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勿躁,王爷体内的寒毒若要彻底解除怕也绝非一朝一夕之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摸一把花白的胡须,欧阳豪眯着眼眸别有深意的同丰俊苍相视但笑,“王爷与王妃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美眸微眯将两人神色间的流转看在眼中的李瑾芸难掩疑惑的凝眉,心理准备?
“一切有劳前辈费心!”心下了然的丰俊苍同欧阳豪拱手行礼。
“王爷客气了!”见他回应的毫不迟疑,欧阳豪几多欣赏的点点头,方才抬手示意。
而却说对于花宏熙那惯常的边把脉边碎碎念的将脉象与诊断据实以告习以为常的李瑾芸,此刻陡然面对神色肃然静默无语执手把脉间眉头越发紧蹙的欧阳豪,心不禁被提的高高的。
然而,更叫李瑾芸心头发紧的却是眉头紧蹙的欧阳豪眯着深沉的眼眸方才丰俊苍的右手后,却是并未言及其他,反倒是接着拉过丰俊苍的左手再次老僧入定。
心情略发紧张的盯着欧阳豪一举一动的李瑾芸不时瞥一眼淡定自若的丰俊苍,相视挑眉温婉但笑。
“王爷还请到里屋床上躺下。”拧紧着眉头缓缓起身的欧阳豪抬手示意。
而随着两人脚步便要进入里屋的李瑾芸却是被忽而驻足转身回眸的欧阳豪所制止,“王妃请在这里稍待片刻。”
“好!”虽极为好奇的想要一探究竟,但李瑾芸却依旧极为配合的停下了脚步,眼睁睁看着两人的背影随着关上的房门而彻底消失,而她的心更是陡然一空,如此诡异的感觉直叫李瑾芸喟然叹息,诚如慧觉大师所言,她此生虽极力寻求平淡,但却注定要风雨兼程!
而犹在心思几多流转的李瑾芸莲步轻移间,却是被突然推门而入的欧阳淑婉所惊扰。
“咦?王妃姐姐,你怎么会在此?”欧阳淑婉蹦跶的脚步陡然一个急停,瞪着水灵灵的眸子不可思议的眨眨美眸。
“前辈正在里屋给王爷查体,本妃不便观瞻便在这里等候,婉婉这么急着来,可是有要事?”不着痕迹的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却是瞧不出她究竟伤在哪里的李瑾芸唯有淡然含笑的扬眉。
“呃……”不想在自己尤为崇拜的王妃姐姐面前丢脸的欧阳淑婉当即俏脸微僵,然却是顾及此刻代她受罚的大师兄与二师兄,几多纠结间水灵灵的眸子微闪,一咬牙,丢脸就丢脸吧,反正她又不是丢过一两次了,抹一把干涩的眼角可怜兮兮的诉苦到,“还不都是爹啦,人家不过是贪玩闯了点小祸啦,爹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罚了大师兄与二师兄摘草药,人家看着过意不去,所以来找爹他老人家求情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来我们坐下说。”听她说的几多委屈与可怜的李瑾芸淡然含笑拉她到椅子上落座想要来个促膝长谈。
然方才被她摁坐在硬实的椅子上,原本一直用哀怨的眸子凝视她的欧阳淑婉却是脸色陡然一变,犹如兔子般嗖然弹跳而起,甚至还险些将略微前倾的她给撞到,亏得她撑一把身旁的桌子方才险险稳住身形。
“怎么了?”瞧着‘活蹦乱跳’的欧阳淑婉那极为不自然的神色,李瑾芸很是好奇的问。
“呃……”揪着眉头,一脸苦哈哈之相的欧阳淑婉抽吸着喃喃道,“人家忘了才受伤,刚刚一个不小心碰到伤口,痛死了,呼……”
“婉婉这是伤到哪里了?”瞧着她周身似乎都完好无损的模样,对于她哀嚎般的抽吸呼痛,李瑾芸不禁柳眉微挑。
欧阳淑婉嘟着高高的樱唇满是憋屈与难掩的尴尬之色,而那方不知何时走出的欧阳豪却是冷哼一声,“姑娘家,成何体统,还不回屋面壁思过。”
“爹!”而却说眸光陡然一亮的欧阳淑婉一把抹去凄苦之色,撇下满头雾水的李瑾芸,无视某处隐隐的抽痛却是连忙奔上前去亲昵的挽住脸色阴沉的父亲大人的胳膊,极为讨好的撒娇道,“爹啊,婉婉知道错了,你就不要责罚大师兄和二师兄了,好吗?叫别人代为受罚,人家过于不去啊,如果爹非要责罚,不若直接罚婉婉好了啦。”
