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道道剑气纵横交错而出,犹如长虹贯日,绚丽无比,杀气腾腾,令人难以直视,更是难以去抵挡。
那些处在苏墨对面的人,纷纷逃散开来,方才的盛气凌人全都是消失不见。
然而,苏墨的剑,并不是那么容易逃开的,犹如罗网一般散开,终究是会抓住一些人,给予重击。
有数道身影,直接从半空坠落,尸首分离,眼神之中的惊骇,到死都没有消失。
“谁是猎物,谁是猎人,现在,你们都清楚了么?”
苏墨凌空而立,在簌簌寒风之中,他黑发狂舞,持剑而立,似乎与那剑融为一体,他即是剑,剑即是他。
苏墨整个人都如一柄出鞘的利剑,气势惊人。
那些人眼神复杂地看着苏墨,谁也没有想到,原本在他们看来,应该是任由拿捏的苏墨,竟是展现出如此强大的实力,这与传言之中的,并不符合。
“是谁说的苏墨很好对付的!”
“他很强,但我们若是联手,难道会没有机会么?”有人高声道,在扇动其他的人,向苏墨动手。
毕竟,若是只有一人向苏墨出手,更甚至是不出手,那么,就算是他们再怎么渴望得到幽罗卷,也是不可能的。
与其临渊羡鱼,不如回家做梦。
“一起冲!”
伴随着一声怒吼,一道身影率先向苏墨冲去,他手中亦是持剑,有寒光闪烁,那是剑刃在阳光下折射的冷光。
在那一人冲向苏墨之后,其他的人也都受到鼓舞,纷纷向苏墨冲去,宛如一群虫子一样,铺天盖地一般,身影密集。
原本,在这周围,苏墨看到的人,只有十几人。
可是,当苏墨出现之后,那些躲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家伙们也是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贪欲,不想让苏墨落在其他人的手中。
更为确切地说,他们是不想包括幽罗卷在内的,属于苏墨的东西,落入其他人的手中。
这些围剿苏墨的人,他们的首要目的,就是苏墨所有的幽罗卷。
也是如此,他们才如此积极地汇集到一起,向苏墨“讨要”。
然而,他们却是不知晓,幽罗卷原本的卷宗,已经被苏墨给丢弃,像是丢垃圾一样。
他们要是想要得到幽罗卷,就必须苏墨亲口告诉他们,又或者是,让苏墨告诉他们,他将幽罗卷丢在了什么地方。
苏墨不会告诉他们这一点,因为他很清楚,即便他告诉这些人,他们也必然是不会相信的。
之前的那个相信他的话的那人,也是迫于无奈,才相信了他的话。
可是,这里的人,以为靠着人数,必然是能够将苏墨抓住,然后从苏墨的身上得到幽罗卷的,所以,他们必然是不会相信苏墨的解释。
倘若苏墨解释,他们只会是认为,苏墨是惧怕了他们,而非是真的将幽罗卷给丢掉了。
毕竟,无论如何,那也是众口垂涎的幽罗卷,乃是传说之中,一等一的秘典。
正常人,会将那样的秘典丢弃么?显然是不会的!
“抓住他!”
那些人怒吼着,一个个宛若疯狂的野兽,追逐苏墨的步伐,想要抓住苏墨。
然而,苏墨的身法很是诡异,飘渺不定,难以捉摸。
他仿佛是画中仙一般,潇洒自如地飘忽在众人之间,每一次的短暂的停顿,就是他出剑的时候。
一旦苏墨出剑,必然是有收获的,或是将人抹杀,又或者是破开了谁的血肉。
苏墨的人很快,他的剑更是锋利无比。
剑起剑落,血渍犹如鲜艳的花朵一般,绽放开来,有一种凄艳的美感,让人心惊。
“好强!”
