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因着她的猛然驻足而纷纷停下了脚步的几人不禁面面相觑,而对脚下那些个相距不远的蜘蛛更是几多畏惧的欧阳淑婉抖着唇角死死攥着花宏熙的大手却也削减不了心中的忐忑。
而片刻的晃神间便是猛然回眸一凜的李瑾芸,瞥一眼神色各异的几人,“函谷关开战了,但情况不妙。”
“怎么回事?”深邃幽暗的眸光陡然一寒的丰俊苍脸色一沉,“可是出什么岔子了?”
“我们边走边说。”正了正神色的李瑾芸美眸微眯的瞭望一眼尚还漫长的路途,心有所虑的道。
然而,快步狂奔良久,满腹狐疑的几人却是久久不闻李瑾芸的下文,气喘吁吁的花宏熙的不禁莽撞的打破了此间的以此诡异的静默。
“王妃啊,他雪鹰王的真的老了,还是犯迷糊了,那么好的战局,怎么还会再生异端?”急吼吼的花宏熙很是不可置信的咕哝到。
“如果不是雪鹰王的问题,那就是北戎?”同样疑云满头的丰俊苍眉宇间煞气甚浓。
“还真叫阿苍你给说中了,的确不关雪鹰王的事,是北戎大将军亲自率兵回援杀了雪鹰王个措手不及,若非雪鹰王反应够快说不定当时就全军覆没在函谷关了。
不过,虽然退回了东郡防线,但损失惨重,淳于殿下与太子皆有受伤,此刻东郡城中正高度戒备以防北戎大军再搞偷袭,真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雪鹰王气得险些背过气去!”神色肃然凝重的李瑾芸说着都忍不住喟然一叹,脚下的步伐更是沉重了几分。
“耶?怎么会是这样?之前不是都安排的妥妥的吗?怎么还会出这种幺蛾子?”越听脸色越难看的花宏熙抖着唇角忍不住给她吐槽。
“怕是其中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隐情吧,否者以雪鹰王久经沙场的老将又怎会折戟沉沙?”深深的瞥一眼脸色极为沉郁的李瑾芸,刚毅的剑眉紧蹙的丰俊苍深邃幽暗的星眸中闪过一抹异彩。
“阿苍所言极是,我们的确都错估了一件事。”长长一叹的李瑾芸瞥一眼神色肃然凝重的几人,顿了一下方才接着道,“我们中原调兵遣将只认兵符,所以边疆大将手中的兵符比命都重要,然而,北戎大军中的兵符不过是摆设一枚,当淳于殿下与太子率兵带着兵符前往交涉时甚至险些被俘,只因那兵符只有在大将军或者单于手中才被被承认。”
“呃?还真是闻所未闻的怪癖啊!”愕然一怔的花宏熙苦笑连连。
“所以北戎的调兵遣将一般都是单于身旁的亲信亲自前往兵营,而且压根就不用出示兵符……”恍然彻悟的丰俊苍不觉唇角微僵。
“耶?那他们还弄个兵符干嘛?”将丰俊苍那极为笃定的臆断听在耳中的花宏熙很是狐疑的挑挑眉。
瞥一眼花宏熙那好奇到精亮的眸子,唇角闪过一抹邪魅之色的丰俊苍冷冷道,“好看!”
呃?顿时满头黑线的花宏熙赫然凝眉,而一旁窃笑不已的欧阳淑婉忍不住同回眸一瞥的李瑾芸吐吐舌头。
随着几人的脚步垫后警戒的章睿亦是忍不住摇头苦笑,花少主还真是自讨苦吃,明知王爷爱黑的还偏偏老去招惹。
而就在几人的说话间,走在最前方的程林却是盎然驻足,“前方有人。”
“是我们的人?还是……”随着程林的话落便是连忙停驻站定的花宏熙眸光微闪,遥遥望一眼身份不明的那群挪移得极为缓慢的黑衣人,紧蹙的眉头间满是怀疑之色。
“程林,确认一下来人身份。”寒眸陡然一眯的丰俊苍负手而立。
“是!”
拱手行礼领命而去的程林飞掠远去,落后几步的章睿连忙站定王爷与王妃身后,而注视了半晌那方行动似乎极为缓慢的黑衣人的李瑾芸却是忽而唇角微僵。
“他们该是遇到麻烦了。”
“啊?什么?”
早已怀疑的花宏熙被李瑾芸那么一提,便是极为好奇的连忙追问。
“本妃手中有舍利子与古玉,身为罗刹岛的守护者的天狼蛛倒是不会攻击我们,但那些突兀上岛的黑衣人手中虽有剑,但也抵不过为数众多且行动极为迅捷的蜘蛛的围攻。”同花宏熙摇一摇紧握着的右手,柳眉微扬的李瑾芸淡淡道。
“耶?原来如此,这下可有得玩了。”李瑾芸的话才方落,适应了良久终于不那么胆寒到令她腿脚无力的欧阳淑婉顿时玩心大起。
“若是敌人还好,若是来救咱们的人都被蜘蛛给啃完蛋了,你就该该哭了好吧!”将身旁娇妻那幸灾乐祸的劲头看在眼中很是无语的抿唇但笑的花宏熙如愿的招来一记拐肘。
而犹在花宏熙与欧阳淑婉的较劲间,去而往返的程林带着一人便已然旋身落定,两人双双行礼。
“属下诸葛聿昊参见王爷,王妃!”
