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楚离开了乱坟岗,便连夜来到了一间破旧的义庄,远远的便能嗅到令人作呕的气味,陆云楚为什么会来这里?
此间义庄并不算小,半吊的匾额也算得上是上好的木质,匾额上四个红色大字“长停义庄”似乎出自大儒之笔,虽然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却依然有些醒目。走进义庄,院中一分为二,两边各陈列了两排棺木,虽然已经很是破旧,但还算完整,只是即便棺木盖的再过严谨,仍然有尸臭不时飘出。再进入房内,尸臭味淡了许多,却仍然有一股霉味,看样子,似乎被人整理过。即便如此,陆云楚也是一直捏着鼻子。毕竟还有几具骷髅暴露在空中,紧紧裹着半张白布。
陆云楚恨不得此时嗅觉失灵,皱着眉,闭了一口气,走进了一侧的厢房。
原来凌云阁这么长时间并没有凭空消失,陆云楚遣散了大半的弟子,仅留凌风堂,凌花堂和凌月堂三位堂主在身旁来照顾陆逊,调理其伤势。
之所以选择这间义庄,是因为传言长停义庄多年前发生尸变,被百姓成为鬼庄,从那以后再也无人敢靠近一步,故荒废自此,也因此成了陆云楚和陆逊的避难之所。
“少阁主!”几位堂主见陆云楚安然归来,面上露出欣喜。
“交过手了?”陆逊听其呼吸匀称,不像是有伤的样子,微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低声问道。
“交过手了。”陆云楚微微皱眉漫不经心应道。
“看来王远的消息果然可靠。”
“父亲。”陆云楚急声说道:“张黎确是文风不假,这剑谱也的确是张天哲的功夫《弃恨诀》,可这剑谱却缺了两式!”
陆逊微微睁开双眼,丝毫没有感到意外,镇定道:“那是自然,就凭这几招,怎能伤我?当日张天哲使出的招式,想必便是这《弃恨诀》的精妙所在,那一招与这些招式看似相同却又截然不同。”
“看来,孩儿就算将这些招式练得再精妙也无用!”陆云楚双唇紧闭,眼中闪现一抹怨气,从怀中掏出剑谱想要毁掉。
陆逊见状,手掌轻轻一挥,陆云楚手中的剑谱已然落在了陆逊手中。
“父亲!”
“现在还毁不得!”
“父亲的内力恢复了?”陆云楚此时已是万分欣喜,哪里还管得了剑谱。
陆逊点点头,笑道:“不仅如此,为父还想到了破解此剑法的招式!只是要想胜过张天哲,这几招还远不够。”
“父亲是想用这些招式推断出破解另外两式之法?”陆云楚眼中一亮,一抹邪笑挂在嘴上。
“哈哈哈。”陆逊长笑一声说道:“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去与你母亲团聚。凌云阁也将重出江湖!”
“义父,女儿恭喜义父。”陆无花上前一步笑道。
“乖!”
“看来,唐落师弟的仇也是时候报了!”杨义一抹仇恨浮上心头。
“不错!我必将手刃张天哲!”知道了陆逊功力大增,陆云楚又重新赢回了信心。
而张天哲面临的危险不仅仅来自于凌云阁。但无论还有多少阴谋等着张天哲,他都无所畏惧,他必将把这些毒瘤一一连根拔起。
眼看着张天哲一行人就要抵达都城,而都城外的树林便是王远部署的最后一道防线。
太清楚王远作风的张黎早早便洞察了埋伏在暗处的死士。
“早知道,有一天你会帮着旁人要他死,我当日真不该放了你!”王梓贞双脚一用力便从树梢上踱了过来,冷眼看着张黎,叹息道。
“是你!”张黎虽不知他是王梓贞,但却记得他手中的剑,他便是王远曾派来在流放途中要杀他的人。
王梓贞利剑一出鞘,黑衣人便如同树叶一般纷纷从树梢上飞奔下来围住了众人。
此时,林间竟刮起一阵狂风,尘土击打的兵器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也不知是何人吼了一声,双方便蜂拥一般的厮打了起来。
张黎的《弃恨诀》虽然练的不如陆云楚那般精妙,却也高出这些死士数倍。只要不与王梓贞对上,保护几个人也是绰绰有余。
风停了,树林里也恢复了平静。几位武林侠士慢慢调整着呼吸,正在回想这场似梦般的恶战。
王梓贞摘了面纱,手掌用力一撑,抹去了嘴角的血迹,挪动着无力的身体走到张天哲的面前。
即便王梓贞已经没有反击的能力,但众人仍怕其暗中使用手段想要上前阻拦。但张天哲细细观察到王梓贞眼中的阴狠之气已经不复存在了,忙一抬手制止了旁人。
“你的功力深厚了不少,败给你,我心服口服。”王梓贞淡然一笑。
张黎在一旁盯了王梓贞半晌,终于想起了他,急步上前:“怎么会是你?我早该想到的!”张黎不由得心中一震,他无法想象王梓贞这些年是如何在黑暗中度过,他更想不通王远到底是怎样的人竟然会如此对待自己的侄儿,王梓贞曾经那么一个天真活泼的孩子如今却满手沾着血腥。
“三弟,我求你放了他吧!”张黎转身看向张天哲,又不自然的将目光移到一旁。
“我本就没想杀他。大哥无需如此。”
“哈哈哈!”王梓贞一阵猛笑过后,又绷紧了脸:“临死前,能与你相认已经足矣!但我不能活着,若我当日杀了你也许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如今我也没脸回去见我叔叔,更不愿看他惨死,不如给我个痛快!”
“你这是何苦呢?为了他不值得!”张黎劝慰道。
“我与你不同,他是我叔叔!”王梓贞此话一出,还未待张天哲与张黎做反应,便已朝张天哲手中的轻羽剑栽倒了过去。待二人反应过来之时,王梓贞已然成为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