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树林后面走出来的唐尧缓缓向着前方的营地篝火走去,虽然动静不大可还是很快就被对方发现了,在营地口的几个人立刻提起了手里锯齿状的长刀,其中一人冲着唐尧的方向大喊道:“干什么的?”
唐尧微微一笑也没答话,从森林里走出来之后站在了对面众人的面前,遥望被障眼法遮盖的山涧,对面营地口的几个人见唐尧穿着打扮如此古怪,马上提刀走了过来,似乎是想动手。
片刻之后营地口的几名护卫已经全部被临渊收拾干净,其中一人被打的满脸是血匍匐在唐尧脚下,唐尧弯下腰说道:“我现在放你回去,你让卓根出来见我。”
“什么?”此人大吃一惊双眼迷茫地看着唐尧,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事儿,我放你一条生路,你去吧。”唐尧拍了拍他的肩膀,让此人离开,此人半信半疑转过头缓缓走向山涧的位置,片刻后便见一团烟雾弥漫起来将其身影遮蔽,他也很快消失在了唐尧的目光之中。
“主人,放虎归山合适吗?”临渊在旁边小声问道。
“没关系,首先我放回去的也不是老虎只是一只受了伤的耗子,其次,你不放虎归山怎么引恶龙出洞呢,等着吧,一会儿卓根就要出来了。”唐尧说完之后索性找了一个木头墩子坐了下来,点上一根烟,完全是一副优哉游哉的镇定模样。
不多时,营地内的那团篝火跳动起来,烟雾向外喷出,一群人从篝火后的烟雾中走了出来,人数不少于上百人,这么一大群人在唐尧面前站成一排,全是黑袍加身,一个个脸上根本就没有表情,阴沉冰冷如同尸体一般,目光凝望着唐尧也不说话。
“卓根呢?”唐尧高声问道,指名道姓要见卓根,面前的黑袍人群缓缓退后,一个佝偻着身子的男子走了出来,他的身材矮小,手里握着一根黑色的木棍,棍子顶端挂着几个野兽的头骨,这厮看起来很瘦,身上简陋的布衣下是如枯骨般消瘦的身躯,甚至唐尧看见他的大腿还不如手上那根木棍那般粗壮。
“想来你就是卓根了吧,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洛尧,流浪江湖的闲云野鹤,最近在千年村落脚休息,千年村里的老百姓对我倒是不错,我这人稍稍有些本事,想着既然吃了人家的饭菜那自然得回报人家,不然不成吃白食了吗?”唐尧嘀嘀咕咕说个没完,学的倒像是武侠小说里那些侠客说话的样子,拿腔拿调装模作样。
“所以呢?”卓根阴沉沉地开口问道,只说了三个字,但这三个字出口的时候便感觉一阵阵阴风吹过了自己的面容。
“所以,我决定帮千年村脱困,然后帮他们报仇,我看就这样吧,你答应以后绝对不会再去找千年村的麻烦,然后咱们好好谈一谈赔偿的问题,谈妥之后我们还得签个合同……哦,字据,你得画押,我还会在千年村住上一段时间,等确定了你的确照办了之后,我自然会离开千年村,也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
唐尧不自觉地就流露出了现代人的说话方式,但可惜卓根显然不愿意配合唐尧,他等唐尧说完这一切之后回过头来,冷哼了一声,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被其他黑袍人抬了出来,唐尧立刻认出此人正是之前自己放走的活口。
虽说唐尧放走他之位为了逼问情报也没少折腾这家伙,可也没将其打成重伤,可眼前的这家伙已经动弹不得,只有意识还算清醒着。
“是他吗?”卓根弯下身子询问了一句,被唐尧放走的活口此时指着唐尧点了点头。
“那你可以安息了,放心吧,你此时此刻的牺牲并不是白白奉献,等本巫痊愈之时,待鸦族掌控整个世界的时候,你的名字会被万人称颂。”在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卓根将手轻轻放在了男子的肩膀上,几秒钟后男子发出一声呻吟,身体竟然在唐尧面前变成了一堆泥土,而在唐尧的注视下,似乎看见男子死后的一股气被卓根抓在了手中,随后吸入了他的身体内,而在吸入了这股气之后卓根的身体有了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是寻常之人难以察觉的,可却逃不过唐尧的眼睛。
“果然是用了邪术,夺取他人的气来补充自己的气,然后修复自己的身体。”
卓根吸收了这股气候沉默了几秒钟,随后伸手指向唐尧说道:“你们去吧,将此人带到我的面前来。”
一言出,身边的黑袍人闻声而动,这些黑袍人和之前唐尧遭遇的黑袍人虽然穿着相同,可似乎更加凶悍也更强,一大群包围上来,就好似鸦群一般不断转换位置,手里的机关兵武每一次出手也很刁钻,不过这些人似乎并不会特别厉害的幻术,最多是放出一些烟雾或者雷电火焰之类的小招数,倒是近战能力相当强,其中任何一个挑出来都不逊于宋辛之流。
“临渊,别闲着了,动手吧。”唐尧下了命令,临渊立马兴奋地大吼一声冲了出去,接下来的一幕就像是一头训练有素且杀心很强的老猫正在猎捕空中不时落下的乌鸦,每一次出击都意味着一条生命的陨落,而这些黑袍人起先还没搭理临渊一心就想着拿下唐尧,可等到临渊连杀数人之后这些黑袍人才转过头来围攻临渊,可这一幕仿佛就是临渊想要的,它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开始了死亡收割。
出乎唐尧意料的是即便这些黑袍人被杀到只剩下寥寥几人,可他们依然没有召唤之前那种巨型乌鸦,数十人最终被屠杀了接近四分之三,剩下的人才被卓根召回了身后。
“你们真没用,都退下吧,要不是本巫还需要你们办事,你们早就像刚刚那个家伙一样被我吸收了。”卓根说话之时表情狰狞,语气气急败坏,而那几个在临渊利爪下逃出来的家伙也没敢吭声,似乎相比起死亡他们更害怕眼前的卓根。
卓根回头用那一双内凹的眼睛看向面前的唐尧冷笑道:“你是打哪里来的,哪个氏族,哪个高手教出来的年轻子弟,像你这样的实力绝不可能只是一介江湖中流浪之士,你一定有背景,而且背景还不小。”
“我说了我是流浪汉。”
“绝不可能,天下间的流浪汉要是能出你这样的高手,那才是怪事。”
“我说我是流浪汉你又不信,既然不信就别问,倒是我刚刚说的话你答应吗,答应的话就照办省得我再费力气和你动手。”唐尧在身上摸索了一阵,然后拿出了一小块之前在林子里捡到的兽皮,他身上也没带趣÷阁于是冲着卓根喊道,“我没带趣÷阁,你就勉为其难用血写一下吧,到时候我说一句你写一句。”
“胡闹!”卓根怒喝一声,“不管你是哪一族的子弟,也不管是哪位高人教出了你这样的徒弟,今天本巫绝不会受你威胁,你还不够资格,看在你背景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一命,识相的就快点滚,否则我就吸了你身上的气来疗伤,然后给你留下一口气,把你禁锢在我的法器之内,让你受尽苦楚却难求一死。”
唐尧大概猜出为什么那些黑袍人会如此悍不畏死,因为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难熬,但显然卓根的威胁对唐尧没什么用,唐尧冷漠地说了一句:“临渊,别客气了,可以动手宰了这老家伙了。”
可是话音落下之后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临渊动手,唐尧挑了挑眉头看向临渊,临渊则回过头来苦着脸说:“主人,我……我好像没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