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曾经哭过……
不知道隔了多久。睁开眼睛很费神,首先感受到的是刺眼的光芒。受应激性影响,重新闭合眼睛,然后又不甘心地再次缓慢地睁开,貌似在更远处还有更强烈的光源。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哎哟!太辣眼睛了。不甘地再次闭合眼睛。
“……,小主人睁开眼了……”听觉看来并不足以辨别突然响起的人言。
“……让本藩来……”无法辨别这些声音,是听觉受损么?
整个人包裹在飘然的浮空感中,这是已经多少年没有再感受过的感觉,怎么说呢?好像被拥抱着,很祥和的拥抱。
为什么意识这么模糊,就像记忆被抽空。奇怪了,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呐!
好像理解到热了,这天候真是越来越热了,不应该吧。六月的就有这种热感?厄尔尼诺现象在蓝星都已经是一个历史名词了。
等一下,为什么知道“六月”“厄尔尼诺”这些词。难道取回了自我意识了?
然后又好像理解到出汗,不由自主地想扭动一下身体。呃?动不了?好像全身被包裹着什么。怎么回事?被拘禁了?还是受伤了?
不安,烦躁,占据每一个细胞,然后从身体每一个毛孔溢出。不能随心所欲的不安,持续发酵,只能难受挣扎的苦涩,缺氧,每一个器官都渴求氧气,难得凝聚起来的一点自我意识又开始混浊不清。
吖吖……婴儿的啼哭声响起,好羞耻,从不知哭为何物的成年人只会从内心深处泛起一丝羞耻心,何况是一个铁打的“派洛特”——精英中的皇牌,中尉机师。哪怕知道婴儿啼哭是自然法赋予的神圣权利——单方索求的权利。其实不论一个人如何心如铁石,哭的意识也不曾被消灭,至多会被掩盖。当从许久不曾哭的意识尘封中解放,非条件反射的哭声音量会越来越洪亮。
哭,肺部很快就被氧气充盈了,然而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饥饿感。怎么回事?越哭越饥饿,越饥饿越要哭。
然后,有个柔软的东西被强行塞入嘴里。如果说自己刷牙很舒服,甚至有极个别的女性还能达到姓.高.潮,但是被人强行将异物塞进嘴里的感觉,可以跟公众说,感觉特别的坏。
还是应激性的反射行为,吧嗒了一下嘴,机械般开始吮吸。原来是奶嘴哟!还有牛奶。正好医治饥饿。
这牛奶咋味道怪怪的?无糖的?好健康哦!慢慢地还有点甘甜。
吮着吮着,意识又开始涣散了,好像忘了些什么,说不清,告诉我忘了什么,我是谁?
在意识再次陷入静默之前,有个机械声音传入:“命令收到……驳回。宿主处于婴儿期,本系统完全启动将会过载,破坏脑部功能。本系统将启动保护模式,进入休眠状态,直至宿主符合再启动的条件为止。”
过了多久?时间概念什么的没有了。
“第一次补元结束,宿主恢复自我意识。宿主正处于保护模式,禁止运行核心程序。”
谁又在说话?什么鬼模式?运行啊……
“检测结果,生物元件并未成熟。禁止解除保护模式。根据宿主目前的生物成熟度,预计下次检测时间将会在二百八十天之后。”
没有时间概念,大概就是吃了就睡,睡饱就吃。只是很讨厌,旁边总有个婴儿在哭喊。
奇怪,自己不是成人么,怎么一直在吮奶嘴,难道是负伤了而只能进食流质?
看来是负伤了,眼睛一直无法视物,听力模糊……
不知到过了多久,经历了多少吃饱睡,睡醒吃,眼睛终于可以模模糊糊地分辨人形。
好美的衣服,这种古典的风格。
什么“喊娘”?眼前这美丽的古典女子是对自己说话吗?
这不是自己那个整天就穿着白大褂的辣妈啊?
唉唉唉?怎记不起自己老妈的样子?
又饿了……咋每次自己饿了,旁边那婴儿也哭。
大概是过了好几个月,视力已经开始恢复,听力也进步了。
这些日子一直围绕着自己的人,不是那个喊自己为娘的古典美女和一群古装小女生就是几个奶妈,哦,还有一个自称是自己爹的浓眉大眼的粗鲁大叔。
那个啼哭的婴儿就是自己,而自己吃的不是奶瓶装的成人奶粉,而是天然无色素的母乳,还不只是那个让自己喊娘的古典美女。太羞人了,只是饥饿催动的食欲不允许自己“挑嘴”。
据说悉尼、星嘉坡这些联邦的大都市红灯区里头还有专卖母乳的业务员。只是素来正直的自己一直没有被那群下流色胚下属带坏。没想到一辈子的清名会毁在负伤之后。
呃呃呃……负怎样的伤才会让自己变成婴儿啊?移植?不可能!
还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想不起来,就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
“哎哟!看这小乖乖,眼睛真大就跟协儿小时候那般俊俏。”一个老太婆的声音吵醒了自己。
然后又听到有女人说:“看他胖嘟嘟的样子,就跟辩儿小时候一样壮实。”
老太婆的声音听起来不怎么高兴:“辩儿真长得胖,也该从史道士那接回宫中住了。”
自称自己母亲的古典美人道:“谢太后与皇后夸奖,小儿若能沾两位皇子的福气,那是三生修来的福气。端舍,你说是不是。”
“夫人说得极是。两位皇子都聪敏过人,俊朗神韵,天家的血脉那里是凡夫俗子能比的。”那叫端舍的女人也是一个古典美人,只是没给自己喂过奶。
听那套路,她们在和稀泥吧?刚才前面那两人好像在吵架吧?
呜哇!好臭,那个老太婆的嘴巴真臭,她不刷牙的?
不能叫,只能忍着。潜在的深层意识告诫自己,那个老太婆是个地位很高的人,不能给让自己喊娘的那个女人惹麻烦。
很快,身边又冒出三个小鬼头,盯着自己看,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大的男孩七八岁,小的男孩三、四岁,还有个五岁左右的丫头片子。
其实婴儿的自己已经很努力地看这三个小鬼头,估计自己的目光向斜看屋顶,三个小鬼头认为自己没有看他们,不断地施予捏、掐等“刑罚”。
“皇奶奶,小弟弟怎么不看我,只看屋顶?是万年长得不好看吗?”丫头片子不高兴地嘟嘴说。
“傻丫头,小宝宝都是这样翻着眼睛看天顶的,你们三个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哀家的万年公主好看得很。”
很想跟他们说初生婴儿的眼睛是斜视的,奈何不能说人话,只能悲惨地被这些人蹂躏。
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又假装睡觉,不过真的很困顿,不过不深度睡眠又如何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