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欢摇头一笑,半是嗔怪半是玩笑地说道:“你性子比夏莱还烈,为了关允,夏莱能跑美国去,你为了他,说不定都跑月亮上去了。”
“妈……”金一佳喜滋滋地抱住了李凝欢的胳膊,喜上眉梢,“还是妈妈通情达理。”
李凝欢叹息一声,又看向了关允:“关允,你一个人让夏家和金家的女儿都不得安生,你罪过大了,以后不管走到哪一步,记住一点,善待身边人。”
“是,伯母,我记下了。”关允恭谨地说道。
“好了,你去吧。”李凝欢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喜爱之意,“你这孩子有点慧根,只可惜,情债太重了。一佳爸爸喜欢传统文化,尤其是推崇佛学。”
关允闻声知意,心中大喜,知道李凝欢不但接纳了他,还在向他暗示如何和金全道对话更得其心,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如果他和金全道没有共同语言,要想过金全道的一关就难了。
过不了金全道一关,他和金一佳之间依然是千山万水。
李玉欢说完,转身就走了,她依然保持瘦削的背影在关允的眼中有一丝生动和宽容,人和人的面相或许可以相同,但心境不同,层次就差了太多。
深吸一口气,关允知道最大的考验就要来临了,他回身看了一眼齐昂洋:“走?”
“走!”关允提亲,齐昂洋必须出面作陪,打仗亲兄弟,他不力挺关允他就不是齐昂洋了。
“走!”金一佳也是视[死]如归的表情又悄声对关允说道,“不怕大不了我跟你私蒂”
“走。”苏墨虞也想争取自己的幸福,她也希望关允和金一佳成了好事,齐昂洋就会回到她的身边。
“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响起,清脆而果断关允回头一看,竟是李梦涵。
李梦涵从世纪会所和金一立一起现身,再到容千行和金一立打架时带走容千行,其后再到她和容千行一起在金家出现,而容千行一走,她却又留下,真是一个像雾像云又像风的女孩,让人捉摸不透。不过随她去关允却没心思琢磨她想做什么。
只不过李梦涵一声嘹亮的回应,终于惊动了齐昂洋,终于齐昂洋向李梦涵投去了关注的目光。
只一眼,齐昂洋就惊呆了呆立当场,再也移不动脚步了,数人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他都恍然不觉,目光直直盯着李梦涵的一颦一笑,片刻不肯移开直到李梦涵走到了他的身边,他才如梦方醒,伸手向李梦涵说道:“在下齐昂洋,未请教芳名?”
“再见是为了永远不见,笨蛋齐昂洋!”李梦涵嫣然一笑,见齐昂洋不如关允一眼就认出是她,不由玩心大起,“你自己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再来问我叫什么。
“我”…”齐昂洋遇到过当面拒绝当面接受或是受惊一样跑开的形形色色的女孩,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李梦涵一样说话含蓄而让人联想丰富的女孩,不由一时呆了,愣了片刻,望着李梦涵美好曼妙的背影,觉得还真有几分眼熟,但究竟在哪里见过,还真是想不起来了。
这边齐昂洋眼前一亮,终于发现了梦寐以求的女孩时,那边关允已经一步迈入了金家的正堂之中。
正堂的客厅足有50平米,正中摆了一张圆桌,圆桌两侧还有屏风,围绕圆桌而坐的有四个人,正中一人,方脸、淡眉、宽额,似乎并无威严之相,却周身上下散发一股淡定从容的气魄,不用说,正是金一佳的爸爸、金家的家主金全道。
金全道的左右各有一人,和金全道长相有五六分相象,只不过一人略黑一人稍白,略黑者个高,按座位排序来看应该是金全道的二弟金全德。稍白者个矮,不用说自然就是金家老三金全经了。
在末位作陪者正是夏德长。
正堂的门槛更低,一般人不注意都会踩过,关允却从小恪守母亲教导的过门槛必迈过的家训,一步跨过,施施然来到了几人面前。
金全道几人坐着不动,也不说话,只有夏德长回身看了关允一眼,勉强一笑:“关允。”
关允点头回应:“夏部长。”声音淡然而疏远,夏莱一走,他和夏家再无私交,只有公事。
不过在关允和夏德长一问一答之后,再无人开口说话,气氛一时沉默而凝重。坐在首位的金全道轻轻抬了一下眼皮,似乎是漫不经心地看了关允一眼,又似乎没有看,随后就招呼几人继续喝酒了。
关允被直接晾到了一边!
