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第 167 章(1 / 1)

冬去春来,日子一眨眼就翻到了三月,又是一轮草长莺飞的季节,杜三娘又长了一岁。婚后的日子陆湛对她很看重,如珠如宝,哪怕就是粗茶淡饭,对杜三娘来说这样的日子很幸福。

唯一让杜三娘感到为难和压力的,也就只是子嗣了,也不知是怎的,这几个月来她明明已经没有做任何防备,肚子却也没有一点消息!自家老娘常常在耳边念叨,年后便是二婶都有些坐不住了,虽然没有明说,但那意思也是希望她能尽快给陆湛生个孩子。

他们结婚还不到一年时间,可自打她进陆家的门开始,就常常‘被催生’,这一度让她心里很反感。然而一想到她所要面对的这个社会,她又不得不向现实妥协。可怀揣着希望,当月事儿每月雷打不动前来报道之后,让杜三娘的心里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和陆湛的夫妻生活也算是频繁了,渡过了磨合期之后,那事儿也很和谐,然而就算是如此,孩子也压根儿就没影子!陆湛并没有苛责她,但她能感觉到他心里其实也很着急的,每每在那事儿上都是憋着一股劲儿,非得弄得她苦苦哀求才可放过她。

再一次的,月信依然前来报道,这一次杜三娘自己其实隐约的有些感觉是会怀上的,她按着自己的小日子在排卵期同房过,而且月事儿这次也推迟了几天时间,这让她心里一度隐隐期盼着,眼瞧着自己的生辰就要来了,倘若这事儿是真的,这算是上天送她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然而,在杜三娘生辰的前一日里,推迟了几日的好朋友终于前来报道来,顿时就犹如一盆冷水浇在杜三娘的身上,浇得她透心凉!她几乎顿时就掩饰不了自己的情绪,别看她在外要强,每逢娘亲问起她也是宽慰对方让她放宽心。杜三娘也一度以为要孩子其实很简单,只要在排卵期啪啪啪就成了,可偏偏事与愿为。

杜三娘铁青着脸回了房间重新收拾好自己,便坐在床沿边发呆,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苦涩,焦虑,痛苦,内疚……诸如此类。到底是她身体有毛病,还是陆湛的身体有毛病?杜三娘不知道,这个时代又不像现代社会,有那么多的医疗技术可供选择,即便真的有问题,还有试管这条路。

可在这个愚昧落后的古代社会里,显然若是一对夫妻长时间没有孩子,往往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女人不能生孩子!杜三娘不知道在别人眼里,是不是自己也成了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可是在连着几个月备孕失败之后,她的心里又怎会好受。

有些话,杜三娘不好意思说,她更不敢去问陆湛,想当初过年的时候,她和他两个人在家里吃了年夜饭,两人还说了一下对来年的期许和愿望,她说她的新年愿望就是来年给他生个孩子。哪怕时间过了这么久,她都能记得他当时的眼神,激动的,又闪闪发亮。

想着想着,不知何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她抬手随意抹了把脸,咳嗽了一声,又忍不住捂着脸小声的啜泣着。她在陆湛面前,一直都是强忍着,一如他也是如此,在孩子这件事情上,他们夫妻看起来似乎都很乐观,然而那种失落,又有何人能懂?

她不说,他也不说,两人都不去触碰这个话题。杜三娘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个没有勇气的人,她连失望都不敢显露在脸上,偏他鼻子灵敏得很,闻见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儿,他就知道她是月事儿来了。夜里他怕她着凉,会用手紧紧的贴着她的小肚子,她睡觉不太老实,他便缠着她让她不要乱动,冷水不让她摸,重活儿也不让她做,若是店里不是太忙,他甚至就回家陪着,她换下来的脏衣服,他并不嫌弃,会主动的拿去给她搓洗。

这个男人做的事情,远远的超出了杜三娘曾经的想象,这种事情,即便是后世里的男人,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做的,更别说对这个时代的男人而言,女人的经血对他们来说那就是晦气!

没有心情去收拾屋子,也不想动,杜三娘就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干了。明日就是她的生日,前几天她还想着怎么着也要备上两桌,请上亲戚朋友来吃两杯酒。

然而现在,杜三娘已经歇了这份想热闹一下的心情了!

——

陆湛在店里等了好久,饭点都过了许久了,也不见三娘送饭来,他这肚子里早就开始唱空城计了!可这连着张望了几次,也不见她过来,往常虽然有时候也会晚一点,可也不至于都这么久了还没来!

思来想去,陆湛只好关上门,连衣服都没换就往家走。

到了家,只见灶间火都熄灭了,灶台上放大粗瓷碗,里头还放着早间他们吃剩下的两个手抓饼,她还笑着说剩下的给他留着,等他中午回来热给他吃。

然而现在连这手抓饼也都是冷的!

