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子母蛊迷(1 / 1)

午后慵懒的斜阳透窗倾洒一室的安详,自睡意昏沉中醒来的李瑾芸尚还未及睁开眸子,耳畔便陡然传来了某神急吼吼的声音。

天后,大事不好了,皇后被蓝圣衣和欧阳豪挟持了。

耶?怎么回事?行宫那边的侍卫都是摆设不成?

那些个侍卫对于欧阳豪与蓝圣衣来说根本就是形同虚设,况且,还有对于欧阳豪无戒备之心的欧阳淑婉的鼎力相助,皇后的失踪也就不足为奇了。

婉婉么?糟了,阿熙呢?

花少主在同王爷得知消息后便直奔行宫那边了,不过,行宫那边只晓得皇后与欧阳淑婉同时失踪,却是不知究竟是何人所为,所以现下王爷与花少主以及大将军尚还在行宫中团团转的搜寻线索。

欧阳豪与蓝圣衣究竟是如何潜入我南疆的?他们现下身在何处?挟持赵云秀作何?

有些事情涉及天机,天后请莫要深究,至于他们现下究竟身在何处,怕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因为他们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所以藏身之处定是远离花草的荒凉之地,如此诡异的行为举止实在是令本大神都不得不怀疑他们根本就是针对本大神的,而至于挟持赵云秀的目的,该是同即将抵挡南疆城下的丰俊祺与姜凯峰脱不了干系。

那婉婉她……

据花草的消息,欧阳淑婉中途察觉不对后曾同欧阳豪大闹一场,但却是被一旁冷眼旁观的蓝圣衣暗算,最终是被欧阳豪给扛走的。

扛走的?满头黑线的李瑾芸唇角微僵,然仅片刻的迟疑间便猛然回神。

丰俊祺他要丰俊天的遗腹子作何?——是要赶尽杀绝?抑或是另有所图?

咦?天后您不知道么?丰俊祺之所以如此亟不可待的杀过来,为的乃是接触他身上的子母蛊。

子母蛊?难道是在、在赵云秀身上?——柳眉紧蹙成峰的李瑾芸极为不可置信呼吸一窒。

其实,丰俊祺原本认为是在丰俊天身上,所以才一路派人围剿,要的就要活捉丰俊天,但却是不想当丰俊天中途猝死的消息传到他耳中时,他才恍悟原来不在丰俊天身上,那么余下的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便是皇后赵云秀。

对于如此震惊的消息,在惊愕愣神间默默良久的李瑾芸缓缓睁开美眸便正好对上了不知何时坐定床榻旁的丰俊苍深邃幽暗的星眸。

“阿苍?”柳眉微蹙的李瑾芸略发怀疑的眨眨眼睛,刚刚花神的话仿佛犹在耳畔回荡,但面色深沉冷肃的丰俊苍却是赫然现身眼前,还真是叫她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他不是该在行宫么?

而不若李瑾芸心思流转间的满腹狐疑,深邃的眸子中满是担忧之色的丰俊苍眸光微闪间剑眉紧蹙,“刚刚怎么脸色那么难看,可是哪里不舒服了还是?”

“无碍的,只是花神的一些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惊。”同她回以温婉淡然一笑的李瑾芸顿了一下,眸光淡淡的瞥一眼他身后眸光微闪间柳眉紧蹙的道,“阿熙呢?”

“还在行宫,本王匆忙赶了回来就是想来看看阿芸你这里是否有得了什么消息。”见她开口便问花宏熙的行踪,心下顿时了然她定是得了花神的消息的丰俊苍缓和了几多神色便是连忙开门见山的道。

而待到未语先叹的李瑾芸将花神的消息款款道出后,脸色更加沉郁的丰俊苍深邃幽暗的星眸中陡然闪过一抹阴鸷之色。

“原来如此!”眸光愈发深远的丰俊苍恍若大悟的深吸一口气。

“虽是如此,但有一点本妃还是不太忙确定。”

“哦?什么?”

“婉婉同阿熙都分别仔细的给赵云秀把脉探查过,但为何他们都没有她体内的异样呢?”

