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搭众生苦,命陨断魂桥。黄泉水上流,世间苦难现!”
就在云天站在断桥上一刻,他耳边传来轻吟之声,那一只很安静的耳坠突然“吭吭”作响,如战戟戈沙,如惊魂之声,把云天拉回现实。
“什么?命陨……”
云天感觉到一阵后怕,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落入梦幻之中,嘴里不停呐呢着刚才所听到的话,可就在时,云天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断桥,在他脚下出现一道天桥,直指虚无。
桥下泉水涓涓,潺潺入耳,一股令人心神俱裂的气息从天桥下涌上来,云天差一点晕厥过去,脚步不停的往后退,刀削的脸面一阵惨白,若不是有鸿蒙蛊体的强悍肉身在支撑,云天恐怕早已软趴在地了。
“轰隆隆!”
云天体内灵藏在震荡,传出宛如钟声的巨响,这是鸿蒙蛊体自发护体,魂海上的神图画卷直接摊开,露出里面的世界来,但云天看不到,因为他的整个魂海被山海神图紧紧的包裹着,万道和鸣,仙音弥弥。
“噗!”
当云天退出五步后才停下来,但心头一口黑血立即喷泻而出,整个人直直的从天桥上栽下来。
“扑通!”
桥下溅起一朵朵浪花,云天喷出来的黑血如油水滴入火海一般直接燃烧起来,接着这股火顺着血滴扑了上来,淹没了云天。
“什么?”
外界,还停留在禁地大门外的慈云失声大叫一声,因为在同一时间,她手上一枚与云天得到的那枚记魂令相似的灵魂印记令牌突然炸开,连在场的人都受到波及。
“天儿”
慈云和云梦异口同声大呼,云梦迅速一把挽住险些倒地的慈云,之后,双瞳布满怨毒的盯住站在不远处的司徒星南。
“司徒星南!你好啊!”
这句话几乎是慈云吼出来的,随着一声巨吼,云家众人都围拢过来,皆满腔怒火的看着司徒星南和司徒家的人。
到这一刻,有人尚未可知其中原因,也有很多人会想明白了什么,但他们都站在一旁,怀着看戏的态度在观望。
“慈云老婆子,你想干什么?”
司徒星南被云家众人盯住,他丝毫没有示弱,全身气势爆发,迈出一步,用犀利的眼神盯着慈云和云梦,他们司徒家的人也是怒意隐隐。
“想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
所谓关心则乱,慈云实在是太担心云天的安危,像这种事情是有史以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事,而且还是发生在云家唯一的独苗身上,如何让慈云冷静。
只能说司徒家足够倒霉,这个冤大头是当定了。
禁地法阵里,一望无际的荒漠早已消失无踪,天桥却直指天涯,望不到头。
桥下,云天就如一夜孤舟,随风漂流。渐渐的,桥下的世界露出来,是一抹如泉喷涌的长河,如银河长挂,九尺飞泻。
天河里的浮尸与白骨开始向云天凝聚,很快把云天包裹在内,堆积成一座白骨尸山。
云天早已就昏迷过去,他的意识处在一种混沌假死状态,只有魂海还在运转,源源不断的在吸收着从山海神图上倾泻下来的神秘气息。
神图画卷内,天刀的神情明灭不定,身体无形但却能从他忽散忽凝的状态中看出他在忌惮什么,接着就一阵地里咕噜。
“娘娘的,地狱之底的黄泉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希望这小子能撑过去,不然道爷真的会葬身于这茫茫的黄泉之中”
随着时间向前推移,黄泉水顺着云天的皮肤毛孔渗入他体内,很快就融入到云天的血液中,随着血液流入各个灵藏内。
山海神图自动护住,裹住云天的魂海,之前天刀扔给云天铸心的那颗心形物体重新浮现,只不过化成了一枚紫蛋。一些神秘古老的文字慢慢从紫蛋上飘出来,最后凝聚成几个大字“鸿蒙宝鉴”。
丝丝鸿蒙紫气从“鸿蒙宝鉴”四个大字上倾泻下来,很快融入云天的心脏内,接着走向四肢,遍布周身。
鸿蒙紫气和黄泉水,一个要保护云天,一个要吞噬,两种极端的存在就这样在云天体内互相纠缠起来,在厮杀,在吞噬。
“我去去!”
天刀看到一幕,感觉一阵头大,表情惊悸,整个身体缩成一团,紧紧的贴入山海神图中。
“鸿蒙再生,气吞宇宙……”
一道道弥音在云天体内响起,他体内的个个灵藏也开始奏乐,跳动起来。
“唰唰!”越来越多的黄泉水侵袭进来,如硫酸浇铸在云天的皮肉,机体,灵藏上,但很快被鸿蒙紫气牵制住,化成两道灵蛇缠绵在一起。
“嘶嘶!”
