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瑜说完后崩溃大哭。
映雪怎么会这么傻。
如果当时,她没能找到人,如果当时,她回去晚了。
如果当时。。。
萧婉瑜不敢往下向。
过敏,分分分钟也是会要人命的。
陆泽言捂着胸口,只觉得心脏处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眼眶湿润,陆泽言最终承认:“是我,是我的错。”
他不应该用好好照顾她的这个理由,诓骗她。
没有能力阻止萧芫,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陆泽言最终认清了这个事实。
他也从没想过夏映雪会用这种诀别的方式,拒绝嫁给陆晨。
“我,我……”
心脏处的疼痛,让陆泽言嘴唇变紫,脸上苍白,他开始变的呼吸困难,有些说不出话来。
站在陆泽言身旁的萧杰北瞧见了陆泽言的异样,快速的扶着了他:“姑父,你不要太激动了。”
他轻轻的拍着陆泽言的胸口,不停的给他顺气。
陆泽言才感觉心脏处舒服了些。
其实,萧杰北也觉得有些自惭形秽,一想到他曾经对夏映雪说的那些话。真是后悔啊。
闻盛秋一直站着夏映雪的病床边,看着虚弱的她,只觉得心在滴血。
医生:“各位让一下,我们需要先把病人送到重症监护室。”
重症监护室外。
大门紧闭着。闻盛秋站在门口,眼神中充满着担忧,但他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萧婉瑜、陆泽言、萧杰北和赵龙也都站在门口。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的八点,天色越来越暗了。气温也越来越低。
萧杰北抬腕看了下手上的腕表,都已经这么晚了。
他抬眸看了眼陆泽言。
陆泽言战巍巍的,手扶着胸口处,背靠着墙壁。
心脏处的疼痛,让他整个人身体非常不舒服。
萧杰北上前:“姑父,你身体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吧。”
陆泽言点了点,并没有拒绝。
“好。”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至少在这个时候,不能出事。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先走到了闻盛秋的跟前:“闻总裁,今天谢谢您了。改日,我一定备份大礼,亲自登门向你道谢。”
闻盛秋没有理他,仍是像木乃伊似的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
萧杰北瞥了眼闻盛秋,心里鄙视他,不过才第二次见映雪,怎么演的情深似海似的。
萧杰北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小算盘。他要把属于闻盛秋的功劳全抢过来。
反正映雪当时昏迷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救了她。
萧杰北也并没有把闻盛秋当做自己的竞争对手。
“姑父,咱们走吧。”陆泽言点了点头。
两个人经过萧婉瑜时,萧北杰停下来。斜着眼问她“萧婉瑜,你呢?”
萧婉瑜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拒绝了他:“我要守在着,不跟你们一块走。”
她想多陪陪映雪。
赵龙看了眼站在一动不动的闻盛秋。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开口劝慰着她:“萧小姐,你也累了一天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我们守在这就可以了。”
萧婉瑜看冻得瑟瑟发抖的赵龙,急忙的把西服外套还给了他:“谢谢你了。既然你们在,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在早点过来。”
没有了西服外套的保护,冷意袭来,萧婉瑜觉得自己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萧杰北快速的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萧婉瑜的身上。
萧婉瑜本想拒绝,萧杰北用了力,不让她脱下来。
“穿着,省的冻感冒。”
萧婉瑜不想跟自己的身体置气,拢了拢外套衣服,把自己包裹严实。
“咱们走吧。”
就剩下闻盛秋和赵龙两个人守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
