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濯紧盯着手中碎裂的龙纹令,黑眸中划过一丝异样,从碎块之中拿出了一个黑色戒指,那戒指看不出是用什么材质所做成的。
戒指上雕刻着凶恶的上古凶兽饕餮,握着戒指,风濯黑眸一亮,原来饕餮令就藏在龙纹令之中,难怪他爹说龙纹令是唯一能够操控鬼军的东西。
身后骷髅士兵又发起了攻击,风濯快速将沾着血水的饕餮令套上手指,握紧剑正要回身,饕餮令却忽然收紧,风濯五指变得滚烫,他好似听到了呜咽嘶吼之声,整个人再也动不了,手中的软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古云清注意到风濯的异常,紧紧将他护在了自己的身后,捡起地上的长剑,乱无章法的抵挡着骷髅士兵的攻击。
她没有一丝武功,不一会儿身上就多了好几个伤口,手中的长剑碰上骷髅士兵的剑戟,震得她虎口发麻,整个手臂都快要断了。
对上四个骷髅士兵,古云清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是为了身后的这个人,她不可能让开,哪怕今天死在这几个怪物手上,她都不会有丝毫的退缩。
古云清知道,现在她一定要镇定,理智,坚强。
他在的时候,凡事她都可以不管不顾的依赖他。
他出事的时候,她一定要比任何时候都要强大,就像他护着她一样的护住他。
双手握着剑,古云清的面容愈发沉静,她从容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三个‘打不死’的怪物,把剑当成刀一样去用。
身上又被怪物手中的剑戟刺了好几个伤口,血肉翻滚,疼的她咬破了唇,始终没有叫出声,嘴里面充斥着铁锈的味道,惨白的脸上血汗淋漓,一双清眸亮得惊人,就像雨后的天空一样,里面的光彩遮也遮不住。
风濯身子一动不动,手指上的饕餮戒指滚烫如烧红的烙铁一般,有股强大的力量从手上的饕餮戒指进入了他的身体,嘶吼着撕咬他的灵魂。
他很累很累,意识也变得愈发薄弱。
就这样消失吧……这个世上全是不好的记忆,血腥、黑暗、仇恨……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就这样消失吧……
薄弱的意识中隐隐约约出现一张脸,莹白隽秀,笑起来温温和和,一双黑眸清亮逼人好似能够映出他的影子,一道凄厉的声音骤然响起:“风濯!”
这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听见过……
意识却越来越薄弱,那张脸渐渐变得模糊,声音也渐渐消失。
三个剑戟齐齐朝古云清插了过来,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风濯,嘴角多了一丝笑意,以最快的速度将身后的他抱在怀里,紧紧护着,背上传来钻心的疼痛,血肉迸裂。
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出现,将骷髅士兵全部弹开,连带着古云清也被弹开摔在了地上。
血水顺着古云清的后背滴下来,腹部气血翻涌,她吐了一口血水,微微喘了一口气,虚弱的看着风濯道:“风濯,你一定要活下去。”说完话,就昏死了过去。
一直站着的风濯突然动了,他慢慢回过身来,一双眸子变得更加幽暗黑沉,就像亘古的深渊一般。
手指上的饕餮戒指越收越紧嘶吼声变得更加强烈,噬咬着他的灵魂,向几欲丧失理智的风濯传递出一个强烈的渴望,它要嗜血!
他五指收紧成拳,与身体内那股强大的力量抗争着!
风濯,你一定要活下去!这句话不断在他耳边重复,变得越来越清晰。
三个骷髅士兵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中举着剑戟再一次朝风濯攻击而来,风濯倏然抬起头,一双黑眸漆黑如墨,亮如熠石,凤眸潋滟,散发出逼人的气势!风濯大拇指在饕餮戒指上面轻轻摩擦了一下,举起手中的戒指,看着三个骷髅士兵,嘴里发出古老而又沧桑的声音:“吾乃汝等之主!”