已经回到云天心脏内的金甲天牛蛊尖叫了几声后,便化成一滩脓血,随之被排除体外,如果让云天找到他辛辛苦苦弄来的金甲天牛蛊就这样没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抓狂。
“啪!”
当黄泉水要侵入云天魂海时,一道巨大的玄音从魂海内爆发出来,把黄泉水弹开,之后从魂海内幻化出一只巨手,把一缕黄泉掬回魂海内。
云天体表外,黄泉水开始凝实化成银白液体浇铸在下来,连云天身上的衣物都被腐蚀干净,他彻彻底底变成了一具银白色的人形物体,如秘银筑成的雕像,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开始变得饱满起来,如经过千锤百炼出来的钢条般刚强坚韧。
体内一样发生着同样的变化,云天的五脏六腑被黄泉水占据,开始熔炼起来。此时,云天的身体如一个巨大的熔炼,容万千于一身,重新洗炼。
如果说之前他蛊体觉醒是洗精伐髓,那么现在是洗尽铅华,剔除杂质。
原来从山海神图上倾泻下来的神秘气息也是鸿蒙紫气,这些气体很快与紫蛋上的鸿蒙紫气融合在一起。帮助云天镇压一切,如若不然,云天早已化为这万万千千白骨中的一具,成为无魂无魄的死尸。
“鸿蒙宝鉴”
云天慢慢恢复意识,他毅然发现魂海深处安静漂浮着紫色小蛋,丝丝奥妙之气从紫蛋上散发出来,同样也看到了那四个大字,云天在其上感应到熟悉的气息,可以说它是之前吐掉云天自己的那枚巨蛋,但也不是,连云天都说不清楚。
此时,云霄古寨早已乱成一团,在云家和司徒家就要打起来的瞬间,屹立在众人面前的巨大山门突然炸开,瞬间席卷了整个祭祀广场,伤亡不在少数。
令很多人震惊的是剩余的那十一道令牌在同一时间碎裂,也就意味着禁地内的人和云天一样生死不知。
这个结果一出,云霄古寨斐然一片,不管是云家隐世的宿老,还是司徒家的人都纷纷出世,大家都感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云霄古寨议事大厅内,人影憧憧,坐满了人,都是此次来参观大比有头有脸的人。其中驼烈龙最是坐不住,很快就站出来美其名曰为大家讨公道道:
“慈云,你云霄古寨必须要给我等一个交代”
“交代?我云家唯一的骨血还在里面,谁又来给我交代”慈云不答反问,从主位上走了下来,来到一苍发老叟身边问道:
“卜老,你卜算的结果如何”
老叟身躯佝偻,面如枯槁,满头苍发,却目韵神华,仿若能看穿古今未来,手中一枚神秘石令不停运转,过了半会他哀叹一声缓缓道:
“哎!前途一片混沌,不要说是少主,其它人的命格都是一片模糊,看不清”
“什么?”
很多人都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双眼冒着精光落在老叟身上,意思是在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大家都别这样看着老叟,老叟也无能为力,但在老叟看来能进入禁地的都是福满缘厚之人,他们不会有什么事的”
卜筮老叟说完这话后,目光神韵暗淡了许多,好像承受了很大的因果。
他是云族里最神秘的存在,负责占卜、祀神、祈雨等职务,特别是占卜一职,乃是窥探天机,夺天造化的大事,承受的因果自然是无比巨大,所以才造就了他这幅尊容。
“卜老,现在怎么办!”侯庆峰盯住卜筮老叟平声问道。
“等!”卜筮老叟说了一个字后,便缓缓的走入后堂,身躯佝偻了很多,苍龙了很多。
随着转身,一缕鲜血从他嘴角溢出,瞳孔神采急速涣散,但没有停下来,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刚才若不是苦苦支撑,他恐怕早已倒下了。
“怎么回事”
云天虽然醒转过来,但意识还是处在一种混沌状态,分不清南北,他想睁开眼睛,却惊讶的发现自己体内的异常变化。
五脏六腑灌满黄泉水,如水银一般莹莹撩动,那磅礴的死气可以浇灭一切,也只有鸿蒙蛊体能够承受着一切。
“小子,你真是福大命大,连老子也不曾有这种待遇”
这时候,天刀的身影从山海神图中传来,幻化成一个鬼脸,如幽魂在飘荡,虽然没有之前的忌惮,但还是不敢大意。
“什么待遇”云天第一时间追问。
“就是山海神图自动护主,演化…演……啊”
天刀刚刚说到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掐住脖子一般,声音戛然而止,脸色满是惊悸之色。
“哇靠!你大爷的,我怎么会认识你这种人”
云天不知道他怎么了,但也能猜出一二,也许连天刀也不能完全控制着神秘无比的山海神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