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坚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对方准备之充分,出手之狠辣,显然证明对方是清楚他们的身份的,绝不是一般的山野匪徒,从方一交战就痛下杀手证明这伙人目标就是杀人而并非是劫财。
阿坚处变不惊,遭遇到敌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慌乱,这和他经历过无数次的生死考验相比,的确只能算是小儿科的,虽然对方人数要比自己这方多出几倍,但阿坚一无所惧,坚守在马车的外侧,且战且退。
车外的动静早就惊动了邓艾,他沉声喝问道:“发生了何事?”
“启禀艾先生,有刺客偷袭!不过艾先生请放心,在下誓死守护先生安危,请先生安心少坐。”阿坚边答边一刀砍死了一名冲上来的黑衣人。
邓艾不禁是眉头紧锁,按理说此次邓艾前往襄武,就是在蜀军之中,也是一件极为机密之事,知情者廖廖无几,但现在在半路上遭遇刺客,显然对方是早有准备,绝不是什么偶然事件,目标就是欲置自己于死地。
邓艾一辈子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换作是别人早就抖若筛糠了,但邓艾却是镇定自若,他拨剑在手,掀开了车帘,跳下马车,冷笑一声道:“老夫倒要看看,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想在此打老夫的主意。”
曾经在陇右,邓艾可是权倾四野呼风唤雨,如今刚一踏上陇右的土地,居然会遭到来路不明的人的暗杀,这让邓艾大为光火。
那帮黑衣人看到邓艾现身,眼中更是露出凶光,玩命地冲杀过来。
邓艾虽然曾经是运筹帷幄的统帅,但他本身的武艺却是从来也没有荒废过,由于长年习武,六十多岁的人精力比一般的年轻人还要旺盛,与阿坚并肩而立,挥剑斩杀了一名黑衣刺客。
不过总的形势还是邓艾阿坚这面比较被动,这些黑衣人十分地难缠,随着邓艾身边的护卫越来越少,情况开始变得危急起来。
阿坚当机立断,准备强行突围。
就在此时,突然地从襄武方向,涌来无数的兵卒,将他们团团地围了起来,喝令他们放下武器。
顷刻之间,风云变幻,方才还以死相搏的两伙人此刻突然被全数包围,不过邓艾阿坚他们可没有放下武器的打算,同样那些黑衣也不想放下武器,只不过双方的大战只能是暂时地停止了。
带兵而来的正是陇西太守牵弘,他正在城外进行例行的巡视,突然地接到禀报,说城南十里亭附近有人在武装械斗,近期羌人和胡人都有犯境的事件发生,牵弘还只以为是羌胡滋事,便立刻率兵将这儿给包围起来。
“都给我捉起来,敢在本太守的地盘上撒野,你们真是活腻歪了!”牵弘纵马向前,趾高气扬地哈哈大笑道。
不过他的笑声到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了,因为他的目光,正好地落在了邓艾的身上,牵弘如同是被雷击了一般,瞬间就呆滞当场。
邓艾从容地一笑道:“子毅,别来无恙乎?”
牵弘从马背上滚落下来,扑倒在邓艾脚下,泣不成声地道:“恩师,果真是你吗?学生听闻噩耗传来,泣号悲绝,天意相怜,今日还有让弘与恩师相见之日。”
邓艾道:“当日阴平道为师侥幸未死,才有机缘重回陇西与你们相见。不过还没到襄武,这遭到了这伙黑衣人的袭击,若非子毅及时赶来,你我还真是要天人永隔了。”
牵弘站了起来,看着那些黑衣人,愤怒地道:“大胆狂徒,竟敢戮害都督,来人,全部拿下!”
牵弘此次出来巡查,至少带了一曲五百人马,早已将这儿围了个里外三层水泄不通,牵弘一声号令,陇西兵齐挥刀枪,上前就要拿人。
那些黑衣人试图抵抗,不过为首之人却示意他们缴械投降,放弃抵抗。那首领交出手中兵器,却是傲然地向前迈了一大步,直接就扯掉了脸上蒙的黑巾。
“凌司马?怎么会是你?”牵弘顿时为之一怔,眼前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间军司陇西司马凌刚,或许一般的人不认识凌刚,但牵弘做为陇西太守,却和间军司马凌刚打过许多交道,可以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同潜藏在蜀国间军校尉间军司马不同,在魏国境内的间军司马,职务是半公开的,他们的主要职责就是肃清敌方在本国境内的间谍活动,往往需要得到官府和军队的配合,所以作为底层的间军侯可能不为人知,但做为中高层的特工,是与刺史郡守这样的高官保持着联系的。
同时,由于间军司享有向中书省密奏的特权,这让刺史郡守们颇为忌惮,所以虽然间军司马的品秩远比二千石的郡守要低,但却从来无人敢轻视。
陈广在得到青鸟的授意后,立刻快马加鞭抄小路飞奔到襄武,邓艾一行是乔装成商旅,徐缓而行,路上还住了一宿,陈广的速度却是堪比六百里加急的驿马,天刚亮,他就已经赶到了襄武,面见了他的顶头上司赤枭。
赤枭是间军司内部的代号,他的真名叫凌刚。凌刚对青鸟传回来的讯息十分地重视,那封火漆封好的情报凌刚也是无权查阅的,他立刻安排心腹之人快马送往洛阳间军部,至于青鸟所提刺杀邓艾之事,凌刚也不敢怠慢,立刻召集人手,在十里亭设伏。
做为陇西间军司的头目,凌刚能调动的人力资源还是很充裕的,当下他就调集了六十多名好手,赶到十里亭附近的那片树林中埋伏起来,直到午时过后,才看到邓艾的车马姗姗而来。
原本计划等邓艾的车马临近之时,再杀他个措手不及,但不知何故,引起了蜀人的警觉,看到他们有逃跑的意图,凌刚当机立断杀了出去,将邓艾等人团团地困住,眼看就要得手之际,想不到半路又杀出个牵弘,把事情给搅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