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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的空气在这一刻凝结了。品书网
墙壁上每个一段距离就会插着一把火把，橘红色的火苗燃烧着跳跃着，漆黑的空间被这些光亮笼罩着，形成了一个昏黄的空间，而地面上的人影偶尔就会随着火苗的跳跃而摇摆。
蓝月娥低着头，盯着脚下的影子发呆，她不想再解释什么了，既然欧阳慕辰已经认定她是聂凌峰派过来的奸细，那她就是奸细好了。
反正她能做到的，能想到的，她已经尽力了。
但是一件事，不是你努力了就会得到好的结果，不求事事顺利，但求问心无愧。
如果欧阳慕辰动了杀机，她只求给她一刀痛快的，严刑逼供的她肯定是熬不住的。
“我再问你一次，那个潜入六王府的奸细是谁？”欧阳慕辰还是想给蓝月娥将功赎罪的机会，如果蓝月娥将那个人供出来，他可以考虑重新对她的发落，毕竟在整个事情中，蓝月娥曾无数次地感动过他。
缓缓地抬起头来，蓝月娥面无表情地看着欧阳慕辰，“我说过了，我不知道她是谁，只能确定是个女人。”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啊……”听了蓝月娥的答案，欧阳慕辰点点头，转身回到了他的椅子，坐好，身后向后一仰，喃喃自语道：“你不知道……那就不好办了……”
欧阳慕辰听到蓝月娥的答案后的那一刻，内心觉得很失落，和失望。都到这个份上了，她竟然还是不肯说吗？
“那你想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欧阳慕辰挑眉看向蓝月娥，只见蓝月娥脸上的表情有了吃惊的神色，赶忙问道：“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欧阳慕辰没有回答蓝月娥的话，只是伸手，向着站在刑房门口的侍卫挥了挥手，侍卫心领神会地点了下头。
紧接着，刑房外传来了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什么都听不见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有多余的动作，低沉的气氛，蓝月娥虚弱地被架在铁架上，听着自己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悉悉嗦嗦的脚步声再次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蓝月娥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只见两名侍卫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走进了对面的刑房，让后像锁她一样，将那个人也锁在了铁架上。
锁好后，侍卫退到了一边，这样蓝月娥就与那个人变成了面对面。
那个人垂着头，长而乱的发遮挡住了那人大部分容颜，蓝月娥看不出是谁，只能从身形上分辨出那是个女人。
“认识吗？”欧阳慕辰见蓝月娥盯着对面的人看，便开口问道。
“看不出来……是谁？”蓝月娥将视线转移到欧阳慕辰的身上。
而欧阳慕辰则对着对面的侍卫说：“把她的头抬起来。”
侍卫领命，走过去，强行将那女人的头抬了起来，将散落在她脸上的头发拿开，女人满脸血污，神情涣散，眼睛红肿，但依稀可以分辨出她曾经的风采。
“小娟？”蓝月娥认了好久，终于认了出来。没错，这个人就是小娟。这是怎么回事，先是小翠给欧阳慕辰下毒生死不明，现在小娟又为什么在她对面的刑房里？而且从她的状态来看，很明显已经用过刑了！
难道说，小娟就是那个内奸吗？
“认出来了？”欧阳慕辰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蓝月娥吃惊的表情，继续说道：“你袒护她也没用，她早就暴露了。原本还想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让你供出她，没想到你却不领情。”
“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要说多少次你才肯信啊！”蓝月娥被欧阳慕辰激怒了，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在这里受这种天大的冤屈啊！
“你不知道？”欧阳慕辰噌地站起来，来到蓝月娥的身边，用手指着对面的小娟说：“你看看她，她一开始也说什么都不知道，我给了她很多次机会，但她还是不说。所以我只能叫人用鞭子问她，等她挨不住的时候自然会说！”
“变态！”蓝月娥低低地骂了一句，因为她越是仔细去看小娟，越不忍心，因为小娟的身上几乎找不到完好的地方了。
“呵呵，你知道她都供出来什么了吗？”欧阳慕辰说着一把掐住蓝月娥的脖子，盛怒地说道：“她说你是内奸，说你和聂凌峰在很久之前关系就很好了，她做这一切都是被你逼迫的！”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咳咳……”因为脖子被掐住，蓝月娥稍用力就会咳嗽。