陆湛虽然肚子很饿,但还是挂念着三娘,嘴里喊了几声,没听见她应答,心里不由想着她是不是去岳丈家里了。

杜三娘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她往常来月事儿时虽然也有些坠痛,尚且还能忍受。这次拖了七八天月事儿才来,也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这次痛经就比较厉害了,再加上她心里很失落,连带着平常还能忍受的一点痛都被她无限放大。

几乎是昏昏沉沉的,她脑子里一团浆糊,一会儿做梦还在家里当姑娘一会儿梦境又回到了现代社会,一会儿又是陆湛的那张脸,光怪陆离的景象。

陆湛上了楼,准备换身衣裳,再去杜家看看。哪曾想他推开卧房的门,只见她就躺在床上。陆湛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剩一脸无奈。

快步朝她走过来,陆湛坐在床沿边,看着她睡得有些潮红的脸,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的捏住了她的鼻子。

杜三娘在梦里正梦魇着,她梦见了一个人偶娃娃,漆黑的夜里那人偶娃娃一直跟着她,怎么都甩不掉,梦境一转她一把火烧了那人偶娃娃,那人偶娃娃在火光中还咯咯笑着,那双眼睛还看着她……

连呼吸似乎都喘不上了,杜三娘在那死寂的夜色里,看着那破败的人偶娃娃被烧成了灰烬,她手脚都冰凉起来,然而一转身,先前那破败的人偶娃娃又站在她面前。

陆湛看她神情痛苦,像是被梦魇住的样子,连忙伸手推着她,“三娘,快醒醒……”

杜三娘浑身一颤,睁开了眼睛,她看见陆湛,心里还很害怕,急切的道:“我做噩梦了,好吓人。”

陆湛摸了摸她的脸,她鬓角都湿了,不由宽慰道:“我知道了,三娘不怕,我在这儿呢。”

杜三娘心里虽然还慌,但看见他之后脑子也很快清醒起来,问道:“这什么时候了?”

陆湛刮了刮她的鼻子,“晌午都过了,我看你迟迟没送饭了,就回来看看,还以为你回杜家里,正说过去瞧瞧,没成想你在睡觉。“

杜三娘啊了一声,完全没想到现在晌午都过了。

“三娘,你今儿是怎么了?”陆湛有些担心,这往常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三娘自打进了门儿,从来不会睡到日上三竿。

努了努嘴,杜三娘默默的起身,她躺下的时候只想稍微眯一下,连衣裳都没换,此刻衣裳都皱巴巴的,还被汗水沾湿了……

“我……我月事儿又来了。”杜三娘小声的说着,语气难掩失落。

陆湛道:“那你好好休息,想不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杜三娘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心里苦涩得厉害,她其实有时候宁愿他生气,也不想看见他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

“不想吃!陆湛,你有没有听明白我说的,我说我月事儿又来了!从我去年进门到现在,再过几个月就一年了,我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难道你就没点想法?”说着说着,杜三娘心里都涌起了一股自己都弄不明白的邪火来。

“你我都明白的,不管是我家里,还是二叔二婶他们,打从我进门开始,就一直希望我能早些给你生个孩子!过年的时候,咱们吃年饭,还说起这件事情,你就一点不着急?”

她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应该高兴,至少陆湛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没有逼迫过她,也不曾嫌弃,可就是这样,她心里却是更加愧疚。

陆湛一脸平静,伸手理了理她脸颊边的头发,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是不急,可是三娘,孩子的事儿,急不来。再着急有什么用,着急,孩子就会来了?”

要说孩子,他从和她定亲之后,也曾经幻想过,尤其是在他们成亲之后,他做好了随时当爹的准备。日子一天天过去,三个月,半年,要说他心里其实也挺纳闷的,他也没少耕耘,然而就是没消息,他心里也着急,二叔二婶明里暗里的说过好多次,又说三娘身子弱,让他多给补补。

但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陆湛并不愿意跟人说,即便是二叔二婶一家,虽然他们是关心他,可生活是他在过,三娘也是他女人,他并不喜欢别人在背后议论她,说她坏话。

对于孩子,陆湛相信只是时候未到而已,他和她都这么年轻,三娘年纪比他小,许是身子骨还没完全发育好,又或许是机缘还未曾到。

“可是我急了!”杜三娘撇开头,只留个后脑勺给他,“你是不知道,我心里压力有多大!我娘,还以为我身体有毛病,每次都问我这些事情,二婶虽然没有这么直白,她也是侧鼓旁敲,我每次对着他们只能装傻充楞。”

陆湛摸了摸她的头,“好了,这件事情说到底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也不要有什么压力,他们也只是看我年纪大了,是替我着急,并不是要针对你。你先歇着,我去做饭。”

“不是!”杜三娘扯住他的袖子,严肃得面皮都绷得太紧,都颤抖起来,“我知道你对我好,是个好男人,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生不出孩子,怎么办?”

