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徐府的徐江没有再回正院,而是直接去了书房。
对于他经常留宿正院,天亮以后却在书房或者前院出现,大伙儿已经习以为常。
要说徐江与徐贾氏关系不好,可是两人相敬如宾,平日里看着也是恩爱有加。
让人想不透的除了他们的相处方式,还有就是两人结婚了十几年,却始终只有徐白英一个人。
以前是徐贾氏身子虚,再次生育会带来生命危险。可是随着去年调理身子好了之后,却一直还是没有音讯。
要是在这么拖延下去,徐贾氏年龄大了就不宜生育了。
来到书房的徐江点了一盏灯,放在案桌前,随即他便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那摇曳的烛火开始想事情。
他把刀放在案桌上,看着刀身上那显得微不足道的印记,一张脸便冷了下来。
十四年前的那件事情他依旧历历在目,那个酷似他的男子浑身是血的躺在他面前,劝说着他不用为他报仇。
那个时候的他早已经被杀红了眼,哪里还会顾及那么多,结果却造就了如今的一切。
说后悔?可看到徐贾氏和徐白英都活得那么幸福,他也不甘去打破。
可如今的他想要全身而退,可经过那么多年,他身上不知道有多少道枷锁,而徐贾氏和徐白英就是禁锢他最为厉害的那道锁。
一旦他要挣开,她们就会随着他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挣脱必定会死!那么把真相隐瞒,就会有一半的机会能够生存,而他坚决不能让徐贾氏和徐白英因为他而死去。
所以,这个便是他坚守一个秘密十几年的动力。
“看来,那人是要有所行动了!”
沉默了许久,徐江终于开口说道。
他把剑收起来,确保不会被人发现之后,这才熄了蜡烛,在书房里凑合着睡了一觉。
当天刚泛白的时候,徐贾氏已经起来。
她看了眼身侧空出的位置,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
这么多年下来,她竟然还会没有习惯这样的生活。
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妆容,随后便让人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送到前院去,而她在屋子里吃完之后便去老祖宗请安。
这是她一直以来一成不变的生活,要是真改变了,估计她需要花上很长时间才能习惯。
等她出了门,天边已经大亮,想着这个时候老祖宗已经用过膳,应该还没有去诵经,是时候过去了。
想着老祖宗要问她什么时候再要一个孩子,她就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尽管她很想为徐家延续香火,可是上天并不给她这个机会,就算她希望徐江有个后,但是那个最佳人选绝对不会是她。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老祖宗满意?
她走在去老祖宗小院的路上想了许多,想着她兴许不可能再为徐家延续香火,但是她能够让此时的徐江有个后。
下定决心之后,她在面对老祖宗之后,回答问题也显得底气十足了。
园子里,白英并不知道徐府发生了什么,从十三叔连夜来回园子,只能断定是京城发生了大事。
孟寒和沈毅那边并没有传来什么消息,可见事情并没有与徐府有关系。
僵硬着躺在苍术怀中的她艰难地扭动了一下,因为害怕会惊醒眼前的人,动作幅度极其小,可就是这样,让她更加难受。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一直在想着时间什么时候才过去,她快要受不了啦。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拿开苍术搭在她的腰间的手,哪知她的手刚碰到对方,就被对方一把抓住,随后直接把她搂在怀中一个翻身,让她趴在他的胸前。
如此**的动作她从来没有遇到过。
她的脸颊靠着他结实宽厚的胸膛,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近在咫尺,让她忍不住脸红。双手因为害怕抵在胸前,如今缓过神来的她这才注意到她全身的重量都已经压向对方。
察觉到这一点的她想着要脱离,却被苍术搂紧,张开双眼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声音沙哑地说:“时间还早,距离你平时起来还有一个时辰,再睡会。”
听到这话,白英竟听话地点了点头,在他怀中找到一个舒服得位置,蹭了蹭之后这才闭上双眼。
苍术把手搭在她的腰间,一点都不介意身上的人把全部的重量都压向,反而心情大好的闭上双眼,嘴角带笑再次睡过去。
门外,半夏打着哈欠坐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听到屋子里的声响时,还以为屋里的人要起身。细细听了一番后,发现他们又睡了过去,原本紧绷的神经也得到了缓解。
她转过头看着院子中其他的下人,发现他们已经起身,正手脚利落地开始打水洗脸。
见状,她眉头不由紧皱,起身快步走上前,低声警告了一番,找人在白英的门口候着,这才打着哈欠回到房间中,打算去补半个时辰的眠。
白英再次睡过去醒来后发现天已经亮了起来,比她平日起身的时间要晚上一些。
她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这才抬起头想要去查看苍术醒来没有,结果一抬头就对上对方深幽的双眼。
被吓了一跳的她怯怯一笑,“早呀,十三叔。”
苍术看着她的模样,一个忍不住就抬起头凑过去亲吻了一下她的嘴巴,笑道:“早。”
被亲了一下的白英哪里还管她还趴在苍术身上,迅速起身,跪坐在**上捂着嘴巴惊恐的看着苍术,惊讶道:“十三叔,你刚才在做什么呢?我还没有洗漱呢,你不嫌脏呀!”
