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书房内依旧门房紧闭着,房内暖炉烧得正旺,层层书架之下,一抹娟白的身影说是忙碌却并没有手忙脚乱,抬手之前,必定的有顿足再翻看每本书的动作。
除非抱着一大叠厚厚的书本从房门外进来,一见太子如此,又忍不住劝说起来:“太子啊,您这么个整理法,什么时候才整理得完啊?还有这世子也是,在外游历那么多年,人不见回来,书倒是从没间断的送过来!”
“那是湍生一直记挂着我喜欢读书了~”夏卿候欣然的笑着,忆起睿王府世子夏湍生,当年因为他父亲睿亲王意外坠马而逝,母亲抑郁成疾也随之而去,那段最难过的时间,他便是和夏卿候一起在母妃的照拂下长大,两人当年关系十分要好。后来。。。。。。
笑颜渐淡,夏卿候抚着手中的书说道:“多的就先放着吧,有时间我就整理,没时间放着也无妨。”
除非叹着气,想来太子确实时间多,平时除了看书下棋也没别的嗜好了,只要不用去上书坊,不用得皇上召见,他就闷在这偌大的书房中,可亏了他早已习惯,不然,也得闷死~
将手中的书好好放下,除非想起太子妃刚来时那闹腾的,将太子书都翻乱了,害他整理了三天才算完事了。
要不是,前两天闹出那事,让太子妃屁股挨了皇上赐的二十个板子,今个儿也不会那么安静了。回想起来,除非忍不住疑惑的向夏卿候道:“太子,卑职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
“何事?”夏卿候翻阅着书本,并没太在意。
除非抱着手靠在书架旁细想了想:“就太子妃那件事,您还记得火速跑来上书坊向我们求救的那个太监吗?”
“那个自称东宫新来的小太监?他怎么了?”
“卑职后来向罗公公问过,这东宫根本没有新来的小太监,那个来通风报信的太监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查无所踪了!”除非有些气恼,身为东宫护卫,当时虽然怀疑过那人的身份,但情况紧急,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夏卿候终是合起了手中那本书,放到了特定的位置,没有回答而是重新又拿起了另一本,除非见太子根本没听进去,有些焦急的上前继续道:“太子啊,您就不能多在意一点身边发生的事情吗?那个太监太可疑了!必须查清楚啊~”
见除非急得跳脚,夏卿候这才叹了口气,回复道:“我不是不在意,只是觉得人家既然是为了帮太子妃而来,应该不会是坏人,他有意隐瞒身份,可能自有他的原因,你又何必太过纠结。”
“太子,你这么一说,卑职忽然想明白了,那个太监肯定是聂国来的细作!”除非灵光一闪,大胆猜测。
夏卿候笑着摇摇头,回想起那一天出现的太监,尽管他极力掩饰,一直卑微的低着头,但从身形气质看,可不是什么细作那么简单,子娴身边还有这样的人在保护她啊~
“太子妃的伤势如何,送去的药,她可用上了?”夏卿候联想到聂子娴,随口一问。
“也就二十个板子,过几天就能好,太子,你如果担心,为何不自己去看看?”除非有些不解,自从太子妃被打了屁股,太子竟是没去看望,她也没来闹腾?
被这一问,夏卿候的书本有些捧不住了,侧首望着除非半响,才愁然说起:“除非,你有没有觉得太子妃最近有些奇怪?”
“是啊,这两天,太子妃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是安静了许多,东宫里的人都快不习惯了!”
面对除非调凯的大笑,夏卿候却是神情黯然:“我说的奇怪,不是这个奇怪,是觉得从她开始学埙到现在,似乎。。。。。有意疏远我了~”
“啊?有吗?”除非惊讶着,反过来看着太子:“卑职怎么觉得,是从那次太子妃在房里向您表白过后,您有意在躲着她了?你们这你躲我闪的,却是很久没有说上过话了呢!”
除非这个旁观者看得最是明白,也说中了夏卿候的心事。
原来,自己也有意在疏远吗?
