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含香参见苍王,见过苍王妃。”迈着急切的碎步匆忙奔来的含香连忙福身行礼到。
“免礼。”站定锦榻旁抬手示意含香免礼的李瑾芸瞥一眼她那焦急的神色不禁美眸微眯,“可是郡主有事要找本妃?”
“禀苍王妃,我们郡主突然昏倒了,王爷与欧阳大师刚刚出府办事不在府上,太子殿下特意要奴婢来请苍王妃帮忙请花少主替郡主救治,还请苍王妃您……”
“本妃这就随你去,香巧你也一同来,章睿去找阿熙。”略一思量间李瑾芸连忙打断含香直接吩咐道。
“多谢苍王妃!”很是感激的再次福身行礼,含香便恭敬的引领几人快步而行。
淳于若莲的寝殿中,当正在外堂踱步的月氏太子与伫立窗前面色清冷的淳于嘉辉被纷至沓来的一阵脚步声所打断,刚一抬眸惊见相携而来的李瑾芸与丰俊苍时便是一怔。
“殿下,郡主怎么样了?”无视月氏太子那太过惊愕的目光,步履匆忙的李瑾芸脚步顿了一下瞥一眼漠然伫立窗前的淳于嘉辉便接着向内堂走去。
“郡主无缘无故的昏倒了,就是不知花少主何在?”欲言又止间被丰俊苍那森寒的眸光所摄顿时收敛心神的淳于耀辉连忙回答到。
说话间,几人便已经踏入内堂,月氏太子与淳于耀辉以及丰俊苍皆止步屏风外,而随着含香脚步来到床榻前的李瑾芸连忙招呼香巧先净手再把脉。
“禀王妃,郡主这好似是喜脉啊,虽然弱了些,但确是喜脉无虞。”眉开眼笑的香巧缓缓收回把脉的手,略发激动的道。
“喜脉?”眸光陡然一亮,柳眉高挑的李瑾芸喜上眉梢,“郡主终于得偿所愿了啊。”
“真是可喜可贺!”对于香巧的诊断几多信任的淳于嘉辉率先松了口的扬眉道。
而心不在焉的太子淳于耀辉则仅微微颔首点头,反倒是慢了几步方才冲了来了的雪鹰王哈哈大笑间平添几多舒朗与豪气。
“我雪鹰王府还真是要双喜临门啊,欧阳兄,你可真是本王的福星呐,今晚大摆筵席,我们不醉无归!”
“王爷客气……”
酒席的喧闹持续了大半夜,除却嬉闹的女眷纯粹品茶聊天,那方的男宾皆被某人挑拨得酒兴大发拼到醉瘫在酒桌中,椅子里,甚至花宏熙无视欧阳淑婉的几多劝阻直接醉死在酒翁中。
瞧着生生插入男人堆强拉硬扯的欧阳淑婉,相视苦笑的李瑾芸与淳于若莲唯有无语凝望星空,而顾虑淳于若莲刚刚有孕需要静养,李瑾芸便催着淳于若莲早点安歇养胎。
跳跃闪动的烛光下,毫无睡意的李瑾芸靠坐在锦榻上闲适的翻阅着手中的书卷,但却是心不在焉久久都不曾翻动一页。
花神?
天后召唤有何吩咐?
你可知雪鹰王与欧阳豪出去了整整一个下午,他们去干嘛了?
喝酒,聊天,还能干嘛,哦,对了,欧阳豪特意要雪鹰王带他到城外校场溜了一圈。
他去校场作何?
当然是去骑骑战马,摸摸弓箭,再吸一鼻子校场所独有的灰尘。
……可她怎么觉得怪怪的?欧阳豪只怕是另有目的吧!
犹在李瑾芸越发深沉的怀疑之际,被程林与章睿扶着摇摇欲坠而归的丰俊苍眼神迷离,还未接近但满身的酒气却是早已令李瑾芸眉头紧皱。
“快帮王爷沐浴更衣再叫他睡。”
“是!”
于是乎,两人脚步一转扶着便朝侧堂漫步走去,端着茶点而来的香玲与香巧相视抿唇。
“王妃,要不要亲自帮忙?”边摆弄茶点边俏皮的眨眨眼睛的香玲眉眼带笑。
“……”原本不以为他,但手中书卷陡然一松啪嗒一声掉落在锦榻上,李瑾芸却是顿时不那么自在的轻咳了一声,顿时引得身旁的两个婢女忍不住背过身去抖着肩膀窃笑不已。
瞥一眼那两个胆大妄为的小妮子,眸光几多流转的李瑾芸淡然一笑,“本妃的确是该亲自动手的啊。”对付一个醉鬼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耶?王妃何时如此开窍了?
然而,当跃跃欲试的李瑾芸遣走程林与章睿,正要挽起袖子上前时,却是惊见丰俊苍陡然睁开微闭的眼睛,那清明透彻到仿若洞悉一切的眸光直叫李瑾芸暗叫糟糕——上当了!
