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个机会,地处凌空峭壁间的飞云寺十分萧条。虽然有香客出于好?19??到寺中浏览、居住,但毕竟太过险要,而且寺庙年久失修,又在峭壁之上,更是颤颤微微,危如累卵。当时庙里已经没有什么僧人,只有个前住持坐化前的一个弟子,年纪也已经很大。于是想将飞云寺托付给一个有识之人,以便将寺庙维修并且维持下去。
了空知道了这个消息,于是出于半诚不诚的心意,直接剃度出了家,又卖光家产,修缮了飞云寺。然后让愿意出家的弟子随他上了山,又传出话去要广收弟子。有了飞云寺和了空各自的名头结合起来,一些喜欢练武的,也有一些家贫的孩子,都纷纷投靠了空和飞云寺。渐渐寺庙兴盛起来。了空又在后院建了一溜客房,给好奇浏览的客人用。又修建了一个山间花园,不仅将园搞得很好,还养了些山间特有的小动物,以吸引游客和香客。
于是香火也渐渐旺盛。更有一些诚心向武的有钱人,了空就收他们为俗家弟子,这些富人也多施钱财。十几年积累下来,飞云寺和浑元派越来越兴盛了。
但是在河东,他们和早已成名的青虹派成了敌对之势,双方毕竟同处一地,各方面的竞争能力很多。又被不同势力所拉拢,所以难免生出矛盾。而妙常师太享名已久,更何况人家是培养出过当太后的人。虽然孟离珠已被刺杀,但是青虹派早已名声在外。
此次孟雨进河东,了空自然很警觉,孟雨身后的孟定国,与青虹派不是一般的交情。了空也清楚现在江湖上时隐时现,做下不少血腥风浪的刀盟。而且也有朝内的中间人来试探了空,却被了空拒绝了。他不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但是他也知道手下有被渗透进来的人拉进刀盟的。然而慑于有朝廷背景,他并没有敢深纠。然而三大派都有这种现象,令他十分忧心。他在河东,与当地官府交情甚好,这也是飞云寺近来日益兴盛的一个原因。妙常师太自恃有皇上和孟定国撑腰,并不将当地官府放在眼里,因此与官府关系不好。但自己所依靠的河东巡抚曹成安却是沈赫昌的人,这样自己就更站在妙常师太的对立面,而且,想不对立也不行了。曹成安屡次暗示他,意思皇上还是非常器重自己老丈人的,跟着自己没错。但了空一是不敢相信,二是他并不想介入朝事纷争,只想好好弘扬自己的武学。然而出家却并不能真正出世,如果不功利一点,自己的武学却仍然无法弘扬。只是曹成安在河东名声也并不好,贪赃枉法,在朝中是结党营私。况且,了空也知道沈赫昌为人不端,至于皇上是不是更向着老丈人他并不知道,但朝政可是被孟定国死死把在手里。
他只能随份应付着。万一最后沈赫昌失事,得罪了孟定国也还有最后一招,找自己的师兄孤鸣鹤斡旋。孟夫人是的的确确孤鸣鹤的徒弟,也该叫自己一声师叔的。而孟定国当年潜入北燕给孤鸣鹤当徒弟,其实是卧底。但最后孤鸣鹤在皇上登基的决定时刻站到了孟定国一边,当今皇上才顺利登了基,孟定国从此对孤鸣鹤便正式以师父相称。万一有事,皇上和孟定国总不能不给孤鸣鹤面子的。只是这个师兄最近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好似对政事也看淡了,自己也好久没有联系到他。
他左想右想,总觉得自己的位置很是坐腊。半晌,他才饮了一口茶,缓缓说道:“不知道这次孟雨进河东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不招惹他,但也不能坐着等。慧海,慧信,你们两个个谁想去盯他一下?至少弄明白他的目的,如果他过于偏袒青虹派,我们也不能太软了,至少当面给他指出来。他不过是个毛孩子,据说人品还不错,不妨话说得明白些。”
慧信看了看慧海:“师弟已经和孟雨打过交道了,不如师弟去吧。”
了空本意是让慧信去的,因为慧海实在是过于憨直,怕他干不了这种机灵人该干的事情,但看慧信如此说,知道他是不想做这种容易被粘上的事情,更不想惹了孟雨。了空倒也不想为难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于是转头看向慧海。
慧海忙道:“师父,慧海做什么都可以,就怕完不成这么复杂的任务,但只要师父信得过,慧海即刻出发。”
了空想了想:“这样吧,你先挑两个再传弟子,收拾好东西再来见我。”
慧海答应着出去了。慧信看师父无事,又想着一会儿慧海还要来听师父亲自教诲,自己在场颇有不便,就也辞师出来。
他走出方丈室所在的院子,正想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突然一个人踏着枯叶咔嚓咔嚓走过来,慧信一听声音,就知道这人功力深厚,即使平时走路,内力也透出脚掌,震到地面。但如果想收,又可以轻如狸猫,半点声响都不发出。
那人走到慧信面前,慧信微一俯身:“大师兄,此时有闲吗。”
大师兄慧闲微微一笑:“我可不是时时有闲。怎么,师父着急那个所谓孟神探来河东之事吧。”
慧信嗨了一声:“这点小事,也值得大师兄挂怀?”
慧闲又笑了一下,笑容里似乎带上些阴气:“以孟雨一个毛孩子,师父怎么会有半点在意,他身后的人可怕就是了。”
慧信道:“师父也只是想知道他来河东的意图,并无他意,毕竟孟定国与沈赫昌的关系紧张,师父不能不忧心。”
慧闲瞟了一眼慧信:“师父这些年做的事情,大概都是沈赫昌开心,而孟定国不开心的。而且沈赫昌还未必了解师父,也未必领这个情,更未必在关键的时候能替师父说话。”
慧信惊道:“大师兄的意思?”
慧闲轻轻一笑:“既已归了沈大人,现在再讨好孟大人也没有什么用。但是孟大人这个儿子特别,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都想知道。若是让他拿到把柄,还不如早点处理。”
慧信一惊:“师父能同意么”
慧闲斜一眼寺庙的飞檐,这檐已经飞出峭壁而悬空俯视深不可测的谷底了:“看,飞云寺就如其名,吊在悬崖半空中,时时都有危险来临。有些事情自己就处理了,又何必告诉师父。那小子的武功,能敌过咱们几个嫡传弟子之和呢?”
他又瞟了一眼慧信。慧信吃惊地退后一步:“大师兄,您真胆大!您哪里是闲,您是外松内紧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