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可劲惯着它吧,我如今先把丑话说到前头,日后悟空若是不好好吃饭的话,我就把它交给你了。”穿云转身就走。
背后石娘冷飕飕的说了两句,“那便正好,省得你天天霸占着悟空,这么可爱的小猴子被你每天搂着,真是让人看不过眼去,都说这小孩子不能每日里对着样貌丑陋的,不然时间久了,小孩子也变得难看了。”
穿云走到门口,又勾回头说道:“既然是这样,石娘便应该把这悟空快些送给春花去,不然只怕这悟空变得愈发难看了。”
“你这穿云,简直欠打!看奴婢不撕破了你的脸!”石娘抱起悟空,我待要追打,那穿云却兔子一般的跑了去了。
穿云把那门帘子甩出去的老远,嗖的一下不见了踪影,石娘方才重新坐了下来,揉着悟空的小脑袋,口中安慰道:“悟空莫要害怕,奴婢这是故意的,咱们再吃一块儿白糖糕,这可是春花的手艺,软糯香甜,你定然喜欢吃。”
再说院外的穿云,拍着英哥儿的肩膀,面上不由又露出个老父亲一般的微笑,“英哥儿你这孩子,倒是又长高了一些,不知要便宜哪家的小娘子。”
英哥儿第二次听到这话,抿嘴一笑,腼腆着说道:“穿云大哥只管打趣我,合着我如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大哥若是瞧见合适的,切记帮我留意着。”
“有你这么一句话,我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跟你找个合适的小娘子来。”穿云拍着胸脯保证道。
“穿云大哥还是歇歇吧,那些个刀山上的,火海里头住着的姑娘,我也消受不住。”英哥儿摆手道。
“哈哈哈……”穿云高声笑了起来,他重重拍了两下英哥儿的肩膀,口中笑道:“你这小子还说我打趣你,此番你倒是打趣起我来了……”
“这并非打趣,而是实话实说。”英哥儿正色道,
于是穿云愈发大声笑了起来,他搂着英哥儿的肩膀,口中笑道:“这么久不见,咱们出去喝酒去。”
“穿云大哥……”英哥儿待要拒绝,却别穿云搂着肩膀,直接出了后门,进了后巷。
“穿云大哥,我此番是来送东西的……”英哥儿挣扎道。
“走吧,那东西自然有石娘送到娘子面前去,她的力气最大,便是再给她两包一模一样的包袱,她也能利索的送到娘子面前去。”穿云不以为意,口中又劝道:“英哥儿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娘子瞧见那包袱里头的东西,自然能明白你的心意,再说娘子虽说有孕,但也一直惦记着你呢。”
“娘子对英哥儿有再造之恩,若非娘子,我如今只怕……只怕……”英哥儿苦笑道。
“这便是你的运道,你的运道好了,自然会有贵人相助,你若是不好,这贵人也不会出现的。”穿云拍着英哥儿的肩头,一脸真诚道:“所以说到底还是英哥儿你的人好,所以才会遇见了娘子,遇见了石娘,郎中,我们这群人。”
“我能遇到你们大家,真真是我的福气。”英哥儿一脸感叹,眼前的后巷砖墙上洒着大片的阳光,墙头上暖融融的,远处的屋檐上自有碎光晃眼,他又低声说道:“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好……”
“什么?”穿云心情愉悦,只想着待会儿去哪家酒楼,一时没有留意到英哥儿说的什么,于是又问了一遍,“英哥儿你方才说的什么?”
“没什么。”英哥儿很快说道:“穿云大哥,咱们去哪儿喝酒去?”
“咱们就去东街后头那家,那家酒馆虽说不大,但是味道却很是不错,尤其是那家的酒喝起来很是浓郁回甘。上次有个秀才,因着喜欢他家的酒水,接连两日在那里喝的大醉,还有他家的酱牛肉,又香又有嚼头,用来配酒最是好了。”穿云说话间,响亮的咽了口口水。
“看来那家的酒水当真不错。”英哥儿点头道,于是穿云的笑声愈发响亮。
东街上有好几家酒馆,门口挂着布幡,匾额底下挂着两盏红灯笼,若是大气一些的,便要挂上两串红灯笼,若是再大气一些的,二楼的匾额上头也要挂着成串的红灯笼。
穿云跟英哥儿立在一家酒馆门口,这家酒馆门口没有灯笼,没有布幡,只挂着个老旧的匾额。
穿云刚踏进门槛,那掌柜的就朝着后堂唤了一声,“两斤牛肉,两壶浊酒。”
穿云引着英哥儿捡着门口的位置坐了,得意的冲着英哥儿一笑,“英哥儿你待会儿一定要仔细品尝才是,吃一口牛肉,仰头喝上一杯酒,这心里头可是痛快极了。”
英哥儿点了点头,摸着案几上的茶盏,口中说道:“穿云大哥说得对,一面喝酒一面吃肉,可不就是人间快事一桩。”
“正是人间快事一桩。”穿云没喝酒,却已带出了几分醉意,他口中说道:“英哥儿你最近忙什么呢?怎么自打春暖花开之后,你便不曾上门,娘子还念叨了两次,说是你这小子莫不是有了意中人了?不然怎么会这么久不上门。”
“我如今一无所有,哪里有什么意中人。”英哥儿苦笑道。
“就你这模样,即便是一无所有,那也是有人上赶着贴过来,你又何必如此垂头丧气。”穿云又劝道:“即便是主动贴上来的你瞧不上,那你就尽管回来找我们,大家定然会帮找个合心意的。”
“那还是算了吧。”英哥儿摇了摇头,“那些个生活在刀山上的,还有沉在火海里的姑娘,还是莫要耽误了人家。”
“你这小子……”穿云的心情似是格外的好,他探头拍了拍英哥儿的肩膀,口中低声说道:“说起这模样好看的小娘子,我前些时候倒是真瞧见了一个,可惜那姑娘如今不在了,不然那模样倒是跟你配极了。”
“不在了?”英哥儿一脑门的黑线。
“我第一次瞧见那位姑娘的时候,她身上穿着件儿极为素净的杏白色衣裳,不过是最普通的颜色,却是极为亮眼,让人挪不开目光去。”穿云眼神儿朦胧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