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五六年前,曹军眼看着就要启动自己在淮县的第一个开发项目:黄金淮岸商住小区。
经大学同学桑坦的介绍,曹军在时任淮县县长魏峻的帮助下,拿到了原淮县国有东方红食品加工厂的55亩地。
在这块位于县城黄金地段的地皮上,他还要同时建设一座五星级酒店,项目运行中自然必须得到魏峻的鼎力相助。
那年春天周末的一个晚上,曹军在县城当时最好的酒店设宴,款待魏峻、分管副县长、以及发改、规划、国土、住建等实权部门的一把手,方丽妮自然也是协助曹军的宴会的主角。
曹军对方丽妮反复叮咛:魏峻县长很快就要当县委书记了,在县里县委书记就是最大的官儿,大小官员通吃、一切都能搞定,你的主要任务是让他开心。
记住,只要让魏峻开心,我们的项目就会一路高歌,我们就会要什么有什么!
在这家酒店最好的包间,曹军点了一桌最好的菜,自带的茅台酒当然也是足够用的。
拿到这样利润诱人的项目,曹军自然心花怒放;有即将升任书记的县长在座,其他官员心情极佳,争着表现自己的“酒风”;魏峻仕途顺畅,恨不得一醉方休;方丽妮能够在家乡跟这些权贵同桌,她做梦也没有想过。
正好又赶上周末,大家开怀畅饮,几乎都放下了自己平日里架子、拽下了平日里的面纱,拼起酒来。
曹军早就提前在酒店开好了几个客房标间,方便谁喝高了、头晕了就上客房休息一会儿。
刚入席的时候,魏峻就盯上了方丽妮。
她的身材、长相、气质,举手投足表现出来的温婉大方、顾盼多情,以及乡村姑娘素雅与都市小姐娇媚的巧妙结合,都牢牢吸住了魏峻的眼睛。
她穿着玫瑰红色西装套裙,把玲珑有致的身体衬托得更加性感妖娆;雪白的衬衣紧紧包裹着高高耸起的胸脯,显得丰满而健硕;她的瓜子面庞本来就非常漂亮,五官搭配恰到好处,化了淡妆更加白皙、雅致;她白天专门跑到淮堤烫了头,乌黑的波浪卷发松松地用发箍拦着,似乎轻轻一拉便有飞瀑滑下。
魏峻完全被她迷住了!
在推杯换盏之中,除了偶尔跟曹军寒暄几句,魏峻的眼睛、心思几乎都在方丽妮身上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魏峻喝的好像有点儿多了,他双眼迷离,脑袋晃悠,显得有点儿疲劳。
曹军见状就说:
“哦,魏县长累了,来,方经理我们一起扶魏县长到客房休息一会儿!”
方丽妮爽快地答应:
“哎,好的!”
在酒店客房标间里,魏峻半真半假地迷离着双眼,任凭曹、方二人把他扶到床上躺下,脱去他的上衣、鞋子。
曹军轻手轻脚地退去、关上了房门。
方丽妮从卫生间里洗了一把湿毛巾,坐在床边,轻轻地敷在魏峻的额头上。
魏峻半眯着眼睛,贪婪地瞅着身边方丽妮丰满的大腿、高高的胸部,深深地嗅着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一只大手不由自主地在她腰间摸了起来。
刚开始,方丽妮还娇羞嗔怪,脸颊绯红,身体微微发抖:
毕竟,他是家乡最大的官儿!
当魏峻的大手几乎在她身上摸了一遍的时候,她才渐渐稳住了情绪。
当魏峻伸手去拽的时候,她干脆脱去外衣斜躺下来,魏峻则早就亟不可待,猛地翻身坐起来,把她整个儿压在身下……。
接下来的几年,县委书记魏峻牢牢地驾驭了整个淮县,大小事情都决断于他;曹军的天运公司在淮县的几个项目风生水起,捷报连连;方丽妮也成为小有名气的商界女杰,以天运总助的身份操作各种商务活动,处处得心应手。
而部分明眼人则知道,方丽妮才是淮县真正的大腕儿,上马项目、催要拨款、调整干部、从司法机关捞人,在她这儿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儿!
