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二十块晶石全部至袋中倾泻出来,堆在布轴上,立时一股寒气迫面而来,终于轮到了白寂。
程长老拈起一枚晶钻,审视一番以后,徐徐道:“一枚碧水晶不稀奇,难得是同时拿出二十枚,且质地纯澈,皆属上乘灵晶。本来一枚上乘灵晶等同于一千五百枚下乘灵晶,不过依我看,这些灵晶如拳头大小,价钱也应该高一些,就当算两千枚一块,众位同门以为如何?”
几位负责监察的长老拿起灵晶,放出神识探了一探,果然灵气较之普通的上乘灵晶还要充盈一些,于是俱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除了一堆碧水晶,还有一块木髓玉、一张卷起来的兽皮和用小瓷瓶盛装的蛇胆,以及两株药草。
碧水晶旁边搁的是一块青色的蟒皮,正是白寂在秘境中诛杀的那条青蟒所得。本来他是打算将其留下来,寻个时机,将其炼制成一件防身的软甲法器。可这几日他明白了青冥诀妙用,青蟒皮也就可有可无,于是便将其拿了出来。
擅长炼器之道的长老,走过来拿起蟒皮看了看,然后估价五千灵晶,合着青蟒体内取出的蛇胆,一共合计万把晶石左右。
接下来的一块东西,仿似一块条纹清晰的松木,可是摸上去又如同玉质一般光滑,隐隐中还有一股热力传出,恰是白寂费了一番心血得来的木髓玉。
说来这木髓玉的生成,还颇需要苛刻的环境。木髓玉的原材乃是一种名为雪花木的硬木,生长百年之后埋入土中,这土也十分的有讲究,必须是火性十分密集之地,譬如地火源头的火山。历经天长日久,木质外表渐渐被侵蚀,留下木髓,渐渐衍化成玉一般的质地,乃成木髓玉。
正因为如此,木髓玉形成之后,便具备了木、火、土三性,乃是绝佳的炼器灵材。白寂寻得的这块木髓玉,足有三寸的宽距,应该是一株千年的老树入土而成,同样是可遇不可求哇!
几位长老一合计,给出了这块木髓玉五万灵晶的价格,确实有些出乎白寂的预料。
剩下的两株药草,虽然比不上七色石斛那般珍贵稀有,但同样也是不可多得的制丹主药,陆长老品鉴之后,定出两万灵晶之数。
底下的白寂已经算出了这些灵材的总数,竟也有十二万灵晶的数额,吃惊之余他的内心也有丝丝的喜悦。要知道,这可是他一人在秘境中收获的,并且来时还将最为珍贵的千年石乳拿了出来。
如果将洛全与宛鹄二人的收获也算上,突破二十万的数额,怕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白寂转念一想也就坦然了,树大招风,他何必去争那无谓的风头呢?
旁边的单长老将其一一记录在册后,另一外长老也随之打开了名签。率先露出吃惊之色的乃是陆长老,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呀!
长老之间小声的议论着,陆长老回眸望了一眼远处的白寂,眼中夹杂着欣慰、好奇、高兴等神色,倒是令白寂有些无所适从。
随着最后一只乾坤袋合计完毕,试炼排名大致有了分晓,吕挽浪不负众望,果然夺得了这次试炼的魁首。
但是随之而来的第二名,却是让一干人等始料未及,坐上第二把交椅的乃是一名不见经传的六灵窍弟子。而且其获取的灵材总数,也足有二十万之巨,与吕挽浪一比,并不逊色多少。这名弟子横空杀出,也算是狠狠打了一下那些唯资质是举的长老的脸。
此子名段坊,白寂对其无半点印象,远远望过去,相貌普通毫不起眼,但细细窥之,身上的气息与那些自诩奇才的弟子迥然有异,没有虚浮的狂傲,如一块光华内敛的璞玉。较之吕挽浪,白寂甚至觉得此子更加令人难以捉摸。
夺得第三甲的弟子,没有出乎多大意料,被与端木阳齐名的穆占豪摘得,亦是一名七灵窍的“奇才”。
单长老合计了一下剩余的弟子,可就在排出后七名的座次时,他的眉头皱了几下,转身与各位长老又议论了起来。
原来事情发生的十分凑巧,后面七个名次的排列,竟有三个重叠了。送往主宗的弟子只许十人,是不允许超额的,没办法长老只有奏请掌门玄旨决断。
议论片刻之后,长老们拿出了一个最为简单的法子——比试修为。凡是名次相叠的弟子,皆上台来捉对斗法,胜者即可拥有进入主宗的名额。
明长老接过名册,上前一步,开始报出剩下的名次:“第四名柳千越并宋风”。
刚念出一个名次就并列了,众人的眼光纷纷落在两人身上。柳千越身形瘦小,且男儿生的一副女相,乍一看还真以为是一名弱女子;讨巧的是,与之相对的宋风,却是一个八尺高的大汉,面色黧黑。这一场斗法,看来是精彩万分了!
“第五名齐月婵、第六名宁芷涵”,明长老继续朗声道。宗门中的女弟子,竟然能抢下两个名次,实力应当不容小觑。而且巧的是,其中一人白寂还无比的熟稔。
“第七名厉归客……”,念出第七名的时候,明长老不知为何,突然顿了一顿,脸上的表情骤然僵了起来。
“并白寂”,名字一念出,顿时激起千层波浪,下面的弟子乃至上面的长老,俱都纷纷议论着白寂是何人。
其实也无怪大家,当初入门之时,虽然废材之名众人皆知,但是六年时光流逝,加之白寂深居简出,天道宗人要么以为白寂已被遣送下山,要么早就淡忘了有此人物,仅有少数瓜葛之人留意。此时突然冒出来,众皆哗然也是情理之中。
当然这其中最不舒服的当属明长老,手里捏着名册,鼻子都快气歪了。当初弟子归山时,他与陆长老口角相争,这一下算是一败涂地,颜面扫尽哪!
端木阳内心同样惊愕万分,虽然他心中早有准备,但这样的结果还是令他吃了一惊。一抬起头,刚好碰到师父的目光,冷漠代替了往日的关切,如刀子一般剜过来。端木阳羞愧满面,恨不得寻条地裂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