对于李瑾芸的疑问同样困扰的丰俊苍剑眉微蹙间轻轻摇头,而一旁垂手恭立良久的香巧却是接口道。

“禀王爷,王妃,据奴婢所知,人之所以谈蛊色变,乃是因为蛊毒的隐蔽性极强,除非是蛊毒发作抑或是体内的蛊毒有所动作,或许才能探得一二,然而对于寻常大夫而言,那也是极为难得事情了,更何况若是蛊毒是藏在体内处于静默状态,想要诊断出来,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所以她才能避过了阿熙与婉婉的诊脉坦然的隐藏了这么久?”美眸微眯的李瑾芸唇角微僵。

微微福身行礼的香巧但笑不语,而将两人神色间的交流在眼中的丰俊苍寒眸陡然一眯,“但她途中的孩子也不会受到蛊虫的侵蚀么?”

神色一僵间眸光闪烁不定良久的香巧沉思片刻后方才略发迟疑的道,“……极有可能是会的。”

面面相觑的丰俊苍与李瑾芸相视凝眉,然眸光微闪间唇角忽而闪过一抹诡异之色的李瑾芸却是不禁讪笑扬眉,“若果本妃所料不错的话,丰俊天之所以将子母蛊的母蛊置于赵云秀身上,是因为他料定了赵云秀不会再有身孕……”

李瑾芸的话犹未尽,然不论是脸色漆黑的丰俊苍,抑或是相视凝眉的香玲与香巧,却皆心明如镜,赵云秀的身孕乃强行服用苗疆秘药所得,的确是超乎了丰俊天的料想。

“婉婉既是被欧阳豪所带走,该是暂时性命无忧,本王先去行宫那边安顿一下,香玲香巧你们守着王妃,另外程林命孤狼带队警戒!”神色肃然冰寒的丰俊苍深深凝望一眼面色淡然的李瑾芸,顿了一下方才一一吩咐到。

“是!”香玲与香巧双双福身行礼。

门外伫立良久的程林低声应是后便是连忙快步奔走,而隐身暗处的章睿则眸光微闪间顿觉周身一阵寒凉陡然袭来。

却说行色匆匆的丰俊苍方才出府,得知了李瑾芸醒来插空赶来探望的二舅,大舅母与二舅母便相携而入。

“二舅,大舅母,二舅母,你们怎么都来了……”才刚刚被香玲与香巧扶着靠坐在床榻上喝药的李瑾芸陡然瞥见三人的身影唇角微扬。

“芸儿啊,你现下这身子虚乏也还总是操心这操心那的忙个不停,我同你二舅母都不好来打搅你的安歇啊……”上前一步接过她喝干了的药碗的大舅母极为心疼的上下打量她一番。

“就是啊,虽说这都是住在一个府上,但想要见芸儿都还挺难的,亏得你二哥坚决不同意你同王爷搬出住,否则想见一面岂不更难?”二舅母意有所指的同她相视摇头,其中的疼惜与宠溺不言而喻。

“二舅,坐啊。”被大舅母与二舅母念叨的李瑾芸不置可否间唯有唇角微僵的瞄一眼一旁扶着床柱若有所思的二舅,便是连忙顾左右而言他的弱弱道,“芸儿也很想你们啊,都是芸儿的错,不能起身日日向大舅母和二舅母请安。”

“你啊,我们哪里非要你来请安啊?”双双凝眉的不悦的大舅母与二舅母略发责备的齐齐瞪向她。

“当然不是,是芸儿每日都想见到舅舅舅母还哥哥们而已啊,不过,怎么不见大哥,二哥和三哥?”说着都不觉唇角微僵的李瑾芸连忙转移话题道。

“哎,甭提他们了,你大哥天天跟着你外公往行宫那边跑,你二哥说是要弄个什么行的整日也不着家,甚至就连老三那小子现在你大舅母我都管不住了,整日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在干啥……”边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一旁的香巧边很是无奈的喟叹一声的大舅母神色间的疲惫之色难掩。

深知忙到犹如陀螺的三个哥哥究竟在忙什么的李瑾芸不觉莞尔间唇角微僵,忙将大舅母的手拉在手中,“大舅他怎样了?”

“哎,时好时坏的,我这颗心呐……”说着都眼眶泛着水光的大舅母强忍着心头浓烈的不安。

“都是我们拖累了大哥,若非……”事后得知了实情的二舅母与二舅苏仲卿对于大舅母的深明大义以及大哥眼下的生死一线深感愧疚。

“二弟莫要这么说,相信叫你大哥他来选,也定会选择……”

“大嫂!”