少数消息灵通人士才明白,淮县几乎所有的大事儿,都是魏峻跟方丽妮在床上商定的!
……。
眼下,曹军见方丽妮真的生气了,就连忙跑到卫生间擦了几把汗,又来到客厅倒了一杯水递给方丽妮:
“丽妮,别生气了,我不就是晚开一会儿门吗?”
说着,他又坐在方丽妮身边,凑过去就要嗅她发间的香味。
方丽妮接过水杯,还是往一边挪了挪。想想曹军刚才还在跟另一个女人滚在一起搞的满身是汗,她恨不得躲他再远一些。
见方丽妮这样,曹军想扯正题:
“怎么了丽妮,是不是魏峻那儿有信了?”
方丽妮没好气地说:
“我还没有跟他约呢!不过没问题,上次我让他把香港九州置业陆云那事儿给黄了,他不是很给力吗?”
曹军试探着问:
“那你今天——?”
方丽妮原本是想来商量商量如何把城东新区2号地搞到手的事儿,陆云走了,现在好趁热打铁下手。看看曹军跟别的女人玩儿得精疲力尽的样子,她索性打定主意今天晚上就约魏峻。
她好像平复了心情,说:
“我来问你,今天晚上约魏峻吃个饭怎么样?你可以尽快直接跟他提2号地的事儿,我在一旁敲敲边鼓。”
曹军其实比她还要急,早就等着这个时刻了:
“好啊!我就等你这句话了!快,约他!”
方丽妮往沙发上一靠,立即打开手机联系魏峻。
电话那端,魏峻爽快地答应了这个饭局。
随即,曹军打通省城桑坦的电话,请他马上向魏峻挑明意图、提出要求。
这一切办妥,曹军从卧室床头柜里拿出2张银行卡,递给方丽妮:
“这两种卡里分别都是50万,一张给你,一张给魏峻那小子!当然,这只是这个项目的见面礼,拿到地以后,你们两个的再翻倍,各100万。当然,再往后项目开工以后的再说、另算。”
方丽妮接过银行卡,从容地装进自己的坤包里,冷静地说:
“曹董事长,你不要这么狭隘好不好,当年是你把我送给魏峻的,现在又挖苦人家!”
曹军无言以对,呐呐地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是一想起你跟那个老头子在一起,心里就不舒服。”
方丽妮反驳地问:
“怎么,许你天天上酒楼、夜夜做新郎,就不许魏老头子放纵一下?”
见方丽妮今天火气真的有点大,曹军也怕坏了自己的好事,忙说:
“我随便说说,随便说说。等下,我给你削个苹果!”
方丽妮并不答话,往沙发后背靠过去,一边望着天花板,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瞟着曹军拿过茶几上果盘里的一只大苹果来削。
看看今天曹军殷勤的样子,想想往日魏峻在自己被窝里言听计从的神态,方丽妮感到一种莫名的满足!
再想想乡下曾经家徒四壁的父母,想想不堪回首的打工经历,她觉得自己正在信心满满地跟这个世界对话。
这个世界对自己很不公平,它欺骗过我,我必须还以颜色!
在这个赢家通吃的世界,我不会放过任何本应属于我的东西,那怕为之付出最昂贵的代价!
吃完曹军双手递过来的、削好了的大苹果,方丽妮站起身就要走。
曹军急得伸出胳膊要拦她:
“离晚上的饭局还早着呢,咱俩玩儿一会吧?”
方丽妮知道他刚刚在那个躲起来的女人身上几乎耗尽了精力,轻轻拨开他的胳膊,说:
“我身上不喜欢粘任何女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