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火燎的香玲刚一进屋便自觉失态,连忙恭敬的福身行礼。
“奴婢参见王爷,王妃。”
“何事如此慌张?”
将刚刚拿起的书册再次放下,回眸一瞥的李瑾芸淡淡扬眉。
“禀王妃,二舅爷同小智诚还有郡主的夫君鲍老板回来了。”
“咦?他们怎么会一起回来?”
“鲍老板是被二舅爷和小智诚给抬回来的,奴婢瞧着好似受了重伤,郡主也被惊到了,还差点晕过去。”
“可有派人去寻阿熙与婉婉帮忙?”惊闻此消息的李瑾芸连忙起身。
“刚一放下鲍老板,小智诚便跑去寻人了,奴婢同香巧路过前厅时正巧看到郡主支撑不住险些昏倒的那一幕,香巧便冲上前去帮忙了,奴婢便赶着来给王妃您报信。”
瞥一眼依旧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香玲,眸光微闪的李瑾芸拉着不为所动的丰俊苍便要直奔前厅。
“王妃,错了,他们都在郡主的寝殿,奴婢走时,二舅爷就在招呼侍卫将鲍老板安置到寝殿去。”
“二哥可有受伤?”神色间难掩几多担忧之色的李瑾芸边随着香玲的指引快步而行,边担忧的问。
“二舅爷一身清爽,看着不像有受伤,不过就是脸色有些难看。”边追谁自家主子脚步边回想的香玲略发迟疑的道。
说话间一行三人匆忙的脚步便踏入了淳于若莲的寝殿,而那方正在把脉的花宏熙是眉头紧蹙,直叫一旁扶着床柱摇摇欲坠的淳于若莲担忧的眸光不时在花宏熙与鲍兴和之间流转,而率先察觉到有人靠近的苏志清转身回眸间,便正巧对上了李瑾芸担忧的眸光。
“芸儿。”
“二哥,怎么回事?你可有受伤?”
“我没事,我同智诚在城外寻宝,回程途中无意间在草丛里发现了昏死过去的鲍老板,便连忙带他回来救治,至于他究竟发生了何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恐怕得鲍老板醒来给大家解惑了。”
安抚的拍拍李瑾芸柔弱的肩膀,苏志清状若云淡风轻的道,虽心有戚戚,但瞧他真的并未有受伤之像的李瑾芸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而默默站定李瑾芸身后的丰俊苍则眸光深邃的盯着床榻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脸上毫无血色的鲍兴和剑眉紧蹙。
而犹在神色各异的几人心思几多流转之际,缓缓收回把脉的手盯着昏迷不醒的鲍兴和良久,忽而不知是想到什么般的花宏熙猛然弹跳而起,呼啦一下掀开盖在鲍兴和身上的毯子,在尚不及反应的几人惊愕的眸光下刺啦刺啦将鲍兴和的上衣撕开露出光溜溜的肌肤。
“闭上眼睛。”
花宏熙的动作令丰俊苍的脸色陡然一黑,连忙招呼怀中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的李瑾芸,但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的李瑾芸却是根本就是置若罔闻,反倒是一旁被丰俊苍太过突兀的声响所惊扰了的苏志清回眸一瞥,但见被丰俊苍两只大手紧紧捂住了双眼的李瑾芸首次吃瘪,不禁唇角微僵,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花少主,我夫君这究竟是怎么了?”扶着床柱随着花宏熙的视线看去,同样被鲍兴和胸口间那数个青黑色的大包所震惊的淳于若莲忍住出声打破此间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不知郡主可否告知,鲍老板在东郡可有仇人?”对于淳于若莲忧心不已的问题,转身回眸眉头紧蹙的花宏熙却的不答反问的道,瞥一眼顿时神色狉变的淳于若莲,眸光微闪的花宏熙接着补充道,“而且是那种不共戴天的仇敌。”
“那就只可能是他。”
犹在神色几多流转的淳于若莲欲言又止之际,不知何时站定床榻前的月氏太子神色阴鸷的道。
奇怪的眸光瞥一眼垂泪微微点头的淳于若莲,花宏熙忙不迭的问。
“是谁?”
“北戎鹰王,郝连鹏飞。”负手而立的淳于嘉辉凝视满是悲伤之色的淳于若莲,漠然冷肃的道。
闻言,丰俊苍与花宏熙甚至苏志清都不禁神色一怔,竟然是他!
而觑得机会的李瑾芸更是趁机将丰俊苍挡在眼前碍事的大手扒拉开,正了正神色方才看向僵直的楞在那里的花宏熙。
“阿熙,鲍老板究竟这是怎么了?”