从里面出来的医生看见了两个人,说着:“家属不必在这守着。会有护士照顾病人的。”
赵龙上前,委婉地央求着:“医生,我们能不能进去探望。”
医生摇了摇头:“探望的时间早就过了,你们明天在来吧。”
赵龙继续恳求着:“医生,医生,你就通融下吧。”
“我家先生和夫人的感情很好,夫人遭此大难,我家先生痛不欲生。手术多长时间,我家先生就站了多长时间了,求医生,通融下吧。”
医生看了眼闻盛秋,见他胸口处都是血,仍是纹丝不动在那站着。
叹息了声:“也是够深情的。”
“今天就破例为你们通融一次。不过,不要对外宣扬啊。”
“好,好。多谢医生了。”
“跟我走吧。”医生对闻盛秋说着。
闻盛秋经过了消毒,换上了医院的衣服。脚上也套上了脚套。跟着前面的医生。走进了重症监护室。
门推开,闻盛秋就听到了各种机器响的声音。
“这就是你妻子的病床,你不要待太长时间。”
闻盛秋嗯了一声,他走到了夏映雪的病床前。
只见夏映雪的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她旁边的机器发出滴滴的声音。
她就那样躺在那,好似没有生命的娃娃。
闻盛秋轻轻的摸着夏映雪的手:“映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直到看到她的这一刻,闻盛秋在也隐藏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泪眼婆娑,泪珠一滴一滴地落在夏映雪的手背上。
“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才把你害成了这样。”
“对不起,对不起。”
闻盛秋不停地对她说着。
“你不知道,当我看到你蜷缩着躺在地上的那一刻,我的心瞬间就慌了。”
“你摸着我的脸,看着我时那诀别的眼神,仿佛抽走了我的魂。”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求你一定要醒过来。求你。”
“我不能没有你,你不知道,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你了。”
“听到你叫映雪的时候,我就更确定了。”
“你还记,你曾经看见一家四口拍照么?那个小男孩就是我,就是我。”
“你穿着鹅黄色的长裙,在台上吹笛子的样子。在面馆打工的样子,生病时难受的样子。全都印在我的脑海里。”
“我求你,你一定要醒过来。”
“我不能失去你。不能失去你。”
守在医院外的吴城、刘明和周航三个人,在医院的门口处见萧杰北、萧婉瑜和陆泽言。
他们三个人坐上了萧杰北的车,离开了。
周航:“看,他们走了。”
吴城:“走了好啊,那咱们可以进去吧。”
刘明:“下车吧。”
三个人同时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向医院里走去。
周航:“给龙哥打个电话,看看到底在哪个病房”
赵龙接到电话后,如实的告诉了他们。
三人赶到的时候,闻盛秋已经进了重症监护室。
周航迫不及待的问着:“情况怎么样?”
赵龙摇头:“好像不太好。不仅喝了酒,还喝了桃汁。”
“桃汁?”
赵龙解释着:“夏小姐对桃过敏。为了不出席订婚宴,自己喝下了桃汁。”
吴城心里默默的为夏映雪鼓掌:“这夏小姐挺有血性啊。”
赵龙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早上到现在,总裁一口水都没喝,一点东西都没有吃。”
“怪我,怪我。我应该在谨慎些的。这样夏小姐也许就不会这样了。无论总裁想如何罚我,我都认了。”
“跟了总裁这么久,你还不了解他么?他不会怪你的。他惩罚的也只有他自己。”
月沐山庄
萧杰北把陆泽言送到了月沐山庄的别墅门口。
叮嘱着陆泽言:“姑父,您慢点走。”
本想把陆泽言送进去,可想到现在的状况,这个念头打消了。
“我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说完,他打开车门,走了下了车。
一楼客厅的门,没有关严。
陆泽言刚走到跟前,透过门缝,就听到了里面酒杯碰撞的声音。
萧芫和郭桐、陆晨正在庆祝着今天订婚宴成功。
郭桐手捧着香槟,歪头靠在萧芫的肩膀上:“妈,今天谢谢你了。”
“傻女儿,跟妈提什么谢字。”
陆晨放下手中的酒杯,有些不耐烦:“妈,到现在,爸还没有回来呢?
提到陆泽言,萧芫变了脸色:“他爱上哪上哪,我才懒得管他呢?”
她的话音刚落,陆泽言就推开门,走进了客厅。
坐在客厅里的三个人,明显怔住了。
郭桐的头离开了萧芫的肩膀,有些拘谨的站在萧芫的身后。
不知道为何,她看到陆泽言就有些胆怯。
萧芫瞥了他一眼,话中带刺:“你还舍得回来呢?”