陆湛皱着眉,只当她是被逼得吓着了,“说什么胡话呢,什么叫生不出孩子!你又不是身体有缺陷,我也不是,这不就得了。就瞎想!”

——

杜三娘十七岁的生辰虽然没有请客,杨氏还是来了,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算是出嫁了,那也是时常挂念的。

进了屋,看见三娘懒洋洋坐在椅子上,家里竟是陆湛在忙活,杨氏只觉得自己脸上都火辣辣的,臊得慌。她本就是一辈子苦过来的人,又是特别的勤快,最见不得懒散的人,自己女儿嫁了人,反倒比在家里还懒散些,如今竟指挥起爷们儿干活儿了,这也就是陆湛爹娘没在,这样是公婆在,三娘这样的还不得被休了。

“你说你这孩子,这家里的活儿本就是我们女人家的事儿。湛哥儿他一个大男人,还得干活养家,你就让他在家里陪着你,连店也不开了,你这是要干啥呢你!”杨氏忍不住数落起来,一脸责备。

杜三娘瘪了瘪嘴,“娘,我今儿生辰呢,可不想听你说这些。再说了,我身子不爽利,让他在家干点活儿又有什么关系?娘你该为我感到高兴的,你看你女婿这么体贴我,我让他往东,他就不会往西。“

杨氏是哭笑不得,“你啊,你可别太过分了,关上门来是什么样子我管不着,这在外头,你可得给他留面子。他二叔二婶一家也很看顾他,你别太过分,回头叫他们心里对你有想法。”

要说杨氏心里对陆湛这个女婿是满意得不得了,对自己女儿这么好,什么都依她。女人嫁人所求的是什么,还不就是求个知心人,陆湛这孩子在这方面做得是极不错的,在婚前杨氏就很满意这女婿,没想到他们两人成亲之后他还是这么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女儿。

“我晓得呢,哪儿会不给他留脸面,娘你就放心好了!”

杨氏又笑了起来,“我让四娘他们爷俩晚点过来。今儿是你生辰,你不是说要请你二叔二婶一家来,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杜三娘摇了摇头,“不请了,也不是什么大生辰。”

杨氏有些疑虑,前几天女儿还来找她说这次生日的时候想请白氏他们来吃饭,这轮到点了,又说不请了,回头指不定别人心里有甚想法,“这不太好吧,你这说了要请人来,事到临头又说不请了?回头你二叔二婶还不得多心……”

“娘,我这前头不是还没开这口嘛,我本是想今早才去让他们过来的,想了想,还是算了,就咱们一家人。”

杨氏叹了口气,“三娘,你是不是怕你二叔二婶说什么?”

这白氏心头有想法,杨氏也能猜出几分,甚至也能理解。三娘定然是怕被他们念叨,才不愿请他们过来。

“三娘,娘前头给你的那方子,你可按时吃了,这么长时间,按理儿也该有个结果了呀……”杨氏就弄不明白了,这方子治好了那么多人,没道理自己女儿吃了一点效果都没有吧。

杜三娘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自己的身体也没什么毛病,可就是怀不上,这次月事儿推迟了七八天,我还以为怀上了,哪知道昨儿月事儿又来了。娘,我会不会真是身体有毛病?”

“昨儿见了红,我心里挺失望的。陆湛他倒是没说什么,反倒安慰我,可他越是这样,我这心里就越内疚。”

杨氏也跟着心里难受,作为母亲,她希望自己女儿能一辈子幸福,同时作为女人,她知道一个家庭想要得到长久的维系,孩子就少不得,再深厚的感情,时间久了,感情也就会变淡了。别看现在陆湛稀罕三娘,那是他自己也明白前头的事儿对不住三娘,才可劲儿的爱护她,可这时间长了,一年两年三五年的,要是三娘没给他生个孩子,谁也不知道后面会什么样。

“我昨儿心里不爽快,连午饭都懒得弄,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一会儿梦见你们,一会儿又是陆湛,乱七八糟的。对了,我还梦见了个怪事儿,到现在想起来我这心里头发毛,怪吓人的。”杜三娘还是第一次梦见那种梦,别说人偶娃娃了,前世她从小到大连洋娃娃都没梦见过。

“我梦见个人偶娃娃一直追着我,周围一片漆黑,那东西就一直跟着我,我丢了也回来,后来我一把火烧了,烧完之后它又出来了,还好那时候陆湛回来把我摇醒了,真怪吓人的……”

杨氏听得直皱眉,“这听着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莫不是碰见了脏东西!不成,回头你跟我去趟你外祖家,那儿有个人挺厉害,收拾这些最拿手了……”