“我想信你，你说吗？”欧阳慕辰掐住蓝月娥脖子的手不停地颤抖着，不自觉地就加大了力度，事到如今他到底还在期望什么，还在气什么，最能隐藏自己情绪的欧阳慕辰，还是在蓝月娥面前败下阵来“呵呵，咳咳咳……我说的，你信吗？”蓝月娥仰着头，脖子上的力道使她呼吸开始不通畅，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古代男人居然这个固执！
难道他就一定正确吗？他分析的就全对吗？
“信。你说吧。”欧阳慕辰松开了蓝月娥的脖子，目光直直地看着她。
“说什么？”蓝月娥大口地呼吸着，“我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我不知道的你也知道了，你还行让我说什么……”
“啪——”的一声。
蓝月娥的脸被欧阳慕辰的手掌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强大的冲击力将她的头打偏了，她保持着动作，一动不动，声音也戛然而止。
欧阳慕辰没想到他会动手打蓝月娥，他从不打女人，这是第一次。而且用了多大的力道他心里明白，他的手掌还有些发麻。
低头看着自己发麻的手，又抬头看了看保持原动作不动蓝月娥，看着她一双眼睛渐渐暗淡下去，欧阳慕辰有些后悔他刚刚那么做了，可是总不能让他去给她道歉吧！
垂下手臂，一甩手，欧阳慕辰一句话都没有说，甩袖出了刑房。
侍卫见他要走，赶忙在前引路。
不知过了多久，蓝月娥才才缓缓地抬起头来，脸颊火辣辣的疼，肿胀得难受，看着对面的小娟，蓝月娥是不是该谢谢欧阳慕辰还给她留了些情面，至少没用鞭子没用烙铁没有老虎凳辣椒水之类的东西对她逼供？
不多时，侍卫将刑房里的火把一一熄灭，蓝月娥视线里的光亮越来越少，没熄灭一把，就好像连同蓝月娥心中的希望也一起熄灭了。
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所有的视觉感官都不存在了，剩下的就只有听觉了，不知是不是在黑暗中人的视听觉就异常灵敏，蓝月娥很肯定对面的小娟在低低地发出**声。
也难怪，看她那一身伤，不死也丢了半条命，现在竟然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
蓝月娥回想她刚来六王府的时候，吴妈身后跟着的那两个小丫头，虽然都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也不至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感觉像是小时候看了红楼梦一样，她唯一有印象的一场戏就是王熙凤死了，只用一卷草席裹了尸体，被人拖到了荒郊野地下葬了。
曾经是个何等风光的人，最终死了，什么都没留下。
身体被锁在铁架上，一动都不能动，虽然没有用什么刑，但就这样已经让蓝月娥感到疲惫不堪浑身虚弱了，两条腿站在地上已经麻木了，她真的很想坐下来，让双腿放松放松。
漆黑的空间让人对时间没有了概念，四周静悄悄，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在她努力调整身体姿势的时候，锁链之间摩擦发出来的声音。
饥饿感早就已经过去了，蓝月娥现在就是感觉十分的渴，如果再喝不到水，她都有咬舌喝血的冲动了。
肿胀的双腿有血充血，脚底板也已经麻木了，蓝月娥想，她改不会就被这样一直锁在铁架上吧？锁到她死了，锁到变成一堆白骨……
“呵呵，呵呵呵……”
突然，寂静的牢房里传来了女人一声又一声的笑声，在这个漆黑的刑房里显得格外诡异，甚至在这个空旷的空间内被无限的放大，即使这笑声听起来很虚弱。
“谁？”蓝月娥听得心里发毛，忍不住问了一句。
“谁？你说在这个地牢里还能有谁！”女人回应了蓝月娥的问哈，只是她的声音虚弱中带着笑，听起来诡异又轻浮。
“是……小娟？”紧张与恐惧感渐渐平息之后，蓝月娥终于听出了那是小娟的声音。
“蓝月娥，如果不是你当初不按计划行事，欧阳慕辰的人头早就落地了！而我就是头号的功臣，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流落到被关押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对面刑房的小娟咬着牙狠狠地说道，“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是你蓝月娥的错！”
“我的错？”蓝月娥听到小娟在对面对她歇斯底里地喊叫，她的胸口突然燃起了一团怒火，对着前方的黑暗吼了回去，“你说我的错？你好意思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蓝月娥到底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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