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五,年味已经越来越浓,府里来往京城之间的大车也日益平凡,他们要在年前卖出最后两批蔬菜,买回过年用的一应物品,同时护送来府里过年的家眷们。
“王爷,管事的们都到了,等着议事,咱们也过去吧!”在正堂偏厅中黄经臣对赵柽说道。
“黄伯,你看咱们商量的事情是否可行?”赵柽这两天和黄经臣每日长谈,将自己的想法一一对黄经臣交了个底,想得到他的支持。
“王爷,老奴已经说过了,王爷是府里的当家人,我们都是下人,您想如何做便如何做,尽管吩咐,事情即使做错了又能如何,不过是损失点钱财,也伤不到咱们的筋骨,王爷放心去做吧,老奴定一力支持!”
“好,黄伯我们走吧!”赵柽站起身走向隔壁的大书房,他看黄经臣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如同往日那样波澜不惊,赵柽明白他对自己还有所保留,但至少已经开始接纳自己。
书房里外院的三个管事见两人进来起身行礼,赵柽在主位坐定,黄经臣挨着他坐在右手边,见喜站在他身后,茶房的杂役送上茶水后,逢喜带上门,守在门口。屋里剩下的人都是府里各方面的总管,可以说这是府里的一次高层会议。
“大管事,你先说说府里今年的收支情况!”黄经臣说道。
“是,今年府里共收入二十三万贯,其中王爷的俸禄四千八百贯,食邑供奉一百五十贯,添支钱四千贯,宫中赏赐十八万贯,佃租米八千石、麦五千石···;修缮府邸花费三千二百贯四百五十文,王爷的用度二千六百贯···结余十九万二千贯!”大管事郑福将府中的各项开支一一说明。
“嗯,二管事你说下府里的庄子的情况!”黄经臣点点头说。
“是,禀王爷,大总管,年初府里共有庄子两个,土地两百顷,佃户五百一十三户,丁八百三十七人,其中上等田一百一十顷顷,中等田六十顷,下等田十五顷,都已经种上麦子,桑田十二顷,都以成材,现有耕牛一百零四头,驮马五十余匹;年末收买了附近陈村土地二百余顷,庄子两个,有大宅一套···”二管事的郑禄说明了情况。
“三管事的该你了,说说府里的情况!”黄经臣冲三管事郑寿说道,郑寿站起身将府里外院的人员配备,各个司房,岗位的人员去留,填补情况说了说,内院的人员是归宫里调配,他管不着。
三个管事的汇报完,将各自掌管的账册、花名册送上,见喜接过递给黄经臣,他却没接,说道:“将账册交给王爷,以后府里的大事情和花销须经王爷同意才可执行,小事可以禀报我,由我知会王爷一声即可,你们都知道啦!”
堂上的几个人相互看了看,同时站起躬身答道:“小的们知道了!”他们明白黄经臣的一番话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府里的事情以后要由王爷亲自过问做主了。
“三管事的,府里忽然多了不少小厮,是你们新买的吗?”赵柽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问道。
“二爷,不是我们买的,这是···是我们收购的庄子里的,都是抵债的!”三管事的偷眼看看大管事郑福说道。
“咳咳,二爷是这么回事···”郑福接过了话茬回答赵柽的问话,原来陈汤几年费劲心思弄了这么多地,可他没想到最后却给赵柽做了嫁衣,这让他心有不甘。明着他把土地都‘卖给’了赵柽,暗地里却把那些欠债的人都彻底搜刮了一遍。交接的时候又劝他们‘买下’了那些实在换不起债的佃户做质佣的子女,大管事当时以为是宅子里用的老人,想着园子总得有人管,也就没考虑那么多,就买下了那些人。没想到这是陈汤用的‘金蝉脱壳’之计将债务转嫁给了他们,等他明白了怎么回事,又没法发作,只能是哑巴吃黄连了。
“那些都是孩子,留在府里也没有什么大用,让他们家人用本金赎回去得了!”赵柽没想到他刚接手就当上了‘黄世仁’,想着打个折让他们家人领回去算了,虽然自己吃点亏,可能他们一家团圆也算做了个善事。
“呵呵,二爷,这个法子我们想过了,可也就几个人被领回去了,剩下了的还有六十多个,他们说没钱赎!”大管事的苦笑着说,他们发现问题后,也想了这个补救的法子,可没人‘领情’。
“这些人的父母心真狠,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也舍不得几个钱!”三管事恨恨地说道,府里一下多了这么多白吃饭的,让他很为难。
“也不是那么回事,谁家的孩子谁不疼啊,只是他们回去,家里就多张嘴,在咱们府里还能混口饭吃!”赵柽叹口气说道。
“好了,既然这样了,就暂且留下吧,好好叫他们学学规矩,查清家里的底细,然后再做安排,王爷你看如何!”黄经臣发话说。赵柽想想现在也没什么好法子,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是,全凭大总管吩咐!”三管事的回答道。
“我们虽然买了庄子,但是陈汤这个狗东西搜刮的太狠了,佃户们都想退佃,重新找东家,那么咱们的地明年都没人种了,你们有什么办法?”赵柽问道。
“现在各家对佃户们控制的都很紧,想找人也不大容易,除非赶上荒年···”二管事说道。
“二爷,要不开春后,我们到南边去找些佃户,那边人多地少,也许能找些人来!”大管事地说道。
“你们知道佃户们为什么要退佃吗?”赵柽问道。
“不清楚,可能是嫌地租太高了吧,可这个到哪都一样的,四六或是五五分成啊!”二管事说道。
“其实问题还是出在地租上,咱们这实行的是分成租,粮食收的多,他们就剩的多,可是连年灾荒,水利失修,上等田收的粮食除了种子和交租税,剩下的粮食不够一家人吃到年底,更不用说那些下等田,每年只能种一季麦子,收成还不够交租税的,人家怎么会不跑,即使你们重新找来了人,恐怕也留不住!”赵柽说道。
“这···二爷你怎么这么清楚?”二管事郑禄一听立刻就明白王爷说得在理,忙活儿一年,连肚子都填不饱,就是自己也得跑啊。
“这两天你白跟着我在庄子里转了,你真当是看风景去了!”赵柽说道,“你管着庄子田地,我问你,今年入冬才下了两场雪,如果入春再不下雨形成春旱,你打算怎么办?”
“二爷,这个我没想过,可我们守着两条河总不会怕旱吧!”郑禄头上冒汗,含糊的说道。
“哼,有水你拿什么引过去,靠肩挑手提吗?靠近水边的也许还行,离得远的怎么办?”赵柽连连发问。
“那···那只能等下雨了,小的也没有办法!”二管事讪讪地说道。
“王爷将府里的大小事务交给你们办理,你们就这么办事的吗?府里给你们发的工钱,可曾少过?你们做错了...[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