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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公子,既然这酒菜都准备好了,不如请马车上的人,一道享用吧!”安九敛眉,好奇心作祟,终于还是开口……
若是没坐人,岂不是浪费了资源?
红翎被松了绑,立即跑到安九的身侧,安九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旁,目光若有似无的瞥向后面的那一辆马车,前面那辆马车是赫连璧的,那后面的那辆呢?
上一次在漓江失去的那十来座城池,想想此刻都还肉痛得滴血。︾樂︾文︾小︾说|
“王妃见外了,你这奴婢,性子可不怎么好,我也是没办法,倪将军,给她松了绑,让她在她主子面前伺候吧!”赫连璧浅浅抿了一口酒,这北策在,总是让他觉得不自在。
红翎的手被绑着,脸色苍白,看样子是受到了惊吓,当下,安九的心中就不悦了,“赫连公子,对我的奴婢,可真是体贴。”
红翎见到安九,心中一喜,难掩激动,“小姐……”
倪将军领命下去,却是出乎安九意料的,倪将军并非是走向那两辆马车,而是到了林子里,将红翎带了出来。
“好,倪将军,去将安九王妃的婢女带来。”赫连璧吩咐道。
安九说着,余光看了一眼那两辆马车。
北策和安九对视一眼,上前在毡子上坐下,安九瞥了一地的酒菜,“看着,我倒真是饿了,赫连公子,你是不知道,我已经习惯了红翎的伺候,昨日你将红翎掳去,直到今天早上,我都没吃上一顿好饭,眼下你好酒好菜招待,可没有红翎在身旁伺候,我也是没有胃口。”
赫连璧微怔,笑着仰头喝下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若是有毒,率先毒死的,也会是我不是?”
安九和北策却是不为所动,“这酒里,该不会有毒吧!”
“二位请!”赫连璧再次相邀。
“不急,不急,这里风景如画,咱们小酌一番,再谈其他,这才痛快。”赫连璧走到毡子上,率先坐下,给倪将军使了个眼色,倪将军随即便将斟上了三杯酒。
“我记得,我是来领我的丫鬟的。”安九对上赫连璧的眼。
赫连璧干笑一声,“呵呵,我是耐不住想念啊,罢了,不管忙与不忙,左右都是来了,我准备了些酒菜,咱们小酌一杯如何?”
“可我也是很忙,赫连公子倒是舍得打扰。”安九倒是没有避讳什么,冷声道。
赫连璧轻声一笑,“北王爷日理万机,我怎敢叨扰?”
赫连璧忍不住嘴角微抽,知会一声?呵,只怕他露出些行迹,这北策要招待他的,便不是美酒佳肴,而是刀锋剑雨吧。
同样是男人,他的心中,再清楚不过。
“赫连公子到东楚国来,都不知会一声,实在是见外了,若早知道赫连公子来了东楚国,本王定会设好酒席,好生招待,也不至于在这地方,摆着酒菜对付了。”北策和安九一唱一和,赫连璧如此千方百计,让安九前来,却是酒菜招待,这个男人心中在想些什么?
“对,你是这么写的没错,我本也是要一人前来,可我出门之时,王爷寻思着,也许久没见你这个老朋友了,你来了东楚国,都还没和他打个招呼,他许是想你得紧,所以,也就跟着一起来了,王爷,如今见着赫连公子了,有什么体己的话,但说无妨啊。”安九瞥了赫连璧一眼,淡淡开口。
赫连璧心中憋着一股气,“我分明记得,我的信上写得很清楚,只你安九一人前来。”
“赫连公子如此大费周章,该不会就是为了请我喝酒吃肉?呵,如果是这样,赫连公子就早说嘛,也难为我那丫鬟,她天生胆子小,可不要被你吓坏了。”安九扶着肚子,北策细心的在身旁搀扶着,不理会赫连璧因为见到北策而难看的脸色,“赫连公子,我的丫鬟呢?”
安九和北策相携下了马车,看了一眼毡子上放着的酒菜,难掩吃惊,这赫连璧让她来,意欲为何?
一时之间,赫连璧左右为难,脸色也越发难看。
本要放下帘子,可若放下,却又显得刻意,若不放下,他一国之君,当真要伺候他北策下马车?
赫连璧蹙眉,若是为了安九,他殷勤一下无妨,可这马车里,还有北策,他终归是一个皇帝,怎能如此不顾面子?
“赫连公子当真是礼数周全,伺候下马车的事情,本是下人干的差事,如今倒是让赫连公子做了!”安九的嘴,倒也不留情,这赫连璧一个皇帝,能伺候她下马车,这般殷勤,定是没有安什么好心。
他的信上,分明交代……
北策?他怎么来了?
“赫连公子,好久不见。”男人一袭白衫,不染纤尘,俊美无俦的脸上,笑意浅扬,如春日里的阳光,可看在赫连璧的眼里,却是泛出一丝凉意。
说着,赫连璧亲自上前,撩开马车帘子,本要亲自将安九扶下马车,却是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
得了这个回答,赫连璧十分满意,待那马车走近,马车还没停下来,赫连璧的声音便响起,“安九王妃,可让我好等!”
