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无视柳夫人话语中的冷漠和讽刺,径直说道:“沈家曾经也是风光一时,岂料风云有变,逐渐没落,不仅再无人可知天命,更是连修习玄术都不能。幸得一云游道人点拨,道是小女敏敏天生异于常人,或许能够改变沈家的命运。当年我也是为了沈家,这才让你带她外出游玩以邂逅高人,并制造了与你走散的假象。虽然后来出了点岔子,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一切,都是天意啊!”沈清秋很感慨,“这些年,我知道你身上背负了太多东西,别人的质疑,不解,甚至还有兰心的死,可是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如今,敏敏不仅回来了,而且还精通玄术!若是再知天命!”
沈清秋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沈家重新崛起,以国师的身份屹立于天子脚下的情景。
柳夫人听得心彻底凉了,苦笑道:“是啊,这一切,不过都是你安排好的一出戏罢了。可是,沈清秋!你有没有想过,敏敏走失以后,这十年她是怎么过的!有没有挨冻受饿?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流离失所?是,刚开始的时候,你的确知道她的消息,可是后来,她可是切切实实地丢了啊沈清秋!你还有没有半点人性!”
沈清秋被说得脸色微沉,但触目所及柳夫人虚弱的模样,还是忍住了脾气,“绵绵,我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沈家!”
柳夫人自嘲道:“是啊,沈家,一直都是沈家,你的心里,沈家永远比一切都重要。兰心妹妹比不过沈家,一双儿女比不过沈家,至于我这个插足的第三者就更比不过了。你说你多伟大啊,为了振兴沈家,不过凭借一个臭道士的一句话,便让自己的亲生女儿以身涉险整整走失了十年!十年呐,怨不得敏敏不肯认你这个爹爹不肯认这个家!”
沈清秋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柳夫人却好像有说不完的话,目光也变得缥缈起来,“我十三岁嫁给你,从一进门就背着夺人夫君的恶名,敏敏走失以后,更是成了害死兰心的罪魁祸首被千夫所指。从我嫁给你,转眼间,都快二十年了啊,二十年呐!可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柳夫人惨淡一笑,“我只是喜欢你啊,只是喜欢你啊,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可是你眼里心里却只有兰心一人,永远都看不到我!永远……都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没关系!兰心心善,所以我去求她,求她答应让我进门做你的小妾,求她帮我爬上你的床得到你的人。”
沈清秋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是想起了曾经的一些事。
柳夫人不管不顾地自言自语道:“我知道,把自己的夫君推给别的女人,是个女人都会伤心,兰心也不例外。每一次,每一次,你来我房里,她都会一个人躲起来哭,这些我都知道,比你还要早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