“你啊,你真的知道错了?那你说说你错哪里了?”最为受不了她这般撒娇的欧阳豪原本强撑的阴沉脸色却的渐渐龟裂,而那方相携站定一旁的丰俊苍与李瑾芸却是不觉莞尔的瞧着眼前纵然被尊称圣域宗师,但却是拿自己女儿莫可奈何的欧阳豪,相视但笑不禁多了一抹期待。
“人家错了,就是错了吗,爹啊,你就饶过大师兄和二师兄吧,好不好嘛……”无视身旁那两个纯看戏不帮忙的家伙,瞧着略有一丝暖化之色的父亲,欧阳淑婉再接再厉的撒娇到。
“好吧,你去告诉他们不用摘草药了,来药房一趟,为父有事情嘱托。”无奈叹息一声的欧阳豪极为宠溺的拍拍她的肩膀。
“好的,这就去!”终于拿到特赦令的欧阳淑婉顿时喜笑颜开,转身之际不忘同丰俊苍与李瑾芸俏皮的吐吐舌头,欢蹦乱跳颠颠儿跑走。
“让两位见笑了。”直到目送欧阳淑婉火辣辣的背影消失,欧阳豪方才同两人叹息道。
“哪里,实在是婉婉孩子心性,更是难得的率性纯真。”不觉莞尔的李瑾芸含笑道,其实她有何尝不会羡慕可以毫不做作般率性而为的恣意纵横,然尘世间太过的羁绊却总是令人束手束脚,也唯有天山之上简单的人际,天性使然的村民方才能够养育欧阳淑婉那般灵动纯真的人儿。
辞别欧阳豪回到茅草屋的丰俊苍与李瑾芸却是意外,花宏熙与淳于嘉辉竟然无视蚊虫的眷顾在院子的石桌上点着煤油灯对弈厮杀。
“啊,王爷王妃呐,你们可算回来了。”正对大门的花宏熙落下一子缓缓抬眸瞥见相携而归的两人时,不禁抖着唇角喃喃道。
“殿下与阿熙真是好兴致啊,只不过,这残局可就是还真的没救了……”款步行至石桌旁同两人一同落座的李瑾芸瞥一眼对弈中的棋局。
却是几多无语的抿唇讪笑,淳于嘉辉同王爷皆是沙场悍将,兵法运用极为娴熟,更遑论淳于嘉辉虽不及王爷那般腹黑,然却也是颇有心机之人,阿熙还真是无聊找虐的主儿。
“怎么样?师父该是给王爷把脉与查体了吧,可有交到怎么解毒?”状若无意实则故意的大手一挥将棋盘上的棋子拨拉到凌乱的花宏熙很是无辜的耸耸肩,然却是眨眨回眸看向一脸漠然冷肃的丰俊苍。
“明日一早前辈要带人进山采药,后日午时开始解毒,分三个疗程,约二十一天,不过,解毒期间本王需得待在密室期间不得中断。”淡淡瞥一眼脸色当即暗沉的淳于嘉辉,丰俊苍方才同李瑾芸相视点头,“所以,淳于殿下的提议只怕要搁浅了,本王绝不希望阿芸独自涉险。”
“是在下唐突了!”无奈叹息的淳于嘉辉连忙拱手行礼,“情势所逼,或许在下该以身涉险最为妥当。”
“殿下且慢,不可唐突行事,我们还有时间,后日午时之前,我们不妨拿出一个可行性方案,虽然本妃与王爷不能亲自帮忙,但帮着出谋划策还是可以的,对吧,王爷。”柳眉微挑唇角微扬的李瑾芸同丰俊苍微微颔首。
“自然可以,大周与月氏想来井水不犯河水,也算是友好邻邦,本王能帮衬一二也是为两国缔结更深的有意,何乐而不为。”抚着因为他片刻的迟疑便被某人狠狠掐了一把而隐隐作痛的腰际,丰俊苍却是面色如常的说着冠冕堂皇的话,然心里却是在凉凉暗腹,就凭着阿芸的如此偏心,他定会帮着出谋划策叫淳于嘉辉哪边儿凉快哪边去!
“那如此,在下自当感激不尽!”再次拱手行礼的淳于嘉辉低头之际却是错过了丰俊苍唇角那抹一闪而过的诡异之色。
然而,就在几人心思各异之际,旋身飞掠站定几人眼前章睿的却是神色肃然。
“禀王爷,王妃,属下有急事禀告。”
“且说!”无视章睿那闪烁的眸光,丰俊苍大手一挥道。
“禀王爷,是关于京城的消息。”略发迟疑的章睿再次拱手行礼,然却是意犹未尽的道。
而却说才听到此处的淳于嘉辉观言察色间便是连忙起身告退,而直到淳于嘉辉与侍卫廖峰的背影消失无踪,丰俊苍方才起身大步朝茅草屋而去。
然唇角微僵的花宏熙几多好奇的追随间,却见眸光微闪的李瑾芸忽而抖着唇角喃喃自语,男人!
满头黑线的花宏熙挑挑眉,男人怎么了?
“禀王爷,据密探消息,定北大将军同北戎鹰王达成协议,准备挥师南下直逼京城,此消息乃王庭内部传出,恐怕宫里那位也还尚未知晓,是否要在京城留守的辛统领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