有人意识到苏墨绝非是如传言般的弱小,心中顿时被恐惧填满,一个个都转身,想要离开,避开苏墨的剑,留下自己的性命。
靠在后方的人,还有回转的余地,可是,那些冲在前方的人,当他们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他们只看到自己的脖子上光溜溜的,有鲜血在下一刻喷涌而出,然后,他们的意识就永远地陷入死寂。
对于那些人而言,一切都结束了。
死掉的人,什么都不会再拥有。
苏墨大杀四方,如一尊魔王,又如一尊剑神,穿梭在人与人之间,将那些原本的“猎手”给抹杀,收走他们的性命。
猎手与猎物的反转,只需要一个很简单的契机,那就是,猎物比猎手更加强大。
当然,归根结底,还是那些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苏墨的强大,也是如此,他们才会被苏墨一人给“包围”。
可说,如今的他们,是落入了陷阱之中,只不过,这个陷阱,是他们自己亲手铸就的。
不论他们落得如何凄惨的地步,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的,毕竟是苏墨的原因,并非是苏墨太过于凶残。
“我本不欲杀生,奈何你们不让我慈悲啊。”苏墨幽然叹息,立身在半空之中,俯视着那些人。
此时此刻,苏墨的剑上,只有点滴的血迹在滴答,他身上却是没有丝毫厮杀的痕迹,白衣如雪,纤尘不染,姿态卓绝。
“走!”
当从半空坠落的人数,抵达约莫一半的数量,而苏墨依旧毫发未伤的时候,那些人终于是从疯狂之中醒悟过来。
在苏墨的眼中,他们的实力,还不够看,就算是一起上,也不行!
见势不妙,那些人也自然不愿意送上自己的性命,断送自己的前程,掉头就走!
幽罗卷没有了,那是本来就不属于他们的,可若是命没有了,那就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因此,他们也很是利索地逃离这个地方。
苏墨则是神色漠然地看着那些人逃离此地,衣袂随风而舞,犹如仙人之姿。
苏墨没有选择去追击,若是追击,就会耗费更多的时间,对于苏墨而言,不值得。
他已经让那些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那些被他斩于剑下的人,是给那些逃离的人,最为深刻的警告。
若是那样的警告都没有用处,那么,苏墨再杀了卷土而来的人,也是不迟。
“为了子虚乌有的幽罗卷,你们也真是够拼命的。”苏墨从天而降,落在一个将要断气的家伙面前,眼神漠然地看向他,“幽罗卷,早就被我丢了。”
“幽罗卷的版本之多,你们也应该清楚,我都丢弃的东西,你们以为,值得争夺?”苏墨漠然转身离去,那人眼神绝望地瞪着苏墨,最后生机消散,死不瞑目。
暗处,还有些人看着苏墨走入太玄城的背影,一个个都是神色复杂,心中再怎么有想法,却也不敢再不过脑子地向苏墨下手了。
那些躺尸的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除去那些对苏墨的情况有所了解的人,还有些围观的人,仅仅是在远处看热闹而已,对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心中好奇,却也是觉得,不要随意打探。
“将消息散发出去。”
暗中,对这件事有所了解的人,都是想要将苏墨拥有幽罗卷的事情给传播出去,到时候,就还会有后续的麻烦。
他们自己不敢去,这并不要紧,毕竟,在这世间,并不缺少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更是不缺少炮灰。
苏墨负剑而行,身姿挺拔地行走在太玄城的街道上,之前,远远观望战斗的人看到苏墨,都是朝他露出好奇的目光。
在不少的人看来,苏墨可谓是神勇无比,竟然是一人,战胜那么多的人,并且是将那些人给吓破了胆子,一个个都是落荒而逃。
……
苏墨以一己之力,对战那么多的人,也是让他在太玄城多了一些名声,同时,也是让那些原本想要对苏墨出手的,收回了想法。
他们也需要掂量掂量自己斤两,然后才知晓,自己能否与苏墨扳手腕。
若是一个不慎,断掉的,就不是手腕,而是脖子,那可是划不来的,也不是他们所希望的。
“他们都是为了幽罗卷而来的。”
苏墨的院落之中,那女子看向苏墨,道:“你为什么不将自己把幽罗卷丢弃的事情,告诉他们?”
