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吃法可真新鲜,你说你一个名门闺秀,怎么会做这些东西?”</p>
这一路走来,他可是见识了她那神乎其技般的厨艺。</p>
先是李老头的豆腐皮,豆腐皮的秘方、菜谱,还有那什么粽子,再来就是这个菜馒头了,当然也不能忘记她时不时下厨做的小菜,味道也是相当棒的。</p>
如今嚼着劲道的菜馒头,沾着蒜汁,哎呀呀,这味道还真是过瘾的很。</p>
“没事的时候,瞎琢磨出来的呗,等我病好了,天天给你做好吃的。”</p>
“瞎琢磨?这也行?”</p>
叶蓁翻了个白眼儿,“这怎么就不行了?反正左右不过就是吃的,面团在你手里,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脑子里还有更多想好的菜谱呢,只不过现在身子不方便,回头好好做给你吃啊!”</p>
上官爵呼噜噜的喝了一大口鲜美的菌鸡汤,用力的点了点头:“这个可以有,你说,我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回头在镇子上支个摊子,给附近的百姓看个病啥的,赚个零花钱?”</p>
叶蓁很是讶异的挑眉:“哟,真是看不出来啊,你这算不算浪子回头金不换?堂堂‘散财童子’竟然也有知道敛财的时候?这可真不容易啊!”</p>
上官爵有些不高兴的伸出筷子,敲了敲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现在和以前,那能一样吗?再说了,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我身为一家之主,难道不应该担负起这个责任?”</p>
“可以是可以啊,只不过我有些不适应罢了。www再说,你不是挣了五十两了?这五十两,也够咱们花一段时间了,这样,先不着急,你先把你的伤养好才是正事,咱们来这里,本身就是为了养伤,你可别为了钱耽搁了正事。”</p>
见她坚持,他也没再继续,不过心里却想着,看来得空的时候,非常有必要到深山里转一转,多少猎点猎物补贴家用。</p>
吃过午饭,叶蓁还心心念念她的桑葚,立即拖着上官爵进了山,夫妻俩折腾一个多时辰,竟摘了大半竹篓,笑的叶蓁嘴巴都合不拢了。</p>
“这东西就这么好?”叶蓁随手将一个紫色的桑葚塞到最里面,嚼吧嚼吧,又酸又甜的味道让她瞬间眯紧了眸子:“这也是水果的一种呢,当然好吃了,你是不知道,咱们自打出了京,我已经很久没吃过水果了,这山里的野东西,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呢!”</p>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也许叶蓁并没有觉得委屈,只是吐槽抱怨一下,可偏偏,这些话听在上官爵的耳里,却觉得自己亏待了娘子,当即满是歉意的看着她。www</p>
“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p>
后知后觉的叶蓁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当即扯了扯他的手:“说什么呢?我应该感谢你才是,这样的日子才是丰富多彩的,整日关在王府里难道就是幸福的生活了?身来张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就舒坦了?我可不觉得,看见没,只有劳动的果实才是最甜,最好吃的!”</p>
上官爵再度被她的想法所震惊,“为什么你的想法总是和别人不一样呢?”</p>
在他看来,如果他娶得是别人,这一路别说挣钱了,只怕会源源不断的给他制造麻烦和拖累,甚至对于这样的苦日子只会觉得厌恶,对待村民们最直观的做法也是高高在上,自持身份的那种鄙夷和嘲弄。</p>
这是后宫女人,乃至那些高门嫡女最最直接的反应,倒不是他看不起她们,只是觉得,叶蓁算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异类了,他上官爵何其有幸,在万千女人中,挑中了她?</p>
“因为我就是我啊,可能我的经历和别人不一样吧?其实,高门嫡女里也有很多异类的,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那种娇滴滴的,也有性格刚烈的女子,而她们之所以称之为高门,正是因为她们从小就经过了严格的培养,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大家的风范,这些正是大家族需要的,不是吗?”</p>
“对比之下,我这算哪门子的名门?嫁给你之后,又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以前我活的那么憋屈,处处隐忍,可最后得到了什么?重活一世,我自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如果再去拘泥于以前的条条框框,我觉得我还不如死了呢!”</p>
“你真这么想的?”</p>
“你说呢?难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你还没看出来?”</p>
上官爵摇摇头,“我并非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现在像你这般明白的人不多了。”</p>
怎料,叶蓁却并不这么认为:“明白?如何明白?因为我吃苦耐劳?还是因为我适应能力强?不,你不应该这么想的,都说逆境中最能考验一个人的能量,你不是她们,你又怎么知道她们做不到这些呢?或许有一天,她们比我做的更好呢?到了那个时候你又会怎么想呢?”</p>
“你错了,在我看来,那些只会拿针线玩心眼的女子,永远也及不上你的十分之一。”</p>
上官爵从小生活在那样的圈子里,见怪了后宫乃至皇亲国戚捧高踩低,险恶阴毒的妇人心,表面上她们高高在上,矜持有礼,进退有度,可是暗地里却做出连人都不配的丑恶之事。</p>
你说这些人中就没有好人了?</p>
有,可这些人往往都是被欺压的类型,最后的结果都是不能善终。</p>
想要拥有权力,想要人上人,就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而这些代价,往往就是人最初的那份善心,那这些善心一点一点消失殆尽的时候,那就证明这个人已经走上了罪恶的边缘。</p>
所谓最毒妇人心,但凡在后院中占据绝对地位的女人,哪一个手里没有沾染血腥?</p>
叶蓁听了这么一番话,方才后知后觉的抚了抚胸口:“你说,我是不是该庆幸,你将我丢在后院三个月置之不理?还有父皇,母后,太后的做法,如果不是他们,我如何会被那些流言蜚语刺激的卧床不起?如果不是快死了,又如何会想通了一些以前从未想象过的事?”</p>
上官爵抽了抽嘴角:“你这到底是真感激还是真讽刺啊?”</p>
为什么他觉得这话说的他那么的心虚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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