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这孽子绑了!”战天翼大发雷霆,越看越觉得战长戈那桀骜不驯的样子碍眼。
这些年,父子离心,战天翼越来越看不懂战长戈,同时也越来越忌惮自己这个大儿子,人年纪大了就难免想得多,他总觉得,战长戈就好似潜伏在黑暗里的猎豹,随时都会扑上来咬他一口,然后抢了他的位置,再把他狠狠地踩在脚下。
在战天翼的心里,最合他心意的儿子是战长戬,绝非战长戈。
若非战长戈的生母是战天翼的原配夫人,他又占了长子嫡孙这个位置,而且深受战家老祖的喜爱,战家少主只怕早就换人了。
战长戈听到父亲的话,依旧笔直地站着,双目沉沉,无喜无悲,这么多年了,其实他早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那群道士得了战天翼的命令,一个个如同拿到了圣旨,顿时就嚣张起来,挥手扯着绳子就要上。
战长戈站着没动,周身都萦绕着极寒的低气压。
一个小道士手已经摸到了战长戈的衣袖,却又被生生地吓得缩回了手。
老道士不满地责骂,“出息!还不快点儿!吉时快到了!”
小道士被吼得面色通红,讷讷称是,再一次对着战长戈伸出手去。
战长戈眉目轻垂,掩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握着,手背上青筋暴出,手心里血肉模糊。
战长铩在下面看了这会儿,总算是看明白了,哪里能干,当即怒气冲冲地跃上祭坛,几脚就把靠近战长戈的道士们给踢飞了去。
“他娘的!你们这群该死的臭道士!谁准你们这么对我大哥的!”战长铩气得两眼发红,胸膛剧烈起伏着。
那些道士被踢得猝不及防,纷纷跌落祭坛,摔胳膊断腿的,吐血的,一时间哀嚎遍野。
战长铩冲到祭坛边缘,对着那些道士们狠狠地啐了一口,“别再让我看到你们!”他骂完了,又赶紧跑回战长戈身边,三两下就把战长戈身上的绳子给扯了下来,扯下来还不算完,还给直接扯断了,这才愤愤地扔到地上踩了几脚。
战长戈看战长铩愣头青一样为自己出头,眼睛里隐有继续暖意。
战天翼没想到战长铩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他的面子,当即气得脸色铁青,浑身抖个不停。他猛地站起来,手一拍桌子,“混账东西!你干的好事!”
战长铩冲上来的时候根本就没考虑后果,这会儿被战天翼这么一吼,禁不住就是一个激灵。但他不后悔,就算重来一次,该冲上来的他还是会冲上来。
“爹!”战长铩涨红着脸跟战天翼对峙,“你看清楚了!站在这里的人是谁!他是我的大哥,你的亲生儿子!是我们战家的长子嫡孙!不是可以任人凌辱戏耍的猴子!你这样对他,叫他以后如何做人!如何在这青云城立足!”
这还是战天翼第一次被战长铩顶撞,还顶撞得如此义正言辞,他一时竟不知道该回什么才好,只是越发气得浑身颤抖,显然已经气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