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荫望着一脸温和的书记,一颗坦诚的心,让她真的流出了泪水,她抱住了书记,“陈书记,你真好,你就是我的姐姐,我什么都不懂,你可要多帮助我呀。”她又掏出来一份申请书,“陈姐,我想要申请入党。”
陈一瑾接过申请书,“好好,思想要求进步是好事嘛,你放心,只要积极靠近组织,组织会培养你的!”
孙大棒和魏精在一起边喝边聊着,两人的话题都没离开洪展和陈书记,对前者是大恩大德地赞扬,对后者却是咬牙切齿地恨。
W市某医院的住院部里。
李寻正低沉着脸,眼巴巴地盯着毫无表情的大夫,“你是说,我爹的情况不好?”
大夫点了点头,“嗯,不太乐观,你要有个心里准备。父亲不是已经卧床好多年了吗,恐怕是糖尿病的并发症,先是脑中风瘫痪,现在,他的肺脏又出了问题,导致呼吸衰竭,肢体又出现了多处的溃疡面。”大夫嗨了一声,“只好维持吧。”便走出了病房。
李寻正又把目光转向瘦骨嶙峋而又呼吸急促的父亲,是啊,父亲有好多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他的生活不能自理,大小便都得在床上,老人不知承受了多少痛苦,家里人也跟着他遭了不少的罪。
想起大夫的话,李寻正的眼泪止不住了,同病房的人都劝他,“嗨!不是我的话难听啊,得上这种病,神仙也没法子呀,再说,老人家都八十四了,你还是早点想想后边的事吧。”
这时,老人那只枯干的手突然抓住了李寻正,“寻正,听我说……”
小三星和妈妈急忙靠近了床边,三星哭着喊了声,“爷爷。”
李寻正的目光惊诧,“爹,你能说话啦。”他摇了下父亲的手,父亲有好久不能说话了,可这次开口,难道是回光返照?
老人微微摇了下头,极力控制着呼吸,他好象预感到了什么,挣扎着抬起眼皮,“寻正,你听我说,我死后,一定要供奉……记住……”
“你是说那个‘天神’吗?”
老人点下头,目光转向了小三星,“三星记住……晴天打雷的时候……跟着爸爸到老家的……南山上……”
老人没等说完,便闭了眼睛……
“爷爷……”
“爹……”
“爹……”
料理完父亲的后事,连续几天里,李寻正心存疑问,晴天怎么会打雷呢?老人生前不止一次地说梦见了什么道士,还梦见了天神,还说家里要遭难,难道这前后还有什么联系吗?晚上,李寻正想和妻子探讨一下这些怪事,可妻子却不假思索地说,哼,我可是个唯物主义者,你要是不嫌累就自己去想吧,李寻正又说爹不是让你离开单位吗?可妻子说我已经离开学校了呀,李寻正说爹是让你不要再上班了,离开学校和离开单位根本就不是一回事的,妻子觉得他的话越说越离谱,索性道,我可要睡觉了。
小三星时常在梦里看到爷爷笑呵呵地摸着自己的头,他永远都无法忘记爷爷的爱,又时常梦见爷爷那种期待的带有某种遗憾的目光,那目光似乎能看穿他的内心,可惜,直到爷爷死也没能解释清那目光里的含义,小三星经常跑到外面,望着大爆的天,挠着自己的小脑袋,迷着眼睛瞅着太阳发呆,晴天能打雷吗?老家的南山上有什么呢?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想起爷爷说过再供奉九次天神,只差一次就到了九次,可这最后一次为什么要到南山上去呢?
李寻正翻来覆去睡不着,妻子发出了鼾声,尽管他的话让妻子不以为然,可他不会忘记父亲临终的嘱托,不管现实与否,一定要等到晴天霹雳时,完成父亲生前的遗愿。可小三星在这些天里都梦见妈妈在哭,还梦见妈妈周围跟着一帮坏人,早晨起来第一句话就劝妈妈别上班了。
艾留影从家里回来了,简直像变了个人,与柳荫相比,穿着打扮也洋气了许多,再也不像个胆怯的小姑娘在郭总面前发怵了,在人前尽量摆出喜欢看书学习的样子,而暗地里,却隔三差五与郭耀强秘密幽会,两人似蜜月里的一对鸳鸯,尽情地欢愉着。
然而,这一切却让柳荫既伤感又欣慰。欣慰的是,她凭着自身的优势已经牢牢地靠住了集团里的首脑人物;伤感的是,她感觉自己好象失去了什么,就高、富、帅而言,那个洪展无法和郭耀强相比,她从心里喜欢他,同时也打心里不愿看到艾留影和郭耀强的来往,自从把艾留影拱手让给了郭耀强以后,好象失去了半壁江山。
因此,她也常常为艾留影的事而感到后悔,可这也都是为了讨好那个郭总,而当初,郭总也毫无吝啬地把自己拱手让给了洪展,她感觉这种交易的结果必会带来丰硕的收益,同时她也深深地感到这就是一场游戏,既好玩儿又刺激。
为了仕途,柳荫屈辱自己的性格,经常到书记的办公室里汇报自己的工作和思想,还经常帮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并主动向书记借一些有关历史和党务方面的书,陈一瑾为此深为感动,遂召开党组会议,专门讨论柳荫的预备党员问题,当然,这都是洪展和郭耀强盼望已久的了。
同时,柳荫在书记的办公室里也窥视到了端倪,包括银长在在内的几个人经常找她反映一些有关集团里的事情,还有在书记面前偷偷打小报告的,同时还发现了书记的桌子上还压着些举报信件。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柳荫的预备党员转正了,而她的代理处长也跟着扶正了。这一消息却触怒了银长在,他喘着粗气,肺管子像被风呛了似的,他把一摞文件往桌子上一摔,“哼!这年头儿可真叫疯狂,骡子能下崽儿,乌鸡都能变成了彩凤凰,嗨,脸蛋儿漂亮比啥都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