“阿芸今日怎么这么好兴致?”丰俊苍不觉莞尔的唇角微扬。
“担心王爷你将自己淹死在浴桶里啊。”无奈苦笑的李瑾芸进退维谷,连忙转移话题道,“既然王爷并未真的喝醉……”
“本王保留最后一丝清醒就是要等阿芸自投罗网……”丰俊苍唇畔升辉,眉宇间春色动人。
转移话题失败的李瑾芸唯有漠然叹息,饿太久的狼会不会太过凶残到将她生吞活剥了去?
天后可是想逃?
就在李瑾芸努力同丰俊苍微笑保持惯常的温婉淡然时,心中一个声音却是陡然跳了出来,险些令她破功而至脸上几乎僵硬了的面具龟裂。
难不成花神有法?
当然,天后且看好了。
于是乎,尚不及李瑾芸反应间她便在丰俊苍愈发炙热的眸光下而陡然凭空消失,另正半起身举着大手的丰俊苍僵直的定在那里,倏地一声爆喝,无视周身哗啦啦的水声,浑身**的丰俊苍便旋身飞掠同被声响所惊连忙进来查看的程林与章睿撞了正着。
“王爷!”
“王爷、咳、衣服……”将身上的披风一解连忙抛给正欲裸奔而出的自家王爷,眸光闪烁不定的章睿很想问这究竟是出了何事,但瞄一眼少了一人的侧堂便是心下了然不敢再出声。
而犹在丰俊苍将披风裹在腰间时,却是陡闻堂屋中李瑾芸毫不保留的狂笑声飘荡传来,程林与章睿面面相觑间满头雾水。
惊愕连连的丰俊苍神色一松间更是光着脚点地闪身消失,而正欲送茶水的香玲与香巧更是被陡然哐啷当一声响后紧紧合上的房门所挡在了屋外,不禁同相携而出的程林与章睿挑挑眉,但见两人均很是无语的耸耸肩。
而却说与世隔绝的堂屋中,被李瑾芸一顿念叨擦干身子方才钻入被窝的丰俊苍直到娇躯入怀感受她温热馨香的气息方才心有余悸的道,“刚刚怎么回事?阿芸为何会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
“呃、其实、其实就是……”就连自己都还在怀疑之中的李瑾芸不知该如何解释,而被他那过于炙热眸光所摄,正了正神色方才接着道,“就是花神刚刚好似感知了本妃的危难,所以特意提醒它可以帮助本妃隔空位移、呃、就是阿苍所看到的那样。”
“原来是那家伙在坏本王的好事!”寒眸深邃了几分的丰俊苍冷冷道,“所以它就是无时无刻不在阿芸身边吗?难不成本王同阿芸行鱼水之欢它也要在旁看戏不成?”
瞧着丰俊苍难掩咬牙切齿的神情,李瑾芸亦是心有戚戚,眸光微闪。
花神,你会么?
要看心情!
李瑾芸当即满头黑线,合着丰俊苍的担忧还真的绝非不无可能,但……
花神你真的是无处不在么?
怎么会,有花草的地方,本大神才能栖身。
哦,原来如此啊,那敢问花神你现在栖身何处?
窗台上的那盆四季海棠。
而却说当丰俊苍自李瑾芸口中得知真相时,便是毫不迟疑的大喝一声。
“程林!”
“王爷。”对于王爷语气中的勃然狂怒不明就里闪身而入的程林拱手行礼。
“命人将这个房间隔壁房间,屋子周边十尺内的所有花草都给本王清理走,一根草都不要留!”愤愤然的丰俊苍大手一甩狂野的怒吼到。
“是,王爷!”连忙下去找人帮忙的程林很是纳闷,这些个花花草草怎么就碍着王爷的眼了呢?
而相对于程林的茫然不知,深知内情的李瑾芸忍不住抱着此刻堪比孩子般幼稚的丰俊苍狂笑不已。
终于扫清一切障碍得偿所愿的丰俊苍几近虚脱无力的搂着佳人入怀,而一室的旖旎春光更是令相拥而卧的两人温情暖暖。
“阿苍。”
“嗯?”
“此前考虑阿苍解毒尚还需时日,所以关于北戎大军那边的动静也仅是观察并未强加干涉,此间阿苍的寒毒已解,不知阿苍可有要回援的打算?”
“只怕为时已晚。”轻轻抚摸她光滑柔顺的秀发,微微叹息间丰俊苍低沉黯哑着嗓音道。
“怎么会?”被他那笃定的语气所摄,心头陡然一惊的李瑾芸连忙抬头,然却是一个不查当的一声,坚硬的头骨同刚硬的下巴猛烈撞击在了一起,令她顿时脑子一懵,甚至眼前一花。
“哦、阿芸、还、好吗……”
“唔、没、没事。”缓和了许久被他紧紧抱坐而起的李瑾芸方才抖着唇角道。“只是有些头疼,无碍的。”
“真的?”不太确定她是否真的无碍的丰俊苍再次确认道。
“真的,比珍珠都真,不过,倒是太累困了而已。”无视他深邃的眸光的打探,温婉但笑的李瑾芸避重就轻的道。
但总觉哪里不妥的丰俊苍眯着眼睛打量许久终是无奈的安置佳人安然入眠后,却是彻夜难眠生怕历史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