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着泽走向乔治巴顿。
一见秦着泽要上车，赵旺轶追着秦着泽裤脚跑，“秦哥，秦哥，您别走呀，乔老板一准儿过来，等他来了，我骂他就是。”
站在车门旁，秦着泽回头对赵旺轶笑笑，“上车看一会书，人来了，你叫我。”
一听秦着泽不走，赵旺轶脸上尬了一下，马上眉开眼笑，“好嘞，秦哥，您看您的，等乔老板来了，我再过来叫您。”
又补充道，“我再打电话催他，这老王八蛋真是慢。”
秦着泽点点头，秘书拉开车门，秦着泽刚要抬脚上车。
忽然传来汽车马达声，随后伴着汽车鸣笛。
回头看处，只见两辆奔驰车停下。
嘭。
嘭。
先后两声关门声，车旁出现俩人，其中一个朝赵旺轶招手，“赵总。”
“说王八蛋到，王八蛋就到。”赵旺轶小声跟秦着泽嘀咕一句，骂乔老板是为了讨好秦着泽，冲秦着泽笑了笑，“秦哥，我过去跟他谈谈，马上过来给您回话。”
赵旺轶迎上去，跟其中一个高个子交流一番。
因为站得远，听不清说什么，但是，从比划的动作上看得出，双方在辩驳。
最后，赵旺轶朝秦着泽这边指，三人一起走过来，矮胖子跟在后面，赵旺轶和高个子走在前。
来到秦着泽跟前，赵旺轶也给双方不做介绍，拉着脸对高个子道，“你直接跟秦董解释，如果能解释通道理，秦董要是能网开一面，那可以按你说的办。”
说完，拿出烟来自顾自抽起来。
高个子小眼睛骨碌碌直转，眼睛瞥了乔治巴顿和巨人保镖，对秦着泽陪笑并伸出手要握，“秦董，您好，不好意思。”满口地道京腔。
秦着泽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平静地望着高个子。
高个子穿着笔挺西装，衬衣和领带平整干净，黑皮鞋虽然走在这段土路沾了一点灰，但看得出油打的很勤。
是个仔细人。
高个子见秦着泽没伸手，只好把手快速收回，抻了抻西服衣襟缓解尴尬。
“秦董，我会把定金如数退还。”高个子叫乔栋，就是卖地的乔老板。
既然不卖了，也没有自报家门的必要，直接开门见山。
秦着泽没吭气，抬手腕看了眼百达翡丽，双手抄进裤兜，平静地听乔栋继续往下说。
“你说你办的这叫啥事！”赵旺轶用夹着烟的手指杵向地面，满脸埋怨表情。
眼看到手的中介费，像是一只煮熟的鸭子突然飞了，赵旺轶心里这个骂乔栋不是人。
乔栋似乎不太在意赵旺轶的感受，他拉过身后的矮胖子，“秦董，您看，这位就是我同学，陈金标陈总，他非要我这块地，老同学面子在这搁着，我不好意思撅他呀，否则，以后在同学圈子里说起来，好像我多么贪财，我这人好名声爱面子。”呵呵笑起来，身体往后一仰，摊开手，“虽然老同学给我多出了三十万，可我不是那种贪财忘义之人。”
矮胖子伙夫脖子上的肉，一层叠着一层，挂着一条夸张的金链子。
秦着泽还是没说话，把下巴抬高一点。
他听出了别的意思，心中暗暗一笑。
乔栋见秦着泽面无表情，继续说道，“秦董，我过来呢就是想当面向您陪个不是，这事我办的确实有点不是人，秦董胸怀宽广，大人不计小人过，秦董消息灵通，您肯定知道帝都地价有所上涨，我的公司今年赔了钱，手头上紧，需要补血，唉。”
听见空中扑棱棱，秦着泽抬头看鸟，并打了一声口哨。
宁可去搭理一只路过的小鸟，都不想跟你丫说句话，京油子演得一出好戏呀，呵呵。
一片轻羽落下来，秦着泽伸出手掌接住，看了看，噗，把羽毛吹走，嘴角歪出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冷意，望着空明的天空，淡淡地道，“赵总，这块地只能按照最初定下来的底价收，一分钱也不会涨。”
说完上车。
秘书艾米嘭地推上车门。
手下和保镖们纷纷登车。
车轮留给地面的人一片狼烟。
叶修望着后视镜里飘荡的灰，嘴里不由得骂了句，“这帝都，真特么脏。”
……
“姐，我姐夫就是硬气，这帮京油子王八蛋，就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总以为住在天子脚下，以为自己是皇亲国戚。”
叶修略带兴奋口气，表示很解气。
叶淑娴没有接堂弟话茬儿，而是和秦着泽说道，“着泽，他们真的是在演戏吗？”
没等秦着泽回，叶修在驾驶座上疑惑地冒了一句，“演戏？”
副驾艾米善意劝叶修，“叶部长，咱能安安静静地听秦老师和淑娴姐说话好吗！”
叶淑娴让艾米改口叫姐，以前见面艾米按照华囯习俗称叶淑娴为师母。
“哎呦喂，这帝都人怎么这么坏呢，水真够深啊，不愧叫帝都，处处有坑。”叶修没有理会艾米，当成在二叔家的大院里一样哔哔哔。
秦着泽笑笑，点点头，对叶淑娴分析，“他们这戏演得活儿有点糙。”
“首先说，这位卖地的乔老板跑来，就是一个破绽，既然有赵旺轶做中间人，他犯不着专门对着我们来解释，退了定金耍赖就成。”
“他不傻不呆，怎么会愿意过来看脸色挨骂？”
“另外，带着他的同学过来佐证，简直是画蛇添足，而且还画了一副马脚。”
“还有，他既说退定金，却不拿出钱来，再就是他一再提钱，地价涨啊，他公司赔啦需要补血，在这件事上，这些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叶淑娴静静地听，默默地点头，认可丈夫的分析，也为她的疑惑理出清晰有条理的理由。
叶修在前面不淡定了，连声“哦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我姐夫的意思是，这地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老子要定了，闹了半天，合着是他们合伙来晃咱们呢，这群帝都鸡贼，就是要有人站出来给丫上上课。”
修如此看坏帝都人，可能是当初叶修第一次来帝都被帝都人歧视到，先入为主的印象导致。
“那他万一不卖地给咱们呢？”叶修还是有些心虚。
骂归骂，他对帝都人犯怵是真的。
秦着泽和叶淑娴侧头对视，互相笑笑。
秦着泽对叶修说道，“二修，专心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