中饭吃得虽然简单,不过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也很是热闹。杜峰已经开始抽条长高,嗓音处在少年特有的变声期,声音粗嘎,他怕被人笑话,能不张口就绝对不张口说话。四娘也长高了些,皮肤白净,虽然年纪长了,也比以前懂事了许多,仍然还是那个活泼俏皮的小姑娘,可不会羞涩,来了还问起伍子修怎么没来,惹得大伙儿一阵笑。

说起来,当初伍林祖孙两人过来住了一小段时间,四娘看见个面生的小哥哥,可一点都没有胆怯,还主动同人说话。那伍子修模样长得俊俏,唇红齿白的少年郎,比起杜峰沉默寡言的性子,他很开朗,也很细心,也不嫌四娘年纪小,又吵闹,同四娘相处得很愉快,走的时候四娘还哭鼻子呢。

——

杨氏记挂着女儿说过的事情,她连觉都睡不好了。不过几日,杨氏找了个由头,带着杜三娘回娘家,陆湛还有些不放心,说了几次跟着一起去看看,被杜三娘笑了几句才作罢。

出发前杨氏还问她身上是否干净了,杜三娘点了点头,母女俩这才启程。

史氏看见女儿和外孙女前来,笑得合不拢嘴,拉着杜三娘的手一个劲儿的追问她过得怎么样,杜三娘都一一回了。对外祖母,杜三娘是心存感激的,当初若不是外祖母的一番话,自己和陆湛之间可能根本就没有缘分。

史氏听她婚后过得不错,陆湛对她也很好,心里总算是踏实了,还乐呵呵的笑着说自己看人眼光准,当初看陆湛那后生就是个不错的,如今果然是没选错云云。

热闹寒暄之后,杨氏就把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明说了,这一者是想让那老神医再替女儿把把脉,调理身体,二者也想找个神婆给女儿拾掇拾掇,烧烧香拜拜佛。

史氏听了这些话之后,心里也跟着着急了,这夫妻之间,最终还是得有个孩子才行,若是三娘生不出孩子来,时间久了也难免会有诸多的闲言碎语。

杜三娘见她们都神情严肃,弄得她心里也紧张起来!陆湛对她确实是没得说,她自然是希望两人能有孩子,如果她真的是身体有毛病,不能生孩子,那在这个男权社会里,就算是陆湛依然不愿舍弃她,只怕为了传宗接代,最后也不得不做出妥协。而这,是她并不愿意看见的,更不想它发生。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史氏便带着她们母女二人先去找了神婆,那神婆先让杜三娘随意抽了十张牌,那神婆看后说她今年运气不好,但好在有贵人相助能够化险为夷,又说她没子星,还被个吊死鬼和水鬼缠上,说得头头是道,听得史氏和杨氏一愣一愣,一脸慌张。

对封建迷信,杜三娘对这个原是不信的,但是自己穿越而来,对鬼神之说她也就没有那么抵触了。那神婆又做了一通法式,嘴里念念有词,顶头供奉着的几尊观音在升起的聊聊炊烟中俯瞰着底下的众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随后那神婆点起一截白布,燃烧之后那点点的星光中上头竟然延伸出了一朵莲花的模样,在上面又是一个童子,将之化在水中,沉淀之后竟然在那碗底真就有个模糊的人样子来……

“史家大嫂子,这你放心,定然能怀上,我回头天天求我家观音菩萨……”

杜三娘几乎是迷迷糊糊的喝了一碗香灰水,看着外祖母和娘亲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心里又不是个滋味儿,她竟然也跟着相信这神婆的话了,也罢,不论成不成,明显这神婆的话娘和外祖母很相信,能让她们放宽心也好。

之后又烧了蛋,鸭蛋在火焰中劈啪作响,那神婆直道好好,爆得好,最后捡出来剥开看,果真那煮熟的蛋白上有个凸出的东西,看着还真像是人的头像……

弄完这些,他们又去找那老大夫,和那吹得神乎其神的神婆相比较,杜三娘更愿意相信这老大夫,大夫问了些比较私密的问题,最后说她只是有些小毛病,没甚大病,仔细再调养两三月就差不多了,临到回家时候,自然又是大包小包一大堆。

回来之后,杜三娘虽然觉得那些药苦得都能把人给吃死,但还是咬着牙吃着,那大夫这次只给了二十包药,每日煎一剂,说等她吃完之后再换方子,唯有一点要求,嘱咐她吃药期间注意避孕。陆湛看她回来带着一大口袋药材,每日很仔细的熬药,陆湛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看她很认真仔细的样子,又说不出口,看她吃药时那眉头皱得都能打结绳了,他默默的记着这些,便连夫妻间那点事儿也很克制没有闹她。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然而这看看似风平浪静的局面下,却掩藏着波涛海浪,五月底,就有消息传来说西南那边叛乱,都开始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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