“公子这番打扮,十分英俊潇洒。”倪将军不自然的道,敢情皇上这是要勾引哪家姑娘吗?而那姑娘,还是一个早就嫁做人妇的。
“究竟如何?”赫连璧再次催促。
马车外,被使唤的倪将军,嘴角禁不住微抽,似从未见过皇上这般。
看了赫连璧半响,似是没了兴致,那手便放下了帘子,马车外,男人一声惊呼,“来了,快,看看我这身衣裳,可有什么不妥?”
今日他们是要离开,可这个赫连璧,偏偏在这里停了下来,他在等人么?
倪将军立即吩咐人下去,将先前就准备好的酒菜,方才早已经在草地上铺好的毡子上,赫连璧望着那道路的尽头,满脸期待,另外一辆马车上,一只白玉般的手撩开帘子,目光看向赫连璧,眉心微皱。
马车内,赫连璧神采飞扬,撩开帘子,下了马车,一袭华贵的紫色袍子,衬得那高大的身形,更是健硕挺拔,如一个要见心上人的毛头小伙,朗声道,“来人,准备好酒菜,迎贵客!”
“只有一辆马车。”倪将军答道。
“可是她一人?”马车内,男人的声音,隐约多了些微急切,似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某人。
不多久,一骑骏马朝着这边飞奔而来,前面马车旁,骏马之上的倪将军立即策马迎上去,听那马上的人说了什么,利落的折返回来,到了先前的马车旁,恭敬的道,“公子,人来了!”
可此刻,一行商队,却是没有心情享受这天朗气清,浑身戒备,留意着前方的一条大路。
许是雨水洗净了空气中的灰尘,此刻的阳光干净得让人心醉神迷。
西郊树林,两辆马车停靠在树林旁的河边,河水顺流而下,前两日连夜的雨,让河水蔓延到了岸上。
那赫连璧,敢拿红翎要挟她,她定也要让他知道,要挟她安九,可不是一件好玩儿的事情!
安九微怔,对上北策的眼,对方眼底闪烁的精光,让她莫名的安心,他让她去,他也已经有了主意,暗中护她周全!
“赫连璧这般要挟你前去,该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北策敛眉,沉吟半响,话锋一转,“你放心去,我必须陪着你!”
自自己的灵魂住进了这个身体,红翎便一直在自己身旁伺候着,是个忠心不二的丫头,如今,赫连璧拿她威胁自己赴约,她又怎能弃之于不顾。
“可我不得不去,红翎在他的手上,那个赫连璧,可不是什么善茬!”她若不去,只怕他当真能够如信上所说,隔一个时辰,便将红翎的一部分给送来。
确实太危险,那赫连璧的心思,就是要得到自己,为了那劳什子天命之人的传说,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
北策瞥了一眼上面的字迹,“西郊树林,你去太危险。”
赫连璧?
安九将那信交到北策的手中,“是赫连璧,她要我亲自去赎回红翎。”
展开那张信纸,安九看了上面的内容,脸色更是难看,北策刚进了门,就瞧见安九难看的脸色,想到红翎的事,看到安九手中的信,心中便也有了底,“信上说什么?”
包括南溟,都是看向安九,只见那清澈的眸中,一片沉静,可激射出的光芒,却是风云变幻。
“这是红翎的。”旁边的丫鬟,倒也认得,红翎最喜欢的就是这对耳坠,此刻在这信中,意味着什么?
直到翌日一早,有人送来一封信,安九打开信封,里面除了一张纸,还有一个耳坠。
一切尚未查清,这一日,红翎一早出了王府,到了晚上,却也迟迟不见回来,安九让人去寻找,人却好似消失了一般。
安九派人查明此事,更是肯定,萧玥还活在这世上,只是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心里又在谋划着什么,不过,以萧玥那废了的腿,没有强人的帮忙,是起不了什么风浪的,而帮萧玥的强人,又是谁?
这件事情,在人们的口中,过了不过十日,就被人们渐渐的遗忘,街头巷尾的话题,又转向了其他。
这场大火,竟整个宅子化为灰烬,新娘死在了大火之中,人人为之惋惜。
“是。”文姑姑明白她的意思,最随着萧皇后,消失在人群之中。
就像她一样,心中压着不甘,迟早会卷土重来。
沉吟了好半响,她才转身,意欲离开,“好生留意一些,经历了绝路的人,最是要防,毕竟,她的身体里,终究是流着萧家的血。”
“萧玥啊萧玥,本宫倒是小瞧了她了。”萧皇后淡淡的笑着,看燃烧着的宅子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阴诡。
文姑姑没再说什么,她知道,自己能够猜到的,此刻,皇后娘娘该也是猜到了。
除非……这大火烧不死她!
