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正云笑着对孟雪说:“小雪,不要害怕,舅舅不会伤了你的花儿的。”
应正云又对应少言说:“你看小雪也站了这么久了,让她歇歇。你若是现在无事,就去我书房把《六韬》拿出来读一读,晚些时候我会问你的。”
他这次完全是一副命令的口气,应少言看得正在高兴,听到父亲这样说,心里又有些不舍。可是父亲给自己安排了事情,也不能违拗。只好恋恋不舍地和孟雪一起走了。
孟雨奇怪地问:“舅舅为何不让表哥在这里?他最痴迷的就是剑法了。”
应正云没有回答,却道:“拿好你的剑。”
孟雨急忙将剑拿起来,按照舅舅今天要求的先摆出守势。
应正云道:“你没有几日就要上京城了,我要让你一个人也不会再惧怕易容人。”
孟雨又惊又喜:“真的?这么几天真的就能敌过易容人?”
应正云笑笑:“能在一个人遇到易容人的时候全身而退罢了。换句话说,就是成功逃跑。”
孟雨圆圆的脸耷拉下来了:“舅舅怎么这么说?老给人家泄气。”
应正云严肃了脸色,半点笑模样也没有了:“看你刚才松懈的样子,照这样练下去,没到京城就在路上被宰了。”
孟雨不禁悚然,他似乎有点明白舅舅的意思了。应正云也将剑拿起来:“我让少言走开,一是不想打扰我们,二是那场面太严酷了我怕小雪看不下去。”
孟雨一听,叫起来:“舅舅不要这样,孟雨的腿已经软了好嘛。”
真是外甥遇到舅舅就只管撒娇,换到应少言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跟自己父亲在这种时候撒娇的。
应正云突然喝了一声:“站好!”
孟雨急忙拿起再摆姿式,可应正云的剑已经到了。孟雨急忙提剑封住前胸,再想挡应正云的剑已经来不及了。应正云的镔铁剑本来就沉,再灌上他的速度和力量,简直如力贯千钧一般。孟雨一看完全没有抵挡的能力,急忙后仰身下去,将将躲过这一剑。可他还没有起来,应正云的第二剑又到了,他根本无法起身,只好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应正云的剑尖已经点在他脖子上。
中午孟雨就留在了应宅吃饭,他浑身骨软筋折,像被大卸八块儿了一般。苏绮云看他疲惫不堪快瘫在椅子上的样子,给他的碗里夹了很多菜:“孟雨,怎么累成这个样子?”
孟雨累得饭也吃不下去,勉强吃了两口,听到舅母问话,提起精神答道:“舅舅武功太高了,孟雨只有满地爬的份儿,自然吃饭就不那么香了。”
孟雪扑地一声笑出来。苏绮云也被逗笑了:“你表哥从前跟关正枫将军练剑时,经常是累成你这个样子,我就给他煮肉汤鱼汤喝。只是他练得经常忘了吃饭,而你是吃不下饭。”
孟雨叫道:“哎,表哥是个练功狂,他是自己发自内心的要练,不让他练他会憋死。”
应正云脸一耷拉:“那你是什么?”
孟雨赶紧讨好地:“哎,舅舅,孟雨本来确实有点懈怠,但被舅舅提点,醍醐灌顶啊,现在立志跟着舅舅赶紧达到武学最高境界。”
应正云扑地笑了:“臭小子,就机灵个嘴巴,一会儿不好好练扒了你的皮!”
应少言低头默默地吃着饭,听着爹爹和表弟在互相调侃玩笑。他还在为父亲不教自己剑法,甚至连看都不让看感到心里有些不好受。
孟雪看到应少言不开心,便先很有礼貌地给公公和婆婆夹了菜,又夹了菜放到应少言碗里:“表哥,多吃一点啊”。应少言冲孟雪一笑,他知道自己闷闷的,让孟雪担心了。于是便也给她夹菜:“你也多吃一点,看你那么瘦弱。”
两人相视一笑,孟雨呻吟了一声:“原来只有我没有人关爱啊。”
苏绮云看到应少言和孟雪恩爱的样子,十分高兴,听到孟雨抱怨,扑地笑了。回头对小葵说:“快去厨房看看汤好了没有?赶紧先给孟雨盛一碗。”
孟雨听了苏绮云的话,倒是心里一亮:“或许自己从迷上探案开始,确实心思分散了,对武功也不像从前那么专注与重视了。自己经常在江湖上独自行走,武功不仅是在保护自己的性命,也是取得线索最重要的前提。”他这么想着,小葵将汤端给他,他只是下意识地喝着,一会儿把碗就入在桌子上了,手也开始拿着筷子比划。不由就将应正云上午教他的招式一来一回地比划了一遍。觉得哪里不对的,就又重新比划。
苏绮云正要提醒孟雨好好吃饭,却被应正云用眼色阻止了。应少言也看出了一点意思,只见孟雨开始还不入巷,几遍之后竟像领悟了精髓一般,整个人都沉浸到了剑法招式当中。看他已经全神注入,完全忘掉周围的世界,应正云突然出手,用手中的筷子向孟雨刺去,孟雨完全没防备,却下意识地用正在比划的自己和筷子迅速一挡,应正云反转手腕向他胸前刺去,孟雨急忙将手中筷子向下一磕。这和刚才应正云逼他手里的剑脱手是一个招式。只见瞬息之间,他的筷子和应正云的筷子“啪”地一声猛烈撞击在一起,就见应正云手里的筷子脱手飞到空中,落下来时扎到了大汤碗里。
孟雨这才从自己的世界中惊醒,他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筷子,奇怪为何汤碗中有一只,手里还有一支。应正云笑笑:“汤碗里那是我的筷子!”
孟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瞪着舅舅:“我打飞了舅舅的筷子?”
应正云微笑着:“你打飞了我的筷子。”
苏绮云也忍不住笑了,嗔怪道:“练了一上午,不说好好吃饭,还弄坏我好一碗汤!”
应少言和孟雪也看呆了,明白过来,两个也兴奋地击起掌来。
应正云却没有忽略儿子眼中羡慕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