声音贯穿整个大殿,三个骷髅士兵突然不动了。
洞中成方阵的全部士兵,突然齐齐转身,朝风濯单膝跪拜,动作整齐划一。
风濯看着那些臣服的骷髅士兵,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转身走向昏倒在地上的古云清。
她已经浑身是血,嗅着那一股股血香味,心中嗜血的渴望更加强烈,被风濯生生克制住。
将她背后和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口全都包扎好之后,风濯睨了一眼全部的骷髅士兵,俾睨天下般的威压涌向骷髅们,他抱着古云清朝一旁的甬道走去。
黑暗的甬道交错贯穿,走了将近有两个时辰,才终于找打了洞口,出口是在山上一处隐秘的丛林之中。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太阳升起,不知不觉他们二人在洞中度过了整整一夜。
古云清还在昏迷,风濯抱着她,找到一处有山溪的地方,帮她将身上的伤口用水清洗干净又上了药,顺便喂了她两口水。
全程古云清都没有醒,摸着她的额头有些发烫,风濯抱着她脚尖点地,一跃而起快速往山下奔去。
在山脚下,听到许多人说话的声音,还有一声声“古云清”的呼唤声,似乎是村里人在找她,风濯看着怀中衣不蔽体的古云清,避开了所有人,径直往家回了。
刘芸娘家中院门关着,风濯抱着怀中的古云清直接跃过院墙,落在了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屋子里躺在床上的杨青山听到动静,喜出望外。
“少主!你将古云清带回来了?”
风濯回应了一声,便抱着古云清回了她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翻找出她的衣衫,给她穿戴整齐,才往院子里走去。
回到他的房间,杨青山看着他浑身沾满血迹的样子,不由担忧的问道:“少主受伤了?严重不严重?让张年给你看一看!”
风濯翻找出一件黑衣,快速换了衣裳,低声道:“不碍事。”
“昨天你们二人都未回来,刘嫂子太过担心,找了村里人上山去寻你们,昨天找了半夜,今天一早刘嫂子就又上山了,现在还未回来,应是还不知道你们二人已经平安归来。”杨青山道。
风濯点了点头,出了院门,往山上走去。
山脚下有不少村里人都在寻找古云清,风濯越过众人,往山上掠去,找到了面容焦急一脸担忧的刘芸娘,“云清已经回家了。”
刘芸娘看着骤然出现在她面前的风濯,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拉着风濯的手急切道:“风小子,你说清儿已经回家了?”
风濯尽量压制住被人扯住的手,点头道:“她已经回家了。”
刘芸娘欣喜若狂,激动的不知所措:“清儿回家了?清儿回家了!”
跟在她身边的萍儿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奔跑着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正在帮忙找人的村里人。
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来找人的村里人都知道了古云清已经回家的消息,相携着往山下走去,刘芸娘心中担忧,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要往山下跑的,好几次差点被碎石绊倒。
风濯一直跟在她的身后,黑眸中划过一丝暖意,时不时扶上一把,让刘芸娘不至于摔倒。
张年也在山上找人,在看到风濯之后,明显一喜,他和杨青山担忧了一整夜,以为风濯在山上出事了,杨青山身上的伤还没有恢复,不能下床,张年就在山中找到一整夜,这会见风濯平安归来,一颗心也放在了肚子里。
风濯看到他之后,出声道:“张大夫,云清受了伤,你一并去看看吧!”
张年立即应道:“好嘞。”紧跟着刘芸娘和风濯下山。
刘芸娘一听清儿受伤了,脸色白了些许,对风濯问道:“清儿怎么受伤了?严重不严重?伤在了哪儿?”
没等风濯回来,她脚下的步子就变成了大跑,一手还扯住了张年的袖子:“张大夫,你快跟我下山,去给清儿看伤!”
张年应了一声,也顾不得被刘芸娘扯住的衣袖,紧跟着她跑下了山。
看着这一幕,风濯黑眸不再那么冰冷,回想起以前他每次练武受伤,娘也是这幅担忧的样子,甚至还会担心的落泪。
三人下了山,进了院门,刘芸娘就直奔向书房,一刻不亲眼见到清儿,她这整颗心就提在胸口。
见古云清正在床上躺着,昏睡不醒,刘芸娘眼中立即涌出泪水,站在床头旁,哽咽道:“清儿……清儿……你这是怎么了?”
张年走上前,伸手搭在古云清的脉上,号脉之后,脸色微沉,又看向一旁的风濯,似乎有话要讲。
风濯看向刘芸娘,出声道:“伯母,她身上受了伤,你先去烧一锅热水备着清洗伤口用。”
刘芸娘用衣袖拭了拭眼泪,应声道:“好好,我这就去!”
待刘芸娘出了门之后,张年才道:“她现在脉象虚弱,伤口发炎引起发热,有些危险。”
风濯脸色变冷:“无论如何,都要将她救活。”说完之后,他又加了一句:“不惜一切代价!”
声音沉冷如寒剑出鞘,泛着森冷的寒气,气势威压,令人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