“那这么看来,当真是萧玥自己放的火了?”萧皇后轻笑一声,那萧玥可不是一个甘愿自己了结生命的人啊,就算是苟活,她也会活着。
萧皇后是不放心安九,而安九是不放心萧玥!
而安九……文姑姑蹙眉,思索片刻,“玥郡主已经失了腿,嫁给了那给乞丐,以后对安九王妃,便没有什么威胁,安九王妃杀她做什么?奴婢看,反倒是消失了,才会让人不安,若这火当真是安九王妃放的,那么,她随意差使一个随从去做便可,用不着自己亲自前来,奴婢以为,王妃此番前来,也是和皇后娘娘一样,不放心!”
以往,鲜少见皇后如此失态,可自从遇到安九,皇后连皱眉的时间,也多了许多。
“不是她放的,又是谁?难不成是萧玥自己放的吗?”萧皇后拔高了语调,意识到周围有人往这边看过来,她才压低了声音。
“这火,似乎不是安九王妃放的。”文姑姑柔声道。
马车走远,渐渐消失在了萧皇后的视线之中,萧皇后的脸色,却是变了又变,“你说,安九临走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谁也休想打她肚中孩子的注意!
眸子一凛,安九坐直了身体,浑身的防备,犹如一只鼓着气的刺猬。
利用价值?她想利用她肚中的孩子吗?
她如何也不会相信,萧皇后关心她肚中的孩子,是因为这是他的孙儿,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她只怕看也不会看一眼。
说着,不待萧皇后反应过来,便在红翎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火光照在她的侧脸上,优美的轮廓,镀上了一层寒霜,手扶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这萧皇后在打什么主意?
“难不成皇后娘娘还当真以为,这火是我安九放的吗?”安九不屑,“安九乏了,今日就不陪娘娘欣赏这夜色了,安九告辞。”
燃烧的宅子?有什么蹊跷?
“北王府不缺产婆,劳皇后娘娘费心了,皇后娘娘若是有闲暇,倒不如想想今日的大火有什么蹊跷。”安九似笑非笑的看了那燃烧的宅子一眼。
安九蹙眉,深深的感受到萧皇后对自己肚中孩儿的在意,被这个女人在意,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再过不久,就该生产了吧!”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萧皇后没有来由的开口,本是炎热的天气,加上这大火的炙烤,已经是诱人流汗的温度,可萧皇后的话,莫名的泛凉,“本宫已经让人寻了东楚国最好的产婆,如今在宫里候着,这一胎,可马虎不得。”
安九的这个肚子……
她倒是想治她的罪,可且莫说她顾忌着她肚中的孩子,治不得她的罪,就算是治得,她也没有证据啊!
果然,萧皇后敛眉,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安九淡淡的笑着,没有丝毫惧意,倒是料定了,这萧皇后不会动她分毫。
安九却不屑解释,“谁让她肖想着不该肖想的东西,皇后娘娘是要治安九的罪吗?”
这萧皇后以为是她干的吗?
萧皇后蹙眉,“本宫已经如你的愿,将萧玥嫁给了这个乞丐,你如此赶尽杀绝,是不是太狠了些?”
“可不是吗?这大火,来得太过及时了。”火光映照下,安九的眸子忽明忽暗,似有邪恶在流转。
“是啊,确实是巧。”萧皇后瞥了安九一眼,似有探寻,“本宫也没想到,这好好的喜事,竟会被一把大火给烧了。”
萧皇后毕竟是萧皇后,她过来,安九便也下了马车,待萧皇后走近,安九才福了福身,算是行礼,“安九参见皇后娘娘,这么晚了,能在这里见到皇后娘娘,真是巧了。”
安九瞧见萧皇后的同时,似是有感应一般,萧皇后也是看了过来,二人四目相对,视线相交,萧皇后却是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心中微微一诧,她竟也来了吗?
南溟领命下去,这个时候,同样接到消息的萧皇后,竟也换了民间的妇人装扮,乔装打扮赶了出来,站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本是不容易察觉,可几乎是鬼使神差的,安九的视线,偏偏捕捉到那一抹身影。
她并非是想对萧玥赶尽杀绝,可心中不放心啊,萧玥那样的女人,看着沉静温和,心胸却是狭隘,她既然这般有计划的“烧死自己”,定不会那么简单。
红翎为她撩开帘子,火光映照着安九的脸,忽闪忽闪,“南溟,去查一下,这萧玥郡主这些时日,都和谁有过交集?”
众人齐齐看去,火光照耀下,北王府的马车,气势恢宏,让人生畏,马车上,坐着安九,这火来得太过蹊跷,她不得不走这一趟。
“快,快看,那马车……那不是北王府的马车吗?”
“可惜了,这乞丐公子,本以为他是个有福的,没想到,却是个克妻的。”
“这么大的火,新娘子就算是有腿都跑不出来,更何况是没腿呢。”
“这好好的喜事,莫不成要变成丧事了啊。”
夜色之中,大火依旧燃烧着,先前在宅子里,热闹的喝着酒的宾客们,此刻都逃出了府外,吓了一身冷汗,惊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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