“太子,您可别怪除非多嘴,除非跟了您那么多年,您性格虽然温和,待谁都好,但对太子妃怎么看都是已经有情义在了。”除非大大咧咧的道出心里话,他也没藏着过。
夏卿候一愣神,手中的书本掉落下来,除非忙蹲着身子去捡,起身时,却见太子眉头轻锁,轻声细说着:“情义,人相处久了就会存在的吧~”
见太子忧心,除非又有些担心的说道:“是啊,太子您也别多想~”
夏卿候接过除非递过来的书本,恍然说道:“我想去看看子娴,你陪我去吧~”
“啊?”除非虽讶于太子的突然转变,却只能点头迎喝:“好,好。”
为太子披上大衣,随着便出了书房,向太子妃寝宫而去,一路上,寒风吹着,连除非这个练武之人都尚觉得有些寒凉,不经快了几步,挡在太子的前面倒着走,萌萌然笑道:“都怪卑职记性不好,应该给您带上貂皮围脖的,冷吗?”
“还好。”
“对了,户川云昨夜给的消息,说是白少庄主的药都到齐了,过几天,就能给送过。”
“恩。”
除非见太子神情默然,也不好多说什么,默默然不再出声了。
两人来到太子妃门外时,就听到那熟悉的叫嚷声:“哎哟哟喲喲~疼死本公主了,小七,你就不能轻点轻点再轻点嘛~”
“那个。。。。。。公主~小七都还没碰您了,您怎么就开始喊疼了?”
“是吗?恩~那肯定是风太大了,吹疼的!你动手快点拉~”
听到这里,夏卿候低头莞尔一笑,除非看着也忍不住跟着偷笑。
房内,小七心疼的抖着手,却也奇怪这手中的药瓶子都还没开盖,公主就哇哇大叫了,不会是疼出幻觉了吧,可怜的公主~
而这时,门被敲响了:“小七,是我,快开开门~”
“臭除非,肯定是来看我的笑话了,不许给他开!”聂子娴趴在床上,眼圈红彤彤的咬着嘴唇大骂:“除非你挺好了!本公主好着呢,你给我滚远点!!”
门外除非冷哼了哼,一瞥太子还等着了,只能又敲了敲门:“太子妃,是太子来看望你了,不是我除非想来啊!”
“夏卿候?”聂子娴本是撅着屁股抱着团被子跪在床上,一听太子两个字,立刻精神一振,忘了屁股的伤,起身就将裤子穿好,可这一使劲,那个疼啊,聂子娴端着屁屁差点憋出内伤来,只能老老实实又抱上被子跪在床上,不敢多动弹一下。
小七笑着起身,将药瓶放在一旁:“奴婢去给太子开门,公主,您就不要乱动了。”
“等等!谁要见他了,本公主挨板子的时候,都不见他求情!”聂子娴气呼呼捶打着被子撒气。
“公主,您用那臭石头砸伤的可是夏国皇帝的脑门,不对不对,应该叫龙头,就算太子再想帮你,也不能跟皇上对着干啊~”小七如实为太子辩解着,挨二十个板子,可比预谋行刺皇上被砍头罚得轻了很多了!
聂子娴扭头到一点哼哼着,不说话,小七摇摇头,公主嘴上那么说,心里指不定急着见了,还是快快去给太子开门去!
门开了,小七低头请安:“太子吉祥~”
“太子妃她怎么样?”夏卿候温声问道。
“奴婢刚想给太子妃上药,太子妃疼得都下不了床了,既然太子您来了,就快进去看看吧!”
除非在一旁仰着头翻着眼道:“真的假的?我刚门口听着,太子妃喊得那个给劲啊,一点不像很严重啊~”
小七对太子笑笑,转而溜到除非身旁,板着脸兑了他一眼,除非对视着也撇撇嘴。
夏卿候抬脚进去,除非本要跟着,却被小七一把揪住了耳朵拉着就往外拖:“太子看望太子妃呢,你跟去干嘛,太子妃可不想看见你!”
“哎哟哟,要断了,你快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