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欲回,怕师兄等久了会担心,却不想突然间瞪大了眼,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怎么可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落华,跟我回去!”是的,她没看错,也没听错,那个正看着她的人是齐善,是她的善啊。
半响才平复下心绪,苏落华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疑问的语气,以及淡淡的欣喜,她还能再见他一面,也该是高兴的。
“落华,不要嫁给他!”齐善开口,话语中有他也未曾注意到的请求。
“你……”苏落华不知该说些什么,“是为我而来?你疯了,两军交战,齐善,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不可置信的语气。
“善知道。”齐善回答,怎会不知,可是若是得了天下却失去了她,他要怎样一个人忍受漫漫长夜。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想,他只知道,他不能没有她。
这份心意他明白得有些迟,可是既然他明白了便不允许她离他而去!他知道他此番来到这里也许会一无所有,可是他不得不来。
落华看着他,突然泣不成声。“我,我真的很高兴你是,在意我的,可是善啊,我要嫁给师兄了,对不起!”一字一字如刀割。
两厢无话,另一道声音传来,“落华,我赢了。”兰息说。
“是的,师兄想要什么呢?”落华问。
兰息却并没有先回答她的问题,他看向齐善:“我早知你会来!”苏落华有些不解,他们是何时认识的。“兰息公子自当不负声名。”齐善道。
同苏落华离开的前一日,兰息见到了令他心上的人儿念念不忘的那个人,的确是人中龙凤。
“你可知我今日为何来此?”兰息问,丝毫不觉自己所处的环境有多危险。
“不知。”齐善答。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兰息开口。
“什么?”齐善不解地问。
“江山美人?如果是你,你当如何?”兰息问,其实这个答案他并不打算在此刻便知晓答案。
“我以为,我们是一类人。”齐善说,“自是江山。”他回答,似乎不容动摇。
兰息摇了摇头,“不,我们不一样,至始至终,我只不过是想守护住一人而已。”
齐善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兰息公子竟是个儿女情长的人。“我会带着落华离开!”兰息又道。齐善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仿佛苏落华这个人与他没有半分关系,当真是个狠心之人。
兰息不再多言,走出营帐之时,齐善听到他说:“齐善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苏落华的师兄。”而后,齐善愣住了,连兰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曾知晓。良久他才回神,无力坐在椅子上。
“落华,师兄要你做的事是,跟他走!”兰息淡淡道。
引来两道同样惊讶的目光,“师兄,为何?你……”落华满是不解,他不是自小便喜欢她吗,如今,她要嫁给他了,他却,师兄,落华不解。
“落华,师兄最初的心愿便是你幸福,既然放不下就不要放下了。”他这样说,“齐善,记得那个问题吗?我曾对自己说,你若弃江山选落华,那么我就成全,我很高兴,你能正视自己的心。”
“兰息不愧为公子。”齐善道。
“落华,今后会有人替师兄好好照顾你,师兄便放心了。”说完转身离去,那背影被夕阳拉得很长,无限寂寥。
“师兄,谢谢你。”落华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齐善握住苏落华的手,“落华,我们回家吧。”她看了看他,“好。”善啊,我愿意再相信你一次,你千万不要再伤害我了。
八月,齐善到底赢了这一战,似乎至尊之位已非他莫属,落华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他到底坐上了那个位置,就算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人,然而,他的眼里却不可能只她一个,后宫佳丽三千,更何况,还有个凤士姑娘,那是他齐善的妻。
八月中,齐帝封苏落华为宸贵妃,封凤士为凤贵妃,却并无丝毫立后之意。
八月末,凤贵妃难产而死,帝悲,以皇后礼葬。宫中流言四起,毕竟凤妃一死,唯一受利的便是宸贵妃。
是夜,陛下临宸宫,宫人皆道,陛下是向宸妃问罪。
“善,不是我,我并无害她之心。”齐善刚一进门,苏落华便道。
良久,“我知道。落华,是我。”齐善平静地道。
苏落华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仍是记忆之中的面孔,可是一瞬间他竟如此陌生,“你,你怎么可以,她,毕竟是你的妻!”声音发颤。
“落华,我……”
苏落华打断他的话:“齐善,别说你是为了我。她是你的妻,那是你的孩子,你如何狠心,还有我苏家一百一十多口人虽非你所杀,却到底因你而死!善啊,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此心狠,她快要不认识他了。
父亲说过,一朝天子一朝臣,齐善称帝,所以苏家不得不死,她竟是连阻止都来不及。
“落华。”齐善蹙眉。
“够了,你出去吧,我累了。”她如是说。他们的关系一度降到冰点,她不明白,为何会成了现在的样子。
九月,帝封宸贵妃苏落华为后,赐号“慧德”。他于百官眼下牵住她的手,她没有拒绝,毕竟他是帝。
散朝后,落华欲走,他却执意不放。落华不得不跟着他来到城墙上,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落华,你究竟要怨我到何时?”他问,有着压抑的痛苦。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只是不能原谅自己,都是因为她。
“落华,你说我狠,可是凤氏多次欲至你于死地,我怎能允许。自从我明了自己的心意,我就只想将最好的一切给你,落华,我的妻子只能是你。落华,不要怪我。”
落华看着身旁的男子,他只是爱她啊,有什么终是在心中释然,她回握他,“善啊,我们好好过吧!”
男子看着落华,嘴角有了笑意,“你看,这是我们的国家,这是我曾许你的万里山河。”
苏落华看向远方,看着她脚下的土地,是的,目之所及,是他的国,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