“鲍老板那三脚猫的功夫只怕根本不是任何人的对手,但对方却是一副誓要致他于死地的狠劲还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不止是下手极为狠辣,招招致命,甚至临了还暗下毒手,能撑到被半死不活的被救回来,还真是命大。”
眉头打成死结的花宏熙话才方落,正趴在床边无比心疼的扶上鲍兴和那伤痕累累的胸膛时却是再也支撑不住的软倒在爱人身上。
“姐姐。”
李瑾芸一声惊呼,便不顾丰俊苍的阻拦奔上前去。
“王妃,不可以动她,小心别在动了胎气。”
被挤到一边去的花宏熙没好气的警告到,如愿得见只差毫厘便要碰上淳于若莲的李瑾芸顿时一个急停,眸光极为不善的狠狠瞪着他。
“还不快来帮忙!”
“呃、也不知道是谁来搅局……”咕哝一句的花宏熙慢了一步的被身后之人暗算一掌拍在肩头顿时叫他咬牙切齿,“……真是好心没好报!”
“香玲,香巧快来。”无视五官扭曲到一块去的花宏熙,李瑾芸越过他同站定角落中的两人招招手。
而待到终于将昏迷中都柳眉紧蹙的淳于若莲安置妥当,留香巧在旁伺候照应,李瑾芸方才凯通香玲折返而归,但却是刚刚踏入寝殿便被丰俊苍拦截在了外堂,同丰俊苍相视扬眉间不觉莞尔的李瑾芸轻咳了一声。
“如何了?”
“阿熙正在施救,场面有点血腥,阿芸还是不去观瞻的好。”
“场面的确不忍直视。”扭着鼻子忍了半天的智诚终是善意的提醒到。
“二哥?”被两人那点到即止的说辞袭扰得更加心头泛痒的李瑾芸眸光微转看向锦榻上坐得极为端正的苏志清。
“无法形容,芸儿还是不知道的为好。”苏志清一副莫可奈何的表情很是情真意切,“不过,好在阿熙说有那个宝贝在手,鲍老板至少性命无忧,但真正能恢复到何种地步,还要看他的造化。”
宝贝?万年紫参么?
唇角微僵的李瑾芸在圆桌旁缓缓落座,同丰俊苍递去一记别有深意的眼神,定北大将军姜凯峰之所以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通敌叛国挥师南下,为的正是被丰俊天藏在宫中的万年紫参给丰俊祺保命,若是花宏熙此番露怯会不会遭来横祸?
对于李瑾芸心中所想心明如镜的丰俊苍对上她疑惑的眸光,轻轻摇头间眉宇间更多了一抹深沉凝重。
而不若两人的心有灵犀,将两人神色间的交流看在眼中,疑惑在心头的苏志清却是唯有在心中喟然长叹。
收回同丰俊苍对视良久的眸光,瞥一眼眸光幽暗深沉的苏志清,李瑾芸不禁连忙收敛心神,正了正神色方才神色肃然的凝眉道,“二哥,智诚,你们具体是在哪里发现的鲍老板,周围可有什么可疑之处?”
“有什么不对吗?”对于李瑾芸的问题,眉头紧锁间略发思索的苏志清尚不及回答,一旁干站着默默良久的智诚忍不住追问到。
“自然是大大的不对。”冷冷的瞥一眼智诚再看向若有所思间眉头瞬间打成死结的苏志清,顿了一下的丰俊苍同李瑾芸微微点头方才接着道,“鲍老板的遇害说明此刻王府中可能就有北戎细作埋伏,更重要的是说明北戎鹰王郝连鹏飞此刻已然潜入东郡城池。”
“那我们何不给他来个瓮中捉鳖?”眸光陡然一亮的苏志清唇角微扬的道。
“以北戎鹰王谨慎的心性,只怕会藏的极深,想要让他自露马脚,估计比登天都难。”柳眉紧蹙的李瑾芸轻轻摇头,“更何况,还怕某人坏事……”
李瑾芸说的欲言又止,丰俊苍了然的点点头,而茫然以对的苏志清这下终于是看出了其中端倪,“我们不在的这几日,出什么事情了么?”
而犹在李瑾芸欲张口解释之际,却是眉头陡然一紧的丰俊苍扯一把衣袖而阻止,而须臾间,一阵凌乱且急切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李瑾芸不禁同苏志清相视挑眉。
“你派人通知雪鹰王了?”
“如此生死攸关的大事,雪鹰王不在,郡主若是再出什么事,我们的责任可就大了。”对于李瑾芸的疑问,神色严肃的苏志清很是慎重的道。
“……”有道理,眸光波光流转的李瑾芸无奈叹息,这下不只郡主的主心骨回来了,甚至还引来了豺狼。
急色匆匆大步而入的雪鹰王一见到伫立外堂等候的几人便是连忙上前,很是感觉的同苏志清与智诚道,“多谢苏公子与小师傅及时援救,不知情况如何了?”
“王爷客气了,鲍老板伤得很重,不过,好在花少主正在全力抢救……”苏志清的话尚不及说完,瞄一眼紧随其后前后而入的欧阳豪眸光微闪连忙摆手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