“告诉他们?”苏墨目光微微一顿,“你以为,在那种情况下,我告诉他们,他们会相信?有用?”
“他们一个个都是红了眼的疯子,除非是见棺材,撞到南墙,才会知晓回头!”苏墨冷笑一声,“你也是,若非是我抓住你,你会如此?”
女子闻言,顿时沉默,然后道:“对不起……可是,我也是走投无路,而且,我也没有想要你的性命,不是么?”
苏墨闻言,微微颔首,道:“你若是想要我的性命,你也就不会安然地站在这里,或者说,你应该和那些被我斩于剑下的亡魂一样。”
那女子神色赧然,心中羞愧无比。
“不过,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也会做到。”苏墨手指灵活地敲打在石桌上,发出咚咚的响声,略显沉闷。
“多谢公子仁义。”那女子歉然地向苏墨躬身,微微露出少许的明媚风光,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苏墨神态自然地瞄了一眼,然后道:“你的名字,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那女子闻言,也不敢隐瞒,道:“莎儿。”
“没有姓氏?”苏墨很是疑惑地看向那女子,有些惊讶,“莎儿就是你的全名?”
莎儿微微颔首,道:“是的,我自幼孤身,被爷爷捡到,爷爷叫我莎儿,也没有其他的称呼。”
苏墨闻言,道:“你的爷爷呢?”
“逝去好些年月了。”莎儿轻轻回答,眼神之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些怀念之色。
“阴晴圆缺,生离死别,万物生灵,终究是会有那样的一天。”
苏墨轻语,眼神中也是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怅然,他的心中,亦是回忆起以往的一些事情,故去的存在,便是故去了。
已经逝去的存在,不论是以怎样的形式去祭奠,去怀念,都是无济于事的。
只有在那些存在,还活着的时候,多与之相处,才是最为真实的救赎。
“苏公子呢?”莎儿看向苏墨眨了眨。
“我?我都好。”苏墨随意地应付一句,然后道,“天色将晚,我先回房了。”
说着,苏墨在莎儿的注视下,走入了他自己的房间,然后反身关上了房门,又设下禁制,避免被偷看,偷听。
莎儿看到苏墨消失的背影,也是悠然叹息一声,然后抿了一口之前放在苏墨手边的茶水,站起身,也是走入苏墨给她分配的房间。
她不敢去随意叨扰苏墨,因为,她并没有看透苏墨。
纵然苏墨在她的面前,目前表现得还是很平和,可是,在她看来,苏墨那看似平静的脸颊之下,藏着暴风雷电一般汹涌的能量。
因此,不论如何,她都不敢去去触动苏墨的眉头,更是不会去尝试挑战苏墨的界限。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对于莎儿而言,苏墨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厌恶,因此,她没有必要非要去招惹苏墨,让苏墨讨厌她。
如今,她是苏墨的奴仆,身为奴仆,最为重要的,并非是去替主人完成什么,而是要有一种惟命是从,安分守己的自觉心。
莎儿虽然不曾做过奴仆,可是,曾经她也在酒楼做过斟茶的侍女,对于某些事,也算是有些经历。
更何况,她其实也很清楚,苏墨不计前嫌,愿意把幽罗卷的内容告诉她,对她而言,就已经是一件大恩。
因此,她若是再妄想着要求些什么,那就是她的问题了。
苏墨的房间之内,他端坐在床榻之上,跏趺而坐,双手掐印,宛若神只,周身散发着幽光,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感。
在苏墨的周围,灵力不断地流动着,循环着,在他的周围,仿佛是一个小宇宙,有能量不断地循环着,始终不曾增加,也始终不曾减少,很是玄妙。
许久之后,苏墨悠悠吐出一口浊气,从那种玄妙的状态之中退出,然后,开始思索起之后的事情。
“幽罗卷的诱惑力很大,那些人,就算是逃走了,恐怕还是有人不甘心,想要把水搅浑的,也是大有人在。”苏墨轻语,目光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