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韩羽裳又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连祈风叹息一声,轻柔的拍拍她毫无血色的脸颊柔声道:“小裳裳,你现在先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有什么事,等伤好了以后再说,嗯?”
韩羽裳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似乎已经睡着了一般,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是无奈的一摇头,对于她,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种感觉让他们很无奈,又很心疼,然而却又逼不得,骂不得。
原来在他们的心中,对于她,似乎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在乎啊。
又过了几天,韩羽裳的伤势渐渐有些好转,但仍然被两个霸道的男人禁锢在床上,扬言起三不规定。
何为三不?
一,不准下床,二,不准乱想,三,不准乱睡。
不准乱睡?他们当她是啥?又不准她下床,又不准她乱睡,那到底要她干嘛?一整天在床上发呆?
“当然是陪我聊天啦……”宇文擎与连祈风异口同声的道。
“做梦。”韩羽裳黑了一张脸,索性也给自己弄了个三不规定,硬是将两大男人气得差点抓狂。
何为三不?
一,不听。二,不看。三,不理。
于是两个大男人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好妥协大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行了行了小裳裳,允许你下床啦,但是一定要有人扶着,你不知道你伤口多深,要是又裂开了怎么办……”连祈风在一边嘟嘟囔囔的叨念着。
韩羽裳面无表情的撇了下嘴,这伤口说重不重,但和前世的比起来,就只能算是小伤了,前世的自己,哪次不是只剩下一口气在那吊着的?
不过当然,这话她自然不会说出来的,不是不想说,而是懒得说。
“外头已经下雨了,小姑奶奶你还是乖乖在床上躺着吧,这要是一不小心着凉了可就不好了。”水若从外头进来,笑嘻嘻的端来了热腾腾的药。
“下雨了?”宇文擎有些诧异的往窗外看去,这已快入冬的天气,一下雨让天气骤然变冷了起来。
透过窗,依稀可见到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站在山谷之外,一动不动,任着风吹雨打,似乎就像是根木头,没有知觉,没有情绪。
连祈风顺着宇文擎的视线望去,见到那人,眉头微微一皱,也没说什么。
“别看了,他还在那站着。”水若不冷不淡的道,语气中有些幸灾乐祸。
自从韩羽裳醒后,凝夜轩便找了过来,不发一言,不哼一声就站在山谷外头,连着五天脚步不曾移过一步,就像生了根扎在地底下似的,风吹不走,雨打不弯。
宇文擎和连祈风他们都知道,凝夜轩是在惩罚自己,但是,一连五天五夜不吃不喝的站在那里,会不会太狠了点?
但一想到韩羽裳身上的伤是他所做所为,他们又私心的希望他继续站,站得越久越好……
听闻水若的话,韩羽裳微微一愣,疑惑的抬头朝他们的视线看去,只见凝夜轩站在大雨中,半垂着头,扇子插在腰上,双手垂在身侧,一动不动的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疑惑的看了水若一眼,“他来了多久?”她一直不知道凝夜轩在外面,因为……她今天才能够战胜两个霸道的男人,成功下床走走……
“有五天了。”水若嘿嘿的笑着,“那臭小子,活该让他受点罪。”
五天?又望了凝夜轩一眼,韩羽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连祈风却一把拉住她白嫩的小手,气呼呼的说道:“小裳裳别管他,就让他在那候着吧,反正死不了人的……”哼,让他伤害羽裳,站死你站死你站死你……连祈风在心里狠狠的诅咒。
韩羽裳垂下了眼眸,抽回了小手,淡淡的道:“我困了。”
“困了?那赶紧休息去!”连祈风扶着她来到床边,小心的扶她躺下,又盖好被子,微笑道:“安心睡吧。”
“嗯,你们出去吧。”她留下一句。
“好。”宇文擎柔声应道,然后扯住心不甘情不愿的连祈风,一脚踹出了屋。
“窗子不要关。”隐约的,韩羽裳又传来了这么一句。
三人脚步一顿,回头望了一眼已经闭上眼的韩羽裳,而后面面相视,水若轻叹一声,只好又打开了窗户,三人轻声离开了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听到关门的声音,半饷后,韩羽裳微微睁开了眼眸,往窗户的方向望了一眼。
伤口……还是疼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更闷的,却是心。
为什么他要护着韩胜雪?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韩胜雪喜欢他,所以他要保护她?
恍然间又想起凝夜轩那天说的话,他说他喜欢自己,那么,既然他喜欢自己,为什么要和自己做对?难道爱一个人就是和她做对?
那这样,又何必这么麻烦去喜欢一个人?
甩甩头,闷闷的翻了个身,韩羽裳越来越恨自己这一世的软弱了,竟然连杀个人都杀不成功,看来是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了,或许,她该找个时间,把前世所学的东西,好好的,认真的再学一遍了。
虽然可以不需要再为幽宫卖命,但绝对不能再出现这次这种情况,也绝对不能再有第二个三夫人!
“哧啦”一道紫色的闪电划过天边,仿佛要将天空硬生生分为两半,绚丽的光亮将暗沉的天气照得明亮,紧接着沉闷的轰聋声响彻天惊。
雨越下越大,声势浩大的场面似乎为了提醒众人它的存在,韩羽裳又翻了个身,被子压得她的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猛然间坐起身来,望了窗外一眼,而后起身,就这么走了出去。
未撑伞,未加衣,韩羽裳就这么皱着柳眉往山谷外的身影走去。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可是病人埃……”水若一见到韩羽裳的举动,顿时惊得叫天叫地,连忙抓起一把伞冲了出去。
望着韩羽裳的背影,宇文擎眼中悄然流过一抹失望,似乎,在她心中,唐梅清重要,连祈风重要,凝夜轩重要,而他……在她心里,当真一点分量都没有吗?
“这家伙果然是想引开我们再偷跑出去的!”连祈风气的牙痒痒,随即又狠狠瞪了凝夜轩一眼,都是这家伙,装什么可怜呢,气气气……
韩羽裳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在别人眼里是怎么想的,只是顺着心里的想法而做。
水若无奈的撑着伞,一边小心的检查她的伤口,一边嘟囔的唠叨着:“我说小姑奶奶,你就不懂得照顾自己吗?你也不看看你的伤口,这才刚结疤几天啊,要是着凉了怎么办?你想被那两个男人怨念死吗,就算你不怕被他们怨死,我还得担心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