陆泽言斥责着她:“映雪现在在重症监护室,你们却在这庆祝,你还有没有人性。”
萧芫听到后,脸上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她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我没人性?陆泽言,这个世上我比任何人都有人性。我养她这么大,不让她流落在外。也不用去大街上要饭。我比所有人都有人性。”
萧芫的话让陆泽言的情绪不稳,他心脏处的疼痛再一次袭来。
他面色惨白,一手捂住了胸口。
“你明知道,她不能喝酒,竟然还灌她酒。”
萧芫冷笑着:“灌酒都是便宜她了,我想灌她毒药,直接把她毒死才最好。省的她贪图陆家的财产。”
陆泽言颤抖地伸出手指着她:“你的心什么时候变成黑色的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萧芫么?”
听了陆泽言说的话,萧芫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陆泽言,你不知道么?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被你逼的。陆泽言,都是你逼的。”
陆泽言蹙眉,不明白萧芫说这话的意思。
“我什么时候逼过你,你想变成什么样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无关。”
萧芫质问着他:“无关?你竟然敢说和你无关?陆泽言,是你最先变心的。是你最先背叛了我们夫妻之间的誓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那个女人动心了。”
“别扯什么误会?你敢说,你放在书房第一个抽屉里的东西是什么?”
“你敢说么?当着孩子们的面。你敢么?”
萧芫对陆泽言一步步紧逼。
陆泽言听到萧芫说第一个抽屉里的东西时,明显有点心虚:“你。。。。你看到了。”
萧芫直接承认:“是,十年前我就看到了,你已经拟好的离婚协议书。”
郭桐和陆晨两个人听到后,两个人脸上皆是震惊之色。
“你。。。。你不是不愿去我的书房么?你怎么看到的。”
就是知道萧芫不愿意去他的书房,才把那份离婚协议书直接放在了抽屉里。
萧芫嘲讽着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陆泽言,你没想到吧。我就是看到了。”
“那天佣人打扫完你的书房,没有关门,我经过的时候,只想着把门关上。后来转念一想,你那阵子一直窝在书房,我想知道你都在干什么。就走进去了,我以为你是在练字,却没想到是在准备离婚协议书。”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找什么借口?
“你想和我离婚,十年前就想离了。”
“你不就是看上她了么?可惜啊,你入不了她的眼,人家答应陈光了。”
“这事,你也知道?”
萧芫很是得意:“陆家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
“陆泽言呐,你也有今天。我心情真是太好了。”
陆泽言不得不承认:“对,你赢了,所有的事情,你都赢了。你满意了。”
“是,满意,我非常满意。”
陆泽言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上了二楼。
看着陆泽言离开的背影,萧芫不知道怎么的哭了。
“我明明赢了。我应该高兴,怎么能哭呢”。
是啊,萧芫赢了,却为此失去了她深爱的丈夫。
看到母亲哭了,陆晨有些坐不住了:“郭桐,你在这看着妈,我去楼上找爸问清楚。”
他紧跟着陆泽言上了二楼。
“爸,你要和妈离婚?”
陆泽言没有回答他。
“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你们离婚。妈,为我们这个家牺牲太多了。你们不能离婚。”
陆泽言停下脚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着他:“今天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回头,眼神紧盯着陆晨。
陆晨没想到父亲会问他这个问题,支支吾吾的:“我。。。我。。我。”
“说不上来,那就是早就知道了。”陆泽言毫不犹豫的揭穿他。
知道自己躲不过去,陆晨直接承认:“爸,我真的不喜欢那个哑巴,一点也不喜欢。现在都是新时代了,哪还有父母包办婚姻的。”
“强扭的瓜不甜,强摘的花不香。果然还是有道理的。”陆泽言说完后,就打开了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陆晨也想跟着进去,被陆泽言无情的关在了门外。
“爸。”陆晨拍了拍卧室的门。
“你不能和妈离婚。绝对不行。”
“我绝对不同意。”
“爸。”
陆泽言不想理他,任由陆晨在门外叫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