个丫鬟结仇了.肆意报复.考量了众人的反应.缓缓说:“既然这个叫伊雪的肯认罪.态度坦白.那就杖责五十.念及无容身之处.就不赶出府了.”
丫鬟们听了都有些错愕.一半的人看出了是栽赃.觉得杜老爷深明大义.而另一半的人沒看出來.想着偷窃这么重要的东西还只是杖责五十.这处罚太轻了.
最惊愕的是孔宁玉.老爷居然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们.难道真的是看穿了她的把戏.人群散去之后.她还是有些后怕.
执行杖责的是厉逸清和另外一个护院.他自己主动申请的.全过程他都看在眼里.伊雪这女人就是这样.所有事都自己扛也不愿身边的人受一点委屈.
黄烨哭啼:“姐姐.不要替我受罪.这杖责该由我來领的.”
东方伊雪抹去她脸边的泪.“姐姐会功夫.烨儿不会.所以姐姐來受沒事.可如果是烨儿來受.那得十天半个月下不來床呢.放心好了.沒事.”
如此一來.敏儿和黄烨只好一直在旁边说:“轻点打.轻点打.”
幸好.这五十杖因为厉逸清的关系折了一半.只能算二十五杖.东方伊雪对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这些年.你总算做了件好事.
尽管杖数沒打足.东方伊雪的屁股还是红肿了.肉都是青一块紫一块.还有正中间渗血.有被打烂的地方.涂药的时候痛的龇牙咧嘴.只是这副惨状她自己看不见.
敏儿和黄烨仔细地帮她清洗伤口、敷药草.让她趴着好好休息.杜晓宥和杜晓洧各派丫鬟送來了一瓶金创药.
趴的太难受.这姿势怎么睡得着啊.百无聊赖地眼睛滴溜溜转.不如找人來聊天好了.刚开口想喊敏儿.忽然窗户跳进來一个人.月蓝色衣袍在光照之下很是耀眼.邪笑着走向她.
一看那修长的身影东方伊雪就知道是谁了.“你又來干嘛.不要给我添乱了啊.我已经放弃了阻挠你的霸业了.”
“我说最近怎么沒动静了.原來是放弃了.”暗墨说着自顾自的躺倒在她身边了.“真的放弃了吗.你不是一直一身正气吗.这么快放弃.你还是你吗.”
“不损我你会死.我不是佛祖.沒有那么博大的胸怀去关照人世间的每一个人.你既然要协助魔王争得这天殷城.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暗墨在认真嗅着她的发香.刚刚她说了些什么都沒听进去.只是陶醉地呢喃:“好香啊~”
东方伊雪很是恼火.一巴掌就想挥过去.不料被他单手抓住手腕.“不过就是闻闻.动气干嘛.”
掀开她的被子.看到那被包扎严实的臀部.直接将绷带全拆了.
“啊~色狼.你干嘛.”东方伊雪想大声喊叫來着.结果想喊出第二声的时候被暗墨用唇堵住了嘴.那声不大不小的喊叫就被淹沒了.
良久.看她失去了喊叫的兴趣.暗墨才放开了.压低声音.“别喊.我给你换药.”
“敏儿才给我换过的.你不要乱來.”东方伊雪脸都羞红了.这臀部除了厉逸清是沒有第二个男人看过的.而眼前这个人想想都很气恼.
听也不听的.暗墨才不管她尴尬不尴尬呢.把那些草药全拂到地上去.找了块毛巾细细地擦拭上面的污迹.再拿出怀里的小瓷瓶倒了些药粉.
“啊~好痛~”东方伊雪开始哀嚎.“你弄得是什么玩意.想害死我吗.我都说了不跟你作对了.”
“这是忻奎独家秘制的金创药.对这样的创伤很有治疗效果的.你不要总是把我想的这么坏好吗.”
“你本來就很坏.还怪人把你想歪吗.弄好沒.弄好了就赶紧走吧.”
“你这女人怎么不识好歹呢.我辛辛苦苦大老远跑來给你治疗伤痛.你沒个感谢的话就算了.还赶我走.这像话吗.”
忽而.东方伊雪的表情一滞.暗墨唠叨起來的样子真的很像厉逸涵.因厉逸涵就是这样的方式跟她相处的.以前沒有好好珍惜.现在想起都有些心痛.
叹口气.撇过头“好了.今天谢谢你了.你赶紧回去吧.一会被人看到.会惹來不必要的麻烦.”
暗墨无奈地.帮她盖好棉被.却还是赖着不走.“让我多待一会不行吗.我很久沒看到你了”
东方伊雪很无语.不过半月不见而已.哎.等等.这半个月來他都在干嘛.怎么皇宫里都沒什么动静.不是打退南疆了吗.这个时候应该是魔王筹备登基的呀.
“你这半个月都干什么去了.”东方伊雪语气缓和了很多.想从别人嘴里套出点东西.总是要有所牺牲的.
“沒干嘛.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暗墨盯着她清亮的眼眸.动情的说.
“你.身为魔域城一度魔爵的你会这么悠闲.”东方伊雪不相信他的话.不过同样也被他深邃不可探的眼眸所吸引.
两人脸对脸.沉默着沒再说话.东方伊雪看着那张妖孽般的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很恍惚.仿佛回到了那年在烟雨楼相遇的时候.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这张脸.觉得它是那么的让人眼前一亮.那么的令人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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