心情大好的苍术撑起身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道:“本王也没有洗漱。”
白英嘴角抽搐,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她抬眸细细打量了一番正处于高兴劲的苍术,发现对方此时衣衫凌乱,一向光洁的额头耷拉着几缕发丝,看着竟有一股说不出的**。
“还好没发生什么。”白英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低喃着。
从来都是洁身自好的她在遭遇几次与十三叔同**共枕之后,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该说是十三叔的自制力强还是她的魅力不足?
没事情发生也好,她可不希望有人会抓住这个把柄戳她和十三叔的脊梁骨!
“英儿说了什么吗?”
苍术此时一脸笑意地看着她,尽管刚才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却还是想从她嘴中再次听到,心想到底还是英儿低估了她自己的魅力。
天知道他一直隐忍着是有多难受。
白英听到他的问话,想都没想就连忙摇头否认:“没说什么。”
苍术明显信不过,挑眉问:“真的没有?”
“额,其实我就是在好奇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你要连夜赶回京城,是不是发生了大事?”
她迅速找出一个有着十足信服力的问题,心里忍不住在窃喜。
要是被十三叔知道她刚才都想着什么,那可是要羞死人了!
简单休息了一下的苍术虽然困意减了几分,但脸上的倦意还是没有散去多少,但在白英面前,还是舍不得她担心,索性就一直挂着笑容。
知道她这是在转移注意力,他不以为然地接过话题,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明年就是武科举了,宫中出现了些问题,所以圣上才会急忙召我进宫。”
白英一听到“武科举”三个字,她的双眼放出精光,“你是说十五年一次的武科举?明年就是了?”
看着她激动的模样,苍术心情大好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溺道:“你父亲可是武状元,明年你就十五了,难道不该到了十五年一次的武科举?”
被他这么一说,白英这才恍然大悟。
她记得徐贾氏在她懂事时说过,徐江高中时回乡,正好诊断出她怀了三个月身孕。
人人都说她是徐江的福星,唯有徐贾氏一直闷闷不乐,没有徐江高中和初为人母的喜悦,对她也不只是愁眉不展的,直到她懂事之后才好转。
现在回过头去看,这才发现,时间过得飞快,武科举又要来临了。
到底谁会是新的武状元?
对此,白英很是期待。
她因为激动不停抖擞着,看向苍术的双眼也带着笑意,“十三叔,那明年且不是很热闹?”
“那是自然。”
苍术说完便下了**,穿好鞋子后看向她,问:“今日英儿给本王更衣可好?”
听到这问话的白英眉头一皱,道:“可我这里没有你的衣服,虽然我很想伺候你一番。”说完最后,她灿烂一笑,一脸的幸灾乐祸,分明就是不想动手。
门外的半夏听到他们的声音,知道是已经醒来,便敲了敲门,道:“小姐醒了吗?”
苍术一听,冲着门口喊道:“把水都端进来。”
没出一会,门被推开,半夏带领着三个婢女走了进来,她的手上捧着苍术的白色衣裳,身后的三人都是端着洗漱用的东西,井然有序地走进来。
白英看着半夏手中的衣服,脸上的笑直接僵住,冲着半夏不悦地说:“你把十三叔的衣服拿过来了!”
被这么一说的半夏一脸的不解,她看了眼苍术又看了眼白英,竟模糊地道:“可总不能让十三爷这个模样出门呀。”
白英无奈地扶额,一副被打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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