“是你?”略带一丝狐疑的丰俊苍与李瑾芸相视凝眉。
“禀王爷,王妃,属下略通天文异象,以五行八卦测出了王爷与王妃的方位才带人来此营救。”深知王爷所虑的诸葛聿昊连忙解释到。
“原来如此,那我们快走,怕是晚了,诸葛先生所带众人怕是尸骨无存。”美眸一眯的李瑾芸顿时恍悟的点点头,撇一眼那方的战况,连忙同几人招手示意。
而直到踏上随着海浪摇摆的船舷,脚下始终发毛的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与此同时海岛的颤抖却再起波澜,直叫几人方才落下不久的心再次被提到了嗓子眼。
“快起锚!”仅瞥一眼便深觉不妥的丰俊苍连忙转身回眸同一旁愣神的诸葛聿昊命令到。
“是、是……”
瞥一眼诸葛聿昊那忙跌跌撞撞奔走的背影,眸光微闪的李瑾芸若有所思的美眸一眯。
不若丰俊苍与李瑾芸心思流转间的深沉与愁思,扶着栏杆眺望海岛的花宏熙与欧阳淑婉却是惊呼一声。
“快看,那海岛要沉了。”双双抖着手指的花宏熙与欧阳淑婉甚至就连音调都颤音。
“快加速!”随着花宏熙的惊呼,李瑾芸却是忙不迭扬声大喝,而那方得令的船夫舵手甚至是赶去帮忙的诸葛聿昊都是一阵手忙脚乱拼尽了全力的扭转船头,加速驶离被海岛的沉没而旋起的吞噬一切生灵的巨大漩涡。
却说猛拍着胸脯惊喘连连的花宏熙险些给他跪拜下去,现下他才深深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千钧一发,还真是刺激到令人抓狂的不已却又峰回路转的生死一线。
而相对于丰俊苍与李瑾芸这厢的有惊无险,身在距离南疆边境琼州尚还有百余里的闵州驿站的丰俊天却是生死攸关命悬一线。
“皇后啊,你现在身子重可是不能太过伤心忧虑,还是不要陪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免得动了胎气啊。”换下了繁复的宫装,发饰亦是简单到只到带了枚发簪的太后赵燕茹苦劝到。
然而美眸间水光盈盈的皇后赵云秀对于身旁的一切却全都置若罔闻,满是红血丝的眸子始终默默盯着脸色灰败毫无血色的丰俊天,直叫围在一旁的太后与丞相甚至是身着铠甲手执宝剑的赵辉武莫可奈何。
“皇后怕是一时难以接受一向身子强健的皇上就这么突兀的倒下,太后您可也要多多保重自己个儿的身子啊,现下南疆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无论如何,我们也得挺到镇南大将军苏瑞德赶到啊。”两道深深的眉头紧蹙成死结的丞相赵敬辰劝慰到。
“哀家眼下是全无主意,一切但请哥哥考量啊,不过,我们就这么突兀的调征南疆兵马,若是他镇南大将军心有顾虑不来,可怎么办是好?”劝不动情深意切的皇后,悲喜交加的太后顿了良久方才将心中的顾虑款款道出,瞥向自家大哥与侄子的眸光中满是凝重之色。
“这、如若镇南大将军三日内不到,未免定北大将军与北戎人的追兵杀来,我们就得强行启程南下找他镇南大将军去了。”说着都忍不住心头发憷的丞相赵敬辰很是无力的轻轻摇头。
而被此间极为肃然凝重到令人窒息的气氛所扰的赵辉武却是不甚在意的轻轻摇头,“圣旨已下,他镇南大将军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从,父亲您就放心吧。”
“阿武,你初掌兵权,历练尚还太少,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例子多了,况且皇上若是生龙活虎还好,要是皇上病倒生死垂危的消息走漏半分,我等就甭说是调兵,怕是不被野心勃勃的皇子王孙给趁机灭了就是苍天有眼了。”
赵敬辰的话顿时令一室的气氛陡然降至冰点,相视凝望间不觉脸色大变的太后与赵辉武这才后知后觉的背脊发凉,而背对他们盯着丰俊天默默良久的皇后赵云秀却是唇角忽而闪过一抹诡异之色。
而诚如赵敬辰所料,当接过圣旨的镇南大将军苏瑞德正左右为难之际,霍然闯入的一行人却是直接给了他颗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