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集团里的人一个个都暴了富,魏精这个与工程一点儿边都沾不着的保安处长也按耐不住了。于是,他买了些鲜花和水果来到了医院。
魏精把洪图的事又和洪展分析了一番,说炸坟的事怕是会有人在背后操纵,可一时也找不到什么依据,而两个孩子又一口咬定说是他的前妻秋颖留下的藏宝图,可那图的来路又是个迷。
洪展也觉得蹊跷,藏宝图的事也从未听前妻说过,至于什么财宝,那更是没影儿的事,难道是她死后在作弄这孩子?还是在报复自己?这让他感到一阵的惶恐。
梅丽在一旁开口了,“要不,请个大仙来看看吧,这多吓人啊,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行了,以后多给她烧些纸就是了。嗨,是我作孽呀,生出这么个不孝之子,等他出来,我就和他断绝父子关系!”洪展气极道。
梅丽一听,又抽泣起来,儿子本来就离家单过,真要是断绝了亲情,那不等于把他给逼上了绝路?魏精安慰她不要当真,这是洪董事长的一句气话,还是保重身体重要,慢慢会好起来的。
魏精又贴近他说,那祖坟已经安排红脸他们给修好了,又立个墓碑,就等着你们去祭奠。先人已经安息了,也请洪董事长放心,这是他的一点点心意。
洪展闻听,急忙牵起了身子,眼里汪着泪水,拉住魏精的手,“啊呀这可太好了,我还正犯愁这事怎么办呢。看来,关键的时候还得咱爷儿们呀,谁都不行,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的,啊?”
魏精感到也该向他申请一下自己的困难了,笑道,“您放心,我保证会把事情办稳妥的,不过,洪董事长,我有事还想请您帮忙啊。”
“嗯?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
“我想买套房子,可手头……”
“啊,这好说,你明天到集团里打个借条,找郭总签个字就行了,我支持你的。”洪展满口答应下来。
“不,那多不好,再说,我哪有偿还能力呀,我想,能不能……”魏精眨着眼睛,欲言又止。
“嗨,你就说嘛,这也没外人,怎么像个姑娘似的?是不是我这个人平时太官僚了?太不好说话了?啊?”
“啊不,我想,能不能给我点儿活儿干,我有个叔叔是搞房建的,正好还有黑脸他们帮忙,也好都跟着沾巴点儿。”
“啊哟,这事儿可得让我好好想想。”洪展躺了下来,对于这个问题,看来,他得动一番脑筋了,因为项目上的一些抢手的小活已经都答应给上边做了,放在以往,他会马上拒绝了他,可今天,尽管他的要求让自己为难,而魏精的一番肺腑之言,让自己实在是无法拒绝,而这些都是因为那个大逆不道的儿子。
一条路修成后,还有一些附属设施,如指路牌、安全防护、绿化、收费站和服务区等等。这些工程工期短,施工难度小,因此便于零打碎敲地转包他人。
洪展叫来了郭耀强,要他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从高速项目中割出一小块来,郭耀强问他是不是又遇到压力了?他说的压力是指上边冲他要活干,而且还得能挣钱的俏活儿,技术含量低,价格又高的小项目。
郭耀强迟疑了一会儿,他说项目是有,可事先都答应出去了,这您是知道的,除了某某人的小舅子,再就是某某人的小姨子,这些人都惹不起呀。洪展想了想,他说看看有没有比较大点的项目,硬把它给拆开,你要跟那些惹不起的人说,这个人更惹不起。
“是谁呀?”郭耀强小声问他。可他心想,既然有这样的来头何不承包个大项目呢?现在虽然是公开竞标,可暗箱操作的也不乏其例啊。
洪展也神秘地告诉他,“此人是某某人的弟弟,叫魏精,呵呵,就算你帮我的忙了,嗯?”
郭耀强哈哈一笑,“啊呀,董事长,您怎么还跟我绕弯子呢,都是一家人的事嘛,好了,你就看我的吧!”
让魏精承包的是一处高速路服务区,本来这处服务区是由一家来承包,经过再三协调,硬是割出来一块给了魏精,一处服务区分两块,由公路相隔,魏精承担了另一侧。
魏精的叔叔领着一帮人马,带着工程设备来到了现场。这里是一处四面环丘,土地稀薄的地方,地上的蒿草也不过膝盖,一年有三种颜色,春秋季节是黄色的风沙覆盖,加上狂风怒号,似狼嚎;冬天是一片皑皑的白雪,跟着西北风,满天飞扬;夏天是一片浅绿色。
魏精的叔叔叫魏同,魏同来到的第一天就感觉这里的凄凉,吃水得从几公里之外的村庄运输,尽管是夏天,这里的庄稼长的没有一点出息,看样子只能喂牛,这里也没有瓜果之类的植物,连一颗像样的树都看不到,只见一片片不连续的乱树林子,晚上,偶尔也能听到野狼的饿吼。
魏同组织人员搭好了临建,并利用了原有的破旧房屋,这几栋房屋据说是一处破庙,特殊时期就已被废除,而无人光顾这里。魏同又和几个人驱赶了老鼠,总算把生活安顿了下来。
监理人员也跟他们住在一起,魏同对他们的关照也是无微不至,晚上又在工地上摆了一桌,招待他们,彼此进行了沟通。
这时,一个瘦细干瘪的老人拄着干树枝进了院子,魏同的眼神一怔,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来这里?
老人瞅了瞅他,“啊呀呀,你们这是又要修路呀?不是完工了嘛?这路修这么宽,能并排走六台大车,可就是不让我们拉庄稼的车走,连个摩托也上不来,有什么用?”
魏同笑呵呵地说,“大叔,我们要在这里盖房子呀,不是修路。”
“啊?在这荒郊野外盖房子?那可得好好看看风水呢,”他又瞅了一眼那破庙,“多少年都没人给进贡了,就是盖好了房子还能住消停了?”老人说着,又摇了下头。
“大叔,那破庙里是不是还住着神仙?”魏同明白,当地的风土人情是得尊重的。
“嗨,多少年都没人理会了,那神仙不晓得在里面还生着气呢,这庙可拆不得呀,嗨。”老人嘀咕着,又在脚下那块光秃秃的平地上跺了几下,“嗨,可别再挖了。”转身慢慢离开了。
魏同当晚就在庙里烧了几柱香火,又磕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