“好了,芸儿你先好生休息,出来一会儿工夫了,不放心你大舅独自一人,我得赶紧回去了。”说着便是连忙起身的大舅母忽而一个趔趄,惊得一旁的二舅母与香玲香巧连忙上前搀扶。

“大舅母……”同样被惊到的李瑾芸猛然一个探身间却是被陡然袭来的眩晕所扰气喘吁吁,“香巧。”

“无碍的,只是有些乏罢了……”被二舅母与香巧紧紧搀扶着的大舅母同几人递去一个释然的微笑,然神色间疲惫之色却是再也无法掩饰的显露了出来。

“芸儿你先好生休息,我们送你大舅母回去。”原本欲言又止的苏仲卿眉头紧蹙的道。

“好,香巧替本妃送送大舅母。”强撑着愈发孱弱的气息的李瑾芸回以微笑的淡淡道。

却说直到来去匆匆的三人略发苍凉的背影消失良久,靠坐在床榻上调息许久的李瑾芸方才缓缓睁开眸子,瞥一眼床榻旁垂手恭立的香玲。

而留意到自家王妃瞥来的目光的香玲便是连忙上前一步。

“王妃,好些了么?”

“好多了,本妃小憩了多久?”深吸一口气后缓和了几多神色的李瑾芸忽而美眸一眯。

“约有半柱香时间。”

“都这么久了么?香巧怎么会还没有回来,可是大舅那边……”

李瑾芸的话尚未说完,却是被咿呀一声房门开启的声响所打断,顿时同转身回眸的香玲一道望去,但见气喘吁吁的香巧放手将房门紧紧关上,方才莲步轻移。

“大舅母与大舅怎样了?”

“禀王妃,大夫人只是太累了,休息调养一下便好,奴婢过去后顺便帮大舅爷也把脉了,情况不容乐观,就是不知花少主的诊断如何,所以特意详细的问过伺候的婢女与小斯这才多耽搁了些时间。”

“可有发现什么?”将她神色流转间的那抹凝重之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芸略微正了正身子。

轻轻摇头的香巧眸光微闪,“奴婢只是隐隐约约觉着哪里不对,但也说不上来。”

“不若待到阿熙自行宫那边回来我们好生研究一下。”美眸微眯的李瑾芸眸光几多流转间不禁更添一丝凝重。

然而,直到深夜时分,裹挟着夜风的寒凉步履沉重的丰俊苍方才踱步回到厢房,而此间久候多时的李瑾芸则早已酣然入梦,唯有一见到他的身影出现便是连忙福身行礼的香玲与香巧那神色间陡然闪过的一抹凝重之色却是令丰俊苍眯起了寒眸。

“府上出何事了?”

“禀王爷,午后大舅母,二舅母与二舅爷来探望王妃,临走时大舅母体力不支险些昏倒,奴婢奉命送至东院时,便替大舅爷也把了脉,脉象极其虚弱,奴婢担心大舅爷能不能撑到去苗疆的勇士们的归来。”上前一步福身行礼的香巧连忙禀告道。

剑眉紧蹙的丰俊苍神色陡然一寒,“阿熙也刚刚回来,虽然心情不好,但大舅那边还是叫他去一趟,然后回来到堂屋同本王汇报情况。”

“是!”领命而去的香巧的神色肃然凝重。

随着香巧的脚步退至门外的香玲将一室的祥和静谧留给两人,然而仅片刻后,气喘吁吁冲了进来的花宏熙动静大到险些惊扰了李瑾芸的安眠,亏得丰俊苍瞪来的那一记冻死人不偿命的眼刀令他那颗火辣辣的心陡然被浇灭。

片刻后,仅一帘之隔的堂屋中,在锦榻上相对而坐的丰俊苍与花宏熙相视凝眉,而其间跳跃闪动的昏黄的烛光更是将两人的脸色映衬的极为晦涩难明。

“香巧的诊断无误,大舅爷的脉象的确糟糕至极,不过,据我观察了约有几日功夫,脉象始终不变,本有疑心的我前几日便偷偷观察了一下那三个苗疆人的施针手法,虽然有够诡异,但该也是行之有效的,否者大舅爷的蛊毒该是早就不受控制了的,不过,却也正好让我发现了其中一人的异样。”

“怎么个异样法?”寒眸都一眯的丰俊苍神色酷寒。

“那人好似同王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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