金一佳想说什么,被金全道严厉的目光制止,只好咽了回去口平常嘻嘻哈哈的齐昂洋,在金全道含而不露的威势的逼迫下,也是不发一言。
果然是久居上位者的威势势不可挡,更何况金全道是京城第一金的一家之主,他当前一坐,不必刻意板脸假装威严,只是一脸平静,就让人足以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威压。
是的,是几乎让人站立不稳的威压,这种感觉,关允最早在蒋雪松身上体会过,不过威力不大,随后又在面对木果法时感受到木果法的官威如风,但不管是蒋雪松和木果法都远远不能和金全道相比,主要是蒋雪松威压不够hou重,木果法的威压不够内敛,而金全道的威压,不但hou重如山磅礴如海,而且内敛凝重,淡定从容,已达大成之境。
在这样一位看透世事久经大事的智者面前,关允能保持镇静就不错了,哪里还有一较高下之心?金全道不说话,他也不敢开口,只是谦恭地肃立一旁,静候一个时机的到来。
关允相信,金全道有意晾他,不会晾他太久,而且他也清楚,既然他过关斩将一步迈入了金家的正堂,金全道不会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有人说,儒家是小学生,道家是中学生,佛家是大学生,这句话初听之下似乎很偏激,其实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样。”金全道扭头冲金全德说道,“你认为呢?”
金全德点头说道:“不是说释儒道是一家吗?时佛学我研究不多,不过我总觉得相比之下,还是儒家更适合国情,道家太消极,佛家太出世。只有儒家的修身治国平天下才是王[]道。
金全经却说:“道家追求的是长生之道,也许从只求长生不问世事的角度考虑,就不是消极而是积极了。我们认为道家消极,不过是我们自己的出发点,逆向思维一想,也许就可以理解了。”
“也不全是。”金全德反驳说道,“老[]子的理想国是小国寡民,但现在的世界局势却是大国才能国力强盛,所以说,老[]子的理论还是不够进取向上。”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借讨论释儒道三家来暗指世事,气氛热烈,旁若无人,只有夏德长一人低头不语,不参预到讨论之中,神色黯然,借酒浇愁。
“话不能这么说,要从辨证唯物主义的观点看待问题。”金全道呵呵一笑,忽然眼光一转,落在了关允身上,开口问道,“你就是关允?”
“是。”关允微微紧张,既然被点名了,就要承受必须承受的一切,就必恭必敬地说道,“请金伯伯赐教。”
“刚才的话题,你说说你的看法。”金全道淡而无味地扔下了一句话,就不再多看关允一眼,而是拿起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慢条斯理地嚼了起来。
关允还以为和金全道的第一面,金全道会直接向他提出苛刻和刁难的条件,不想却是另辟蹊径对他进行考验,说实话,这道侧验题难度极高,很容易误入歧途,也容易回答得不尽人意,因为这一类的争论,没有标准答[]案。
不过,关允脑中闪过李凝欢的一句提醒,金全道比较尊崇佛学,他对佛学研究不深,也有所涉猎,心中就有了计较,微一沉吟说道:“自从汉武帝推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策略之后,儒家思想正式成为封建王朝的正统思想,一直延续了几千年。可以说,儒家思想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中心思想,确实符合天下读书人心中的道[]德规范,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也更是每一个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的学子的最高行为准则。毫不夸张地说,这些话放到今天,依然闪烁耀眼的光芒,而且还可以指导每一个党员干部,成为[日]常生活的行为准则。”
关允一开口就是侃侃而谈,大有即兴长篇大论演讲之意,金全道听了却是微一皱眉,似乎面有不悦之色,金一佳暗暗着急,她可是清楚爸爸不喜欢长篇大论夸夸其谈的人,关允再以这样的口吻说下去,恐怕再说三句话,就被哄出去了。
关允似乎并没有察觉金全道的表情变化一样,继续说道:“但是真要就儒家、道家和佛家对人生的指导意义下一个结论的话,应该是佛为心,道为骨,儒为表,大度看世界,慧眼观红尘!”
“哦?”金全道顿时眼前一亮,放下筷子,一脸惊喜地看向了关允,“此话怎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