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人见突兀冒出两人,不由得一怔,接着见木临横插一杠杀过来,立时意料到对方可能是来了帮手。
本来白寂一个人的时候,他迟迟没有得手,现在对方人头占优,自然不会落于下风,甚至己方形势还会不利,一念及此,青袍人就皱起了眉头。
而白寂稍事休整,斗志复振,当即打了一声唿哨,携手宁芷涵联袂而上。
不出片刻,局势便倒转过来,青袍人方才与大眼弟子并肩联手,打的白寂措手不及,现下反过来,白寂三人逼得对方处处掣肘。
只闻一声炸响,宁芷涵手里的玉渊剑舞动起来,排山倒海一般的剑气滚滚而来,修为稍弱的大眼弟子只觉眼下金星四放,喘气都急促起来。
白寂见机,遥指天离印往下方一压,大眼弟子顿时如负巨山,额头上虚汗直冒,原本捏诀结印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宁芷涵双目精光一闪,急催法诀,飞剑顿时电光一闪,杀至大眼弟子面前,宗门有严令,不得残害同门弟子,飞剑中突然闪出一道灵光,跳脱如蛇抽在敌人胸口。
大眼弟子本就被天离印及飞剑的威势困得动弹不得,又被这一道剑气扫中,立刻呼吸一窒,干干脆脆的跌落下去,一时半会儿估计是醒不过来了。
解决了一个,白寂等人形势大好,不待歇息便加入新的战团,与那青袍人死缠到一起。
而此时青袍人也已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雷耀锤消耗灵力巨大,方才那一道凌厉之势,已现出无以为继的苗头了。
现在被三人合围,已是必败无疑,青袍人咬着牙,仍然极力驱驰雷耀锤御敌,不过是凭着胸中一股意气罢了。
但见晦暗的天空下,木临虚托火鸦灯,咒语徐徐念出,一阵阵赤焰所化的乌鸦扑腾出来,聒噪着将青袍人围了个圈。
再一结印施法,结成圆圈旋舞的火鸦群中不时纵出一两只,带着一股骇人的热度,向着青袍人兜头罩去。
青袍人又捏破两块灵晶,面上泛出一丝潮红,雷耀锤上的光芒恢复些许,一声敕喝,十余道电蛇窜出,分别向着三人袭至。
白寂神色镇定,迎向苍穹挥动左手,天离印激旋飞舞,裹挟无数砂石飞上来,竟是在三人面前结成一面砂障。
雷蛇扫来,噼里啪啦一阵惊人炸响,砂石组成的屏障尽皆崩成了飞灰,同时雷光也被抵消,这一招攻势被化解开去。
青袍人虽然用了几块灵晶,但终究抵不住全身袭来的无力感,然好胜心依旧,想凭借几下狠招取得奇效,殊不知这样更耗灵力,果然十余道电蛇发出,他的脸色立即白了几分,双唇也是紫青紫青的。
未及烟尘散去,木临急速掐诀结印,在周遭飞翔的火鸦哗啦啦的齐飞过去,乍一看仿佛一片火云罩过来,青袍人一看,脸色唰的愈发苍白了。
“轰隆”“呲拉”……
一阵杂乱的噪声响过,光怪陆离的光芒淡去,一具无力的身子终于从空中跌落,白寂与环顾了一下身旁的宁芷涵与木临,不约而同的飞身过去。
只见一堆杂乱的碎石上,青袍人半依着身子,脸色青白交接片刻,忽地吐出一大口淤血来。
白寂有心要确认一下,到底是谁在背后向自己下黑手,于是急不可耐的奔在前头,正要沉声喝问。
不料话还没出口,青袍人目中闪过一道异色,快速的掏出怀里的命牌,径直往头顶一掷。
宁芷涵同木临自然以为对方落败,无脸面留在这里,故而自己离开阵法,这样一来就不算落败,只能是舍弃比试,倒存了几分面子。
殊不知,只有白寂明白这是对方怕自己逼问,无奈仓促逃离,不过这样一来,白寂就更加确定有人在背后陷害他了。
陷害弟子这件事情可大可小,白寂无意引起大的骚动,这件事情也就没有告诉同行的两人。
大眼弟子似乎也得了指示,早就遁出了阵法,三人算是解决了第一波对手,当然后面还有很多。
阵法之外,上乾宫前的诸位长老盯着镜面,时不时转首与旁人交谈两句,一个山羊胡子,五短身材的长老低声道:“这使灯形法器的弟子,莫非就是上次比试的木临,两年过去,修为倒是长进了不少”。
左首一位长老点点头道:“不错,这小子是个好苗子,当年老夫便有意将其收入门下,只是看他心性尚需打磨,故而没有出手,现在可以引入门下了,孙长老可别跟我抢啊!”
山羊胡子的长老眯了眯眼:“你裂云峰上届比试可收了好几名称心的弟子,还不知足,可要诸峰传承如何活下去”。
“嘿嘿,见了好苗子谁不心动,来多少都不嫌多,我看那紫袍小子也不错,不如孙长老收了”。
名为孙长老脸色微露不悦:“你眼睛倒是毒的很哪!那紫袍小子在场都知是身无灵窍的废材,现在好看顶什么用,将来还不是一无是处,收这样的弟子干嘛?放到门中摆着看?”
此言一出,对话的长老不禁老脸微红,也不继续说下去,就这样盯着镜中动静。
乾坤阵法内,两座孤峰相隔出来的峡谷间,名为萧若雪的女子正驱驰法器,与一黄衫汉子斗得如火如荼,烈焰伴随劲气扫出,落到周围的山石上,登时碎屑飞溅。
黄衫汉子手里扣着一柄小巧的斧刃,随意的一划,便是一道势不可挡的劲气飞出,地面被劲气所带,跟着犁出横七竖八的沟壑。
萧若雪不慌不忙,秀手轻挥,古铜色的钟鼎当空凭立,无盖的鼎内随着她声声吟唱,赤红的烈焰登时像疯长的荒草,肆虐而去。
劲气与火幕撞击,火星四溅,但两人都没有往后退半步,而是更加不遗余力的驱动法器,攻势一波接着一波。
此间每一次交手,都关系能否成为正式弟子,任何人不敢有一丝懈怠,动起手来尽全力为之。远望谷中烈阳腾腾,加上劲气所扰动的狂风,倒仿佛是一尊巨大的炼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