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陀宗举办“佛道论武大会”,与一般武林比武盛会相比,还有些不同。
毕竟是佛门之内的比试,若太过刀光血影,便扰了修习之人的清静,也徒增恶业,于修行不利。所以即便设计“论武”,也大都如走个过场,点到即止。
可若是仅仅如此,也不会让这“佛道论武大会”名誉天下,自也不会有这般多的江湖侠客蜂拥云集。
能够让天下武者都跃跃欲试、从四面八方、不远万里而来的,当然得是有莫大的好处!
而这好处,自是此次佛道论武大会优胜的奖励——可进入金陀宗“藏经寺”内观摩经书!
众所周知,金陀宗虽并非是武学一家出身,但其先祖曾有高人参悟佛经,悟到一门武学,而后经过改良演化,便成了如今的金陀宗镇派经典——和。
天下武者自都想参阅这两本旷世武学,即便不能学成一招半式,也能拓展阅历、领悟武道至理!
更何况,此次佛道论武大会还抛出更令人振奋的消息,优胜者还能在藏经寺内研读佛门至高无上的经典——,以参悟佛法、领悟世间道理。
那此又是何物,又怎生能令天下武者趋之若鹜?
只一句足以解释,为佛门武学的起源。
“天下间有四本旷世奇书,一本便是佛门宗学,一本为道家、即是神武大陆众武学之宗源,名为,一本是剑法之祖,名为,一本乃魔道武学根本,名为。只是,据先辈描述,为罗魔借阅所创,与其他三本还有本质区别,不算‘武学之源’,只因此书开启魔道一族,又被信徒奉为其之经典,才会被列入‘四本奇书’之中。真要算起来,跟、一般,都是佛门武学的支流!”
沈闲游历江湖已久,这些江湖逸趣他也有所涉猎。眼下与众多江湖侠士一起登上万佛山万宁寺,得见一座古朴的庙宇,不由得暗暗心说。
万宁寺与山腰礼佛寺不同,就连普通寺庙的奢华都没有!
庙前就是普普通通的石板铺成路面,砌做台阶的石砖,也不是什么高档玩意儿,就是普普通通的石屑做成。
寺庙的门框、大柱,也不是红漆金雕玉铸的,便就像是随意从山中取了一截笔直的树干,也懒得做些颜色的修饰,就那般立起来、搭起来!
寺庙顶部的房瓦盖,用的也不是透露贵气的琉璃瓦,怕也是民间极易寻得的普通瓦片,却极有规制的排列,虽然讲究,但就连角沿异兽都懒得摆放,所以实在平凡,自也上不了台面。
而且房上经常沾滴雨露,已得见蔓延的青苔,若非这儿的一切都还显得光鲜敞亮,不然众人定会觉得寺庙已经开始腐朽了。
可是,奇怪就奇怪在此!
明明像是鲜有人迹,又鲜有人来清理打扫,就连寺庙大柱也没有人涂漆防腐,处处透着苍凉古老之气,但却看不见一丝腐朽的痕迹,也闻不到一丝丝柱木、房梁腐烂的味道。
反而,时不时有淡淡的清香从寺庙中飘出,可就连这股香味,也极为清淡,全不同其他各处的寺庙,有着浓浓的、刺鼻的香火味!
“不愧是神武的古刹,物不换,人却杰,真真佛门圣地!”一名江湖侠士刚刚踏上万佛寺之石板地,深吸一口气,猛然间有感而发。
沈闲略有些不解,这万宁寺开阔敞亮,在万佛山顶且沐浴金色日光,鲜有人迹着实安谧,虽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可“圣地”二字恐怕还称不上,毕竟太过朴实了。
其他人也都有这种想法,恐怕眼前万宁寺之景与平日所见所想大相径庭,自有七八分的失落。
“俗人!”方才那名侠士见众人表情,悠悠说此一句,竟不顾其他人的惊愕,虔诚地双手合十,跪地向着身前的寺庙躬身行拜,再由肺腑发一声“阿弥陀佛”。
随后,此人才站起身来,像是为众人解惑道:“金漆玉栋、香火繁盛,表面上虽是佛道兴盛,可实际上尘俗不退,没有真修为。你且看看万宁寺,既然山下修建万佛之像,又有偌大礼佛寺,本该更显奢靡,但寺庙清新淡雅,连一丝装饰都没有,质朴古老,似亘古未变。但这还不足以成为‘圣地’……你们看看那些树、那些柱、那些瓦、那些石板,明眼都知其全未经过打扫整理,可却光鲜亮丽,就连木柱也都不见腐朽,这说明什么?”
众侠士木愣地摇了摇头。
那人笑道:“自是高僧以佛法之力精养而成!”
沈闲听得似顿悟一般,惊讶心说:“莫不是万宁寺中一代一代的僧人,以自身高深的佛法,无形中影响了周围的事物?据说佛家最高一物,为‘高僧舍利’,而舍利乃是精气神之一统。高僧能凝练出舍利,自有无上精气神,因而能善化万物,让老木不腐,也在情理之中!”
当下他越想越觉心惊,便不自觉跟那侠士一般,双手合适,宣佛号跪拜下去!
接着,陆陆续续有侠客们宣“阿弥陀佛”而行佛礼。
“诸位施主如此大礼,金陀宗有些惶恐了!”一个亲善而雄厚的声音忽地传来,一位老僧带着一名小僧缓缓从佛寺之中走出。
沈闲只觉那老僧小僧的身影恁地熟悉,好像与当年在紫山镇所见的一老一少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他心底万分清楚,那名老僧已经坐化成佛,了却了心愿。
“清如大师亲自相迎,才让我等江湖中人惶恐至极!”方才那侠士见得老僧,立刻恭敬地拜会。
清如大师轻笑道:“这该是我佛门弟子应行的方便。眼下还请诸位随贫僧进万宁寺,去佛道论武大会现场落座,贫僧已备好清茶和点心,还望诸位施主莫嫌弃寺中食物清淡索味!”
众人皆称“客气”